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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在线 作者:向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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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岁月里能够保持你的幸福与快乐。”
  他那边一直沉默着。很久很久,我的手机才有信号响起,拿起来一看,是车夫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谢谢。
  采访时间:2004年9月19日下午3:00
  采访地点:向楠家中
  受访者:车夫
  性  别:男
  年  龄:46岁
  网  龄:4年
  教育背景:大学本科
  职  业:曾为某远洋公司远洋轮海员、现为民营公司老板
忘不掉的历史(1)
  向楠:您在网络上发了大量的文章,是不是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有人倾听您的呼声的地方?
  斜照江天:我觉得如果现在人都把那段历史忘记了,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一个国家的悲哀
  向楠:“文化大革命”时期您还很小,就被抓进监狱了,后来被判了十多年,当时抓您是什么罪名?
  斜照江天:我的罪名是攻击“文化大革命”,攻击领导人,还有就是“偷听敌台广播”和偷越国境线等等
  向楠:他们后来对您用过刑吗?
  斜照江天:我被关押在单身牢房里,专案组的人打过我很多次。用板凳腿打、皮带抡,用脚踢,我戴着铐子被踢得满地打滚。我想他们最好打晕了我,我就不知道了。不是怕挨打,而是希望你打我,打晕了得了
  向楠:10年监狱生活有没有在您身上留下烙印?
  斜照江天:没什么,那时的监狱是个大学校,我真正成熟起来就是在监狱里。后来党和政府给我平反了,出来后什么困难在我看来都无所谓了,再难能难过监狱吗?
  向楠:您为什么后来专门写这些伤痕文学的东西?
  斜照江天:我从监狱里带出来20多万字的日记,如果再不写的话,不要说别人把这段历史都扔到脑后去,就连我自己也都快要忘记了
  引子
  第一次见到“斜照江天”的名字是在那个我经常光顾的网上论坛。
  上网的人,每个人都会起一个网名,将真实的自己躲在用网名做成的面具后边。而“斜照江天”则是用自己的真名“李恒久”发了个帖子《魂断北京城》。不但名是真名,帖子的内容记述的也是真实事件,是讲述一个家庭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悲惨遭遇,通篇鲜血淋漓。在文章的开篇处他写下一段话:“我想,虽然历史已经越过那个年代,但历史是不能忘记的,正像德国总理施罗德所说,历史的丑恶是无法掩盖的,只有正视它,揭示它,在明天才不会重演历史的丑恶。望亲爱的读者深思,热爱今天的生活。”
  我不认识斜照江天,但李恒久这个名字却好像模模糊糊地有些印象,在哪里见过呢?
  后来,他开始经常地在那个网站发帖子,而内容也多是他在“文化大革命”时的经历,属于伤痕文学之列。对于“伤痕文学”一词,相信如今40岁以上的人都不会感到陌生。记得当年我刚刚步入社会之初,正好是“十年动乱”结束,其后,人们开始对那段历史进行反思。以刘心武、卢新华为代表的伤痕文学盛行一时,并产生了丛维熙、王亚平、孔捷生、陆文夫、张贤亮等一大批以伤痕文学见长的作家。我是从他们的作品中,深刻地了解和体验“文化大革命”那场灾难的,他们的作品带给我和所有人的灵魂以强烈的震撼。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文化大革命”一词已开始淡出人们的记忆,伤痕文学也不再被人们提及,历史被湮灭在时间里了。
  而这个人为什么却仍然对那段历史念念不忘?我开始对他产生了好奇。但真正与他在网上的第一次交流则是因为我的一个跟帖。有位网友发了篇风格颇为感伤与忧怨的现代诗,类似于小资的无病呻吟。看过后,我将著名诗人食指的一首充满理想主义,昂扬向上的诗《相信未来》贴在了那个主帖后边。第二天,我看到了“斜照江天”对我那个跟帖的回应,说看到我贴的食指的诗感觉异常亲切,他回忆了35年前食指完成该诗后在他面前兴奋地背诵的情景。末了,他说如果我有兴致,可以和我一起当面同食指探讨该诗。
  他的跟帖令我受宠若惊———我是指他竟然要陪我一同去跟食指论诗。要知道,食指可是当代中国朦胧诗的鼻祖。20年前,当我还是一个文学青年时,曾狂热地读过许多朦胧诗人,如:北岛、顾城、舒婷的诗,而食指是这一诗派的开山人。江天竟然说要带我去见食指,我无法不受宠若惊。
