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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姜白斜挑秀眉:“你这yin人/妻女买卖江湖情报的贼人竟跟我说体统,”她手握双钩,咬牙切齿:“那日我将你押回衙门,差役却让你逃了出来;今日我便就地废了你,再将你押回府衙——”
话音一落,只见身影晃动、倏地,自上官家席中跃出一
3、离别钩 。。。
人,锦衣长衫鼓风,飞身而至,足尖才刚踩上擂台,却没停留地掌出连环,化解双钩来势:
“宛姜,住手!”
掌劲,身姿仿若风随云动,若然公子风采不减当年。松柏长青之姿,玉树翩然犹逊此三分。
宛姜白收起双钩,弯身揖礼:“伯父。”
上官若然抬手:“万公子是随通天阁主前来的,理应是上官家的客人。”
“伯父……”
“但是,如若此人当真身犯重罪,上官家也是容不得此等恶人,先押下去……”
这句话却是没来得及说完,便听见有数名仆从嚎哭而来,数人脸上或是惊慌,或是悲痛。
当先一人哭喊着:“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她……”(笔者:嗯,我总觉得无论是武侠言情穿越玄幻,这句台词都是永恒的经典)
上官遂廉迅速离开家席,拉住来人的手:“究竟是……”
仆从悲愤嚎哭:“小姐被、被……就在住屋门楼的匾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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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月以来,自各地府衙传来密讯,今有歹徒逞凶,遇害者皆为少女,死时遭人剥皮、从头到脚蜕离,全身只见血肉骨骼,却是不留半分表皮。
青寮女官暗中调查,各地府衙亦不敢将消息外传,只加派衙役巡逻城镇,叮嘱百姓出门小心。
宛姜白到上官家的招亲擂台,私下虽是上官小姐所托,然而宛姜本就怀有私心、为一会众人,暗中查察。
上官羽的尸身被吊在上官家主屋门楼的匾额中央,金字染血,尸身上下不见表皮,从颅盖开始直至脚底,头皮上的长发被割断、墨发与簪钗衣裙混作一团地散落在地上。
尸身渗血,血滴声声,滴落那少女妆点华美的旧物之上——红颜白骨。
(五)
内心深处有那么一块记忆她漠然视之,不愿触碰。
身子一直地往下沉,湍急的河水灌满口鼻,她应该挣扎的往上面游、然而手脚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劲儿,窒息的痛苦只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其实死亡也就是这样,她觉得无所谓……
再次醒来,呼吸和畅,无河水灌进口鼻双耳,她所能感觉的是温暖舒适的氛围。坐在床沿的女孩欢喜的露出笑靥——尽管不是她心里希望看到的那个人,然而眼前这孩子长得实在好看,那绽放的笑脸就更好看了,她甚至发现自己的脸上突然热得发烫。
女孩的喜悦仿佛是因为相逢故友:
“……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都看见了。”
她抿了抿唇,想要说话的却又不敢开口。
“我以前叫五梅,因为背上刺了一树寒梅,花开五朵;你背上的是七个花苞,看来我俩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想不到现在又碰上了。”
背上的刺青随年岁增长与肌理肤质,而出现变化,总角之年是含苞之梅,豆蔻年华则是寒梅初绽,闻说少女十六、七岁之时,寒梅盛放,是为绚烂夺目;女子已过二十三,或是失却童/身,背上梅花色泽转深,再过数日,便开始出现上衰败之姿。
七梅张了张嘴,想说你早离开里那买卖幼女的地方竟还碰上我,运气还真不怎样。然而看着这女孩的笑脸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这么漂亮的孩子也难怪会被人买走,只有像她这种长得不咋滴,又不会说话哄人高兴的才会卖不出去,最后还因为生病而被人丢进河里。
女孩倒了一碗茶,又不知上哪儿找了一汤匙,小心翼翼给她喂水:
“我现在叫上官羽,今日本是与父亲泛舟赏玩,船家本说给我们捞鱼熬汤,谁知就把你捞上来。”
她又张了张嘴,旋即又被人灌进一口茶。她其实想问:你们吃到鱼没有,还没吃到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一口。
女孩放下茶碗,瞠着那双水漾的黑眸,说道:
