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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荣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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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雄为每个家人都领取了一个标签。他们问他家里有没有老人和病人,如果有,就发给更大一点的标签。手里拿着发给他的标签,听着他们的要求,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每个人和每件行李都有一个标签,一共二十个。他们的编号是70917,他们不再有名字,而只有一个号码。他被告知不能携带宠物,小的也不行。他们还不能携带钱、珠宝、照相机、收音机、武器或任何金属物品。美国政府将提供仓库,对大件物品,如冰箱、洗衣机、大型家具、钢琴等进行统一保管,但不能保证这些财产不破损。

拿着标签,武雄和彼得一起离开排队的人群,离开那座旧庙。这时,武雄的神情木然,他感到头晕目眩。他们被限制在有限的范围内,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距到坦弗兰报到还有九天的时间,他们可以用这九天的时间来卖掉财产。政府仅告诉武雄,他们将被重新安置,但不说明、也不愿意告诉具体地点。他甚至不能告诉礼子应带什么样的衣服,冬装还是夏装。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保证他们全家人能否呆在一起,或被重新安置,是否安全。他在发抖。

排队时,有人悄声说,男人将被枪决,孩子们会被当作奴隶卖掉,丈夫和妻子将被送到不同地区。传言像是编造出来的,却又无法证实。他不能向礼子作出任何保证。当发标签的人问他是否代表直系亲属来排队时,武雄说他还要为他的一个表亲领取一个。他没说她是日本籍的日本人,仅说她是个学生,可他们最终还是能发现的,一看护照就全明白了。那个人的唯一反应是他们不能保证将他们全家安置在一起。这时,武雄才突然感到他自己也仍然是个外国人。有可能他的命运和他妻子的有所不同,大概他会被送进监狱的。

彼得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极为不安,他问武雄:“他们说没说弘子可能不会和你们安置在一起?”武雄默默地点头。彼得想办法使自己镇静下来:“这样不行!武雄,你不能让她单独一人!上帝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声音很高。武雄转过头看着他的朋友,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那些可怕的标签就放在他俩中间。他们停在了一盏路灯下。

“我有能力改变这些吗?你想我会同意吗?不管是分离,还是在一起,我有什么办法吗?”他的泪水流到脸上。彼得拍拍他的肩膀,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默想着发生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彼得才眼含泪水地向武雄道歉:“对不起。”

他俩在沉默中开车回家,不知道该向女人们怎么解释。彼得希望能送他们去迁居地,有人在协调站告诉彼得,他可以送他们到坦弗兰的集中营,他可以开车去看他们,但不能在那儿久留,不能携带非法物品。

他被弘子可能被单独隔离的说法逼得发狂,好像她将被投入监狱。如果把她单独分开,她就失去了保护。他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情。

武雄将车停在家门前,看着彼得,叹了口气。家人在等着他,他知道,但无法忍受不得不告诉他们事实的痛苦。他们设想的最可怕的噩梦已经成为现实,他现在才发觉,他应该在几个月前就离开这儿,到哪儿去都行。那样情况会好些。可现在,他们的行动已受到限制,只能按要求到坦弗兰集中营报到,等待被重新安置。

有几个神秘难解的词汇频频出现,如“集中营”,“再安置”和“外国人”。这些词都蕴涵着难以理解的意义,这些词的后面似乎都隐藏着随时都会吃人的怪兽。

“武雄,你准备怎么跟他们说?”彼得痛苦地看着武雄。他们都在流泪,好像刚刚才有什么人死去。似乎他们的生活、职业、未来都像这个人一样,消失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武雄十分难过。然后,他看着彼得苦笑着问:“想买一栋房子或一辆车吗?”他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所有的东西都得被抛弃,扔掉。

“我会尽力帮忙,武雄,你是知道的。”

