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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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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年邓文仪谈到,“……落款为‘戎祉’二字。因干事们都很熟悉蒋氏的习惯,在习惯上蒋氏不会用‘戎祉’。故此时用此二字,必具特殊意义,也即是命令团体继续讨伐的决定……”(邓元忠《邓文仪访问》)。 
  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解释,被贺衷寒、邓文仪煞有介事地用来四处动员。20日,在他们的密令下,战争终于在渭河流域打响。 
  这一天拂晓,桂永清部队向华县一带的小股奉军,发动首次攻击。战斗迅速结束,教导总队在缴械两营后,沿渭河南岸急速西进。与此同时,十几架飞机轰炸渭南、华阴、三原等县城,渭河车站当即变成一堆瓦砾。 
  20日入夜,桂永清部抵达赤水一线,略事休整后,于次日拂晓作主力攻击。18辆轻装甲车迅速撕开奉军阵地。两军胶着一团。随即,大批骑兵、步兵在炮火掩护下,迅速切割、包围了奉军大部。至下午四时,奉军被击溃。该役光彩之极,教导总队歼敌近3千,损失仅死34人、伤28人。 
  36小时之内,桂永清连下华县、东西赤水、渭南四城,西安门户已经洞开,在他前头的,是百里沃野,奉军已无险可守。 
  此时,何应钦的“停战”手令终于来了。 
   
  也是这一天,在西安,一种奇异的感觉,占据了史沫特莱的心灵。那是熟悉宗教的人才会有的一种预感,似乎梦境一般地,历史在创造中,人物在活动里。 
  这一天,宋美龄不顾劝阻,在充满希望的星期二早晨,走上座机。在她一行几人中,还包括一个特殊人物,戴笠。戴笠出示了张学良的一封短信,短信希望戴笠能“在此艰险的境况”下,“代表起黄埔的力量”,以“希望求得一个最后的保障”。 
  于是,戴笠也登上了飞机。飞机向北飞去。终于他们见到了“甚憔悴,局促有愧色”的张学良。见到了她的丈夫蒋介石。蒋介石告诉她,他正读书到“耶和华现在做一件新鲜事,他将让一个女人保护一个男人”。 
  5 
   
  在被俘的10天里,蒋介石以毫无表情的面容,或读《圣经》,或卧床休息。他紧抿的嘴唇,似乎透露着一种倔强、一些不屑。很少的话语,不是“你们杀了我吧”,就是“我是你们的领袖”。他犹如一口古井,幽深、孤傲。 
  但这些短暂的日子,他的心中,却有着惊涛巨浪。在随时可能死去的这个房间里,可以感知到日出日落,雪飘雪止,然而一堵灰墙,却隔绝了他与自己统治下的广漠土地。这使他开始以一种近乎宗教的情绪,回味他曲折、漫长的一生。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复杂、最莫名其妙的大人物之一,从1927年开始,外界、包括西方,对他就有着各种各样的评论。有人说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有人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儒教徒”,还有的,则说他是军人、“独夫”、阴谋家。看法形形色色,莫衷一是。 
  但谁都不能说清楚他。仿佛,这个人就和那50年的历史一样,断裂而复杂。从溪口小镇的“丰镐房”走出来后,那个单薄、年轻的躯体,介于儒教徒和流民之间。他读四书五经长大,对母亲、亡父甚至祖父,都有着深沉的、中国式的孺慕情绪;然而,“我九岁丧父,当时家里的悲惨情况实在难以形容。我家无依无靠,没有势力,很快成了大家污辱和虐待的对象……”,这种惨淡的小镇生活、苛酷的生存竞争,使他又多少能够直面着伦理、宗族的虚伪和脆弱。与那个沉闷年代的许多青年一样,他更多的,是流民色彩。 
  在刺刀决定社会的日子,他被潮流裹卷,选择了从军的道路。随后,在保定、在东京、在上海,他一面以流民本色,眠花宿柳,另一面又因宋明理学的熏陶,暗自克制与忏悔。他仍然是一个在流民与儒教徒的夹缝里,不断徘徊的人。 
  时势造英雄。他没有成为一个纯粹的儒教徒,身上的流民色彩,还始终执拗地抬头着。但那个动荡的民初乱世,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的天下。 
  从黄埔开始,他继承了孙中山遗产的一部分。他拥有了长江中下游五省。不过是40岁出头的年龄,他就成了最大的军阀。 
  但南京政府是最大的军阀政府,又是最小的“中央政府”。孙中山的遗产是如此沉重,他继承几千名年轻军人的同时,还继承了一个最涣散的、“大染缸”一般的党,一个让他回天乏力的时局。是这些使他在短短四年内,两次下野。也最终迫使他,下定了赞助蓝衣社的决心。1932年到1933年,是他一生最富有意味的时期。这短暂而纷繁的两年,他渐渐地眼热起军国的日本,并关注着法西斯的意大利、纳粹的德国。他开始了从一个军阀向一个独夫的过渡阶段。 
  从军阀到“独夫”的道路开始了。他以“第二期革命”为名义,追逐着“三大成就”,版图的统一,文化的新生活运动,作为未来社会雏形的“新江西模式”。他要缔造的事实上是一个“新中国”。但到1936年,统一的车轮在西安戛然而止;新生活运动和“新江西模式”,也随着以“火并”为象征的大大小小、层出不穷的内部倾轧,在一开始就注定了虎头蛇尾的命运。貌似波澜壮阔的“第二期革命”成就的,仅仅是他,这个刚满50岁的人,在1936年10月的寿辰上,以“献机祝寿”仪式为高潮的所谓“威望”。 
  威望也如此脆弱。被俘的10天里,经由端纳、宋子文等人的嘴,他已经知道了这“威望”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使他进入了震惊、惶恐、寂寞的复杂心态。对自己一生最重大的反思开始了,而一生最重大的转折,也在这短短几天内,醍醐灌顶般地完成。 
  如果说,蒋介石的一生,可以分为四个时期,即早年的儒教徒和流民时期,青年的军人时期,壮年的“独夫”时期,与晚年的腐朽“族长”时期的话,那么,西安事变那惊涛骇浪般的14天,正是他从独夫到族长的过渡日子。这个过渡是如此重大,又如此不易为人察觉。 
  蒋介石的妻侄毛庆祥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多次谈到,“(西安)事变后,蒋氏的性格发生很大变化,不再苛求于人事……以长者自命”。 
   