“你留下来好不好,山庄的房子大得吓人,只有我自己住着,下人们都不跟我玩,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鼓动着喉头,憋了好久才发出声音:“我、留……”
女孩欢喜地捧着茶碗就往外跑,边跑边大喊:“爹爹,她答应留下来了……”
七梅躺在床上,郁闷得热泪盈眶:给我留一口鲜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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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姜白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面前搁放的正是上官羽的棺木。
尸身以丝绢包裹,穿戴的衣物皆是上官羽生前所爱。浸血的骨肉尸身不宜久放,才半天时间便招惹蚊虫蚁蝇,灵堂前的人们尽管强自隐忍,却仍旧禁不住的反胃恶心。
此时棺木已然盖棺封钉,明日便是出殡。
她抚过棺上侧面雕镂的花纹——上官羽一向住惯了大房子,死后就困在这小小的匣子里躺着,又没人相陪、不免寂寞。
宛姜白解下放在脚边的布裹双刃,布帛锦纹斜织边缀金丝,扯下系带,赫然是一双盘龙钩——钩似游龙,龙身钩齿,齿利起伏,握手处雕成怒目龙头,龙目以宝珠镶嵌,起伏利齿映照烛火折射寒芒,恰似一圈涟漪波浪,风口浪尖处一斛明珠熠熠,真似一尾蛟龙破浪、弄潮戏珠。
她双手翻转,钩随意动,那一圈波浪汹涌扑来,淹没咽喉;倏地、一黑影疾飞而至,“铛”的一声,碎石破开两半,然此物来势凶猛,蓄劲迸发、竟也硬生生地将钩齿打偏,跪坐于棺木前的宛姜白奋然跳跃而起,双钩护持胸前,足尖微挑,两颗碎石仿若重获生机,迸上半空,碎石将降未降之时,她足尖再踢,碎石直飞而去,恰恰就落在灵堂门槛外玄衣少女的脚边。
上官若然扯过手执兵刃的宛姜白,此时灵前一身白袍的仆从唱到:
“通天阁主到。”
玄衣少女解下掩面纱巾,此人容颜半遮时一双秋瞳流盼婉转,仿若高悬天上的弯月,明丽动人;褪下纱巾,更觉此女眉眼形容愈发精致,一下颦眉,半弧勾唇,似是工匠经过无数的计算确认,挑拣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刻下纹路,纹路伸展成线汇成轮廓,工匠的刻刀流连在最妩媚、诱人的地方,执意地锦上添花,美玉辟瑕。
那纱巾一去,在场众人莫不屏住呼吸,待其款款移步,愈近眼前便愈觉那已往生的上官小姐比之此女竟也要逊色几分。
玄衣少女及其身后一行于灵前行过三拜,少女当先拈香,再拜,香火袅袅竟连她脸上神色也氤氲模糊了起来。她行至上官若然跟前,家属宾客互相还礼,她弯腰、勾唇,足下挪移至宛姜跟前:
“……女官大人于灵前举戈,想来也扰了上官小姐长眠吧。”
宛姜抬眸,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眼中的神采却是一簇将灭未灭的火苗,消散热力,愈趋黯淡;玄衣少女笑意不减,目光只牢牢地攫住对方双眸,对方倦意渐露,干脆别过头不再看她、少女眼中流露担忧之色,出口话语亦是极尽宽慰之辞:
“今日擂台连战数场,此时守灵亦是太难为人了。女官大人请勿勉强自己,千万保重才好。”
通天阁一行方才踏出门槛,上官遂廉便起身行至宛姜白跟前,低声道:
“那通天阁的虽不曾安过好心,然那人也说得在理……”言下之意,即是要她退下歇息。
“二叔多虑了,小姐恩重,宛姜即便在此跪上七个日夜亦是应当的。”
上官遂廉知她性倔,转念一想,又道:
“那长跪守灵的冗礼想来羽儿亦是不喜,此时山庄之内龙蛇混杂,敌我未明,正是该保存实力。且去稍作歇息,就当是为了羽儿,为了上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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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想去的是什么地方,心里好像有那么一块地方已然崩坍,曾经的那个人就躺在灵堂的木匣子里,她与对方甚至说不上一句话——那个人以前很爱漂亮,衣饰穿着俱是上品,只要她拜访上官家,那人就会换上一袭月牙白的广袖长裙,绾髻斜簪,散下的长发愈发飘逸,眉目流转俱是妩媚。
她想对她说:我以前学成下山,师父赠我钩镰;然而未足三月,师父便撒手人寰,因此双钩取名‘离别’。
她想对她说:你不要赠我任何东西,你永远不要向我道谢,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办到。
她想对她说: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