“我是真心的。房子,还有汽车。”武雄听说有人将旅馆以100元,汽车以50元出手。这些东西带不走,也无法保存。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将如洗衣机那样的物品放在联邦仓库里,还不知道要放多少年呢。他得卖掉能卖的财产,送走不得不送人的东西。“我想,该进去了。”他说,但内心不希望他进去。他不愿让彼得看到当家人了解情况后脸上的表情,尤其是弘子的。孩子们会吓坏的,但他们岁数还小,可以熬过难关,而且不会有多大危险。家里的物品也不太重要。他和礼子花了十九年时间积攒的所有财产,可能必须在九天时间内都统统扔掉,在一瞬间里抛弃。

彼得搂着武雄的肩膀一同走进房子。当他们看到礼子和弘子时,两个男人又禁不住流下泪水。弘子还不足十九岁,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和毛衣站在礼子的身边。她显得很有尊严,她的眼睛马上盯着彼得。她的目光使彼得不得不面对事实,鼓起勇气。武雄径直走向妻子,抱住她,那些标签就在他的口袋里。这时,礼子已经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开始哭泣。

“我们也必须走吗,武雄?”她问。希望有人告诉武雄,说他家是个例外,希望奇迹出现,希望有人告诉他们说这是个错误,他们可以留在帕罗·奥德的家里不走。

“是的,亲爱的,得走。我们得去坦弗兰的集中营等待重新安置。

“什么时间走?”

“九天之内。”他感到胸中阵阵疼痛,但仍然坚强地站着。“我们得将房子卖掉,还要卖掉所有能卖掉的东西。我们可以将卖不掉的东西存放在政府的仓库里。”礼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时,武雄从口袋里掏出了标签。看到这些,礼子又开始哭泣。弘子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她将目光转向彼得,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和你们一起走吗,武雄君?”她又开始用日本方式问。现在没关系,外人听不到。

“是的。”武雄说了谎。他并不敢肯定,但告诉弘子这些还为时过早。他不想再让她感到害怕。

孩子们也都出来了。武雄把一切,或自认为了解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大家。家里哭声一片,彼得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是个令人悲伤的早晨。苔米听说不能将她的小狗莱西带走,大哭不止。

“那莱西该怎么办?”她哭着说。“他们会不会杀了她?”

“当然不会。”武雄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感到他的心在刺痛,他连自己的小女儿或任何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现在,对他们没有奇迹,只有悲伤。“我们将把莱西送给朋友,我们认识的人会对她好的。”他想让她放心。

“给彼得怎么样?”她满怀希望地看着彼得,可能有一天,他会将莱西还给她的。彼得轻轻地拉过她来,亲了亲她的小手。

“我也要走了,我要参军了。”

苔米回过头来看着弘子,害怕地说:“我的娃娃屋怎么办?”

“我们把它小心地包起来,带走。”弘子答应她,但武雄摇了摇头。

“不行的。我们只可以带能带走的东西。”

“我能带娃娃吗?”苔米绝望了,但这次武雄点了点头。

当他们离开房间时,两个女孩都哭了起来,肯也坐在那里固执地擦着眼泪。当武雄再次回头看他时,才发现还需解决肯的问题。

“怎么了,肯?”这还需要问吗,肯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国家,如果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是这个国家!爸爸,他们可以不把你看作是美国公民,但我是,我生在这儿。我明年就可以当兵了,我可以为国家献身。可他们却要将我用船送到某个地方去,就因为我有日本血统,不管我们是第几代日本移民?”这是他们所采用的标准,只要有日本血统,不管是第几代移民,公民权和出生地都不起任何证明作用。他一出生就对国旗起誓,高唱“星条旗之歌”。他当过童子军,有自己的送报打工路线,在公共汽车上吃爆米花,在七月四日吃苹果馅饼。可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外国人”,将像一个罪犯或是间谍一样被驱逐出家门。这是他所遇到的最坏的事情。此时,他的所有理想、信仰和价值观都彻底破碎了。

“我知道,儿子,这不公平。但这就是他们要求的东西。我们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要是不走呢?”有人已走了,但那只是少部分人。

“他们可能会把你送进监狱。”

“也许那样更好!”肯特别固执、武雄轻轻地摇摇头。礼子哭得更厉害了,失去了家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失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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