  网络可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几天后,斜照江天真的通过一个跟我相熟的网友索到我的电话,并且打了过来,邀请我方便时一起去拜访因病在家中疗养的食指。我当即应允。
  于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了网络下的斜照江天。
  在电话里听江天的声音时,觉得他完全像一个年轻男子。当然以他的经历来看,他绝对不可能年轻了,但他的声音仍是很有欺骗性。一见之下才发现,他不仅是已经不年轻了,而且他的相貌还大大超出了他的实际年龄,一条条皱纹刀刻斧凿般很不像话地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其实他也不过才50多岁。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惊讶,他问:“是不是觉得我特沧桑啊?我的经历都写在脸上啦。”“可是您的声音听起来真年轻啊!”我有点怕伤他自尊地说。“是啊,精神头好着呐,架不住一天练300个俯卧撑啊。”他大笑着跟我握手。
  江天的谈吐非常风趣,性格干脆爽快,与文章中那个沉重的江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那时正在开始进行对网民的采访,我想,我一定要再找时间专门跟他聊一聊。
  一周后,他如约来到了我家。
  讲述
  网下人生
  估计在网上像我这样的人不多吧?我这人可能不像你采访的其他人那么简单。那年美国亚洲电台的张敏非要采访我,因为她在国外听说过我的经历,花了3天的时间专门从华盛顿打越洋电话采访了我6个小时。我告诉她,这些年我一直陆陆续续地在写我的经历,写了160多万字,发表了70多万字,《那个年代中的我们》、《百年烟雨图》、《我们曾经是动物》、《思痛母亲》等许多书中都收录过,网上转载的也不少。所以我的人生经历不是一两句能讲清楚的,只能给你讲个大概的脉络。
忘不掉的历史(2)
  说起来我们这代人也真是挺不幸,赶上一个“文化大革命”,很多人的命运一夜间全部被改写了。我有时想,如果没有经历一场“文化大革命”,今天我会干什么呢?但想也白想,命运已经不可能从头再来一遍了。有人说我热衷于写伤痕文学的文章,“伤痕文学”这4个字,对于有的人来说是文学,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伤痕,当然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文化大革命”是整个国家和一个民族历史的大悲哀。
  我是“文化大革命”中的高三毕业生,1966年毕业,是“文化大革命”前最后一届,就读于北京11中。我从小喜欢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而且我的记忆力不错,唐诗宋词以及外国著名诗人,比如:普希金、莱蒙托夫的诗篇我现在也能背个千八百首。我那时的目标绝对是考北京大学中文系。但是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来了,席卷整个中华大地,我的梦想一夜间就破灭了。
  我亲眼目睹过我的中学老师沈时敏成为这场运动中的受难者。人们都说沈先生是我们学校最有学问的人,但就因为她的丈夫在解放前去了美国,所以最有学问的她也只能当个图书管理员。因为我喜欢去图书馆借阅中外文学名著,所以跟沈先生的关系特别好。
  但是,1966年8月12日———那是我至今忘不了的一天,在学校的高音喇叭反复播放的“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声中,我们图书馆所有的书被付之一炬。那些书很多是我看过的古今中外名著,很多书上都留有我的手印和我夹在里面的书签,在那一天却全都化成了灰烬。而学校里我平素最尊敬的老师们,有30多位被红卫兵小将勒令在那堆大火边跪了一圈儿,其中就有沈老师。他们跪在那里,被火烘烤着,被自己的学生们用皮带抽打着。几个小时后,火熄灭了,别的人都慢慢地散了,沈老师却再也站不起来了。第二天,传来消息,沈老师吊死在自己家的床头。
  那时我太年轻了,对这一切既震惊又完全不能理解。我绝对没有想到,后边还有一场噩运也在等着我。
  我的家庭出身那时是属于“黑五类”的。你知道什么叫“黑五类”吧?就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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