  这个未来的“族长”,惊喜地用《圣经》话语来迎接他的妻子。此时,仅仅一步之遥,在张学良官邸的一间光线暗淡的地下室里,戴笠正艰难地捱着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22日午后,飞机刚刚在西安降落,杨虎城部的一队乱兵,就举枪对准了戴笠的脑袋。与他私交不错的张学良见状,忙使个眼色,让自己的卫兵“抢先逮捕”了戴笠。 
  接下去的一天多,这个人似乎被遗忘了。既没有人传讯,也没有人探望,送饭。在黑暗里,比黑暗更阴森的、无边无际的死亡恐惧,一阵一阵地向这个用短短四年时间就取得惊人成就的特务头子挤压而来。此时,他想到的会是什么呢? 
  是他放荡、凄苦的少年吗?那整整十年,已经娶妻生子的他仍然懵懂于人心险恶、市井势利。他是一个顽童,既天真又恶劣,犹如怀揣亿万赌本的赌徒,他毫不吝惜地挥霍着一切际遇,挥霍母亲在乡间用一生积累的好声名。流窜,诈骗,斗殴,大言不惭,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作一个毫无前途的“破落户”、小瘪三。 
  这个“破落户”的隐蔽的心底,却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潜伏的大人物。他对人吹嘘过、自诩过,也曾以一种不屑的口气,对待那些发了一笔小财、谋求得一份乱世小功名的同乡士绅。这吹嘘、自诩乃至不屑,得到的自然都是不留情面的讥讽。 
  这个险恶的时世,没有人肯略略容忍谅解他的挥霍。但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不管怎样的讥讽,他怎样走投无路,当韩信、刘伯温的“志向”,从来没有被磨蚀过半点。流民的惯性虽然一路贯延进黄埔。他在当黄埔学兵连的司务期间,还曾赌博输掉全连的菜金,随后潜逃。但他终于有了大彻大悟的一天。 
  这一天来得是这样的晚。他已经30岁出头了,儿子的身高已经到他的胸口了。许多年龄比他小几岁的人,都已经是将军了,他却还是一个草芥一般的中尉。浙江籍贯,纯粹自学的特务技巧,以及不怕劳累的一个身体,就是他全部的、可怜的资本。他是多么惨淡、多么艰难地经营这些资本啊!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蓝衣社就是他的“好风”,湖南籍首脑一面是大积累、大手笔,另一面则是不谙官场深浅、张狂幼稚得近乎“五谷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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