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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他手上的拼图,他瞧见雷浚不高兴地皱眉,似乎不高兴他乱动东西。“水来了。”凝秋走进客厅。“你们在干嘛?”当她看见雷浚手上拼图时,不由得在心里呻吟一声,天啊,这下麻烦了……
“这拼图是我们一起去买的……”
“不是。”凝秋快速地打断陈童伟的话。“那是雷浚买的。”雷浚看向她,她朝他微微一笑,“我刚刚在厨房里看到一只蟑螂,你来帮我打死它。”她将手上的水杯塞到陈童伟手中,拉了雷浚的手就走,还不忘回头对陈童伟说:“你先坐一会儿。”
“你说谎……”嘴,“我知道我说谎,不过,”嘘——“凝秋用力的将雷浚拉进厨房,伸手捂住他的这是善意的谎言。”
雷浚微挑眉毛,又是个深奥的“善意的谎言”。
她放下手,偷瞄了一下客厅里的动静,当她瞥见陈童伟也朝这边看来时,她立刻大叫,“在那里,快打死它——”话毕,她又将雷浚更往里拉。
雷浚看见她脱下拖鞋,往墙上拍了一下。“啊!跑走了——”她又大喊一声。
“你……”
他话还没说,就见她掩著嘴笑。“我……我演得不错吧?”
他点头。“但为什么要演这个?”
她指了一下他手上的拼图。“没办法,这是不得已的手段,我怕他会误会。”
他明白地点头。“他就是那个跟别的女人跑了的前男友。”他记得这个拼图是她与前男友买的。
她颔首。“我不想他误会我对他念念不忘,早知道就丢了。”唉——真是……她干嘛没事把它找出来惹麻烦啊!
“它要跑走了——”她提高嗓门,拿拖鞋连击墙壁几次,随即笑出声,她觉得自己好像个疯子,自编自导自演。
她脑袋一转,灵机一闪的说:“啊!我真是呆,雷浚,拼图送你,这样就跟我没关系了嘛!”她窃笑,她真是聪明。
他不懂她的用意。
她继续说明,“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它就是你的了,等会儿他问你,你也就不用说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这是你的啦!”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想拖雷浚下水,让他一起扯谎。
毕竟说实话是他的原则,她不想逼他打破惯例。
“啊——蟑螂——”凝秋眼尖地瞄到墙角有只蟑螂出没,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她冲过去想打死它,但它却精明地溜进流理台下。“可恶——”
她穿上拖鞋。“下次再让我看到的话!绝不饶你!雷浚,我们出去了。”她转身就要走出厨房,却在转角处差点与陈童伟撞上。
“哦——”她反射性地往后弹跳。
这一跳,却撞上雷浚,他让她撞退一步,反射性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左手扶墙好稳住自已。
“吓到你了。”陈童伟略带抱歉地说,眼神同时向下移至环在她腰上的男性手臂。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凝秋惊魂未定地拍抚了一下心口。“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我以为你们需要帮忙。”他注意到雷浚松开她。
“我们是打蟑螂,又不是杀大象,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她回头问雷浚。“没撞疼你吧?”
他摇头。
“我们可不可以私底下说几句话?”陈童伟开口问。
凝秋原本要拒绝的话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算了,要说就说吧!让他彻底死了心也好。
“雷浚,不好意思,你先到客厅好不好?”她徵求他的意见。
他来回看了她与陈童伟一眼,点一下头,拿著拼图走出厨房。
一等雷浚离开,凝秋立刻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童伟微微一笑,她总是这么简单直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有此不晓得能不能说,今天见你的时候,心里实在很挣扎,我怕你会不原谅我,也怕你原谅了我……”
“等一下。”她举起手阻止他,拧紧眉心。“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什么金田一之类的,不要叫我推理,我一次只能拐一个弯,所以,别再跟我打哑谜,讲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讲……”他顿了一下。“今天……有些事我对你说了谎。”
她扬起眉,但并未接话。
“早在一年前,我已经跟Jenny解除婚约了。”
她瞠大双眼,嘴巴张开,但立即恢复镇定。“Jenny?你是说——”
“我的前未婚妻。”他回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她的脑袋顿时呈现空白状态。
“我们分手前谈了很久,是在理性的情况下……”
“等一下。”她及时打断他的话,而后不解的摇摇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看了她许久后才再次开口,“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她的脑袋有几秒钟呈现当机状态,直到她看见一只蟑螂跑过流理台,一阵冷战窜过背脊,让她的双臂冒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没资格再站在你面前说这些,但是……”他止住话,见她脱下拖鞋。
她快而猛地在蟑螂爬上白墙时挥出手中的致命武器。
“啪!”地一声,蟑螂当场血肉模糊、死于非命,尸体掉落在流理台上。
“逮到你了。”她满意地看著“死尸”微笑。
陈童伟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到她说出下一句话——
“我们不可能再开始。”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叹口气。“我已经没信心再谈感情了,尤其那个对象还是你。”她指著蟑螂的尸体说道:“我们之间的爱情已经逝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就像白墙上印著的蟑螂尸体痕迹,它曾经停在那里,但如今已经死去了。”
他苦笑。“你这种比喻是要我笑,还是要我哭。”
她笑出声。“我随兴想到的,并不是说你就是蟑螂。”她打开水龙头将拖鞋底冲乾净。
“我想了一年、犹豫了一年,害怕的就是你的拒绝……”他自嘲地叹口气。“结果,你果然拒绝了。是因为雷浚吗?”
她睁大眼看他。“这件事跟雷浚没关系。”
“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你差点没命,让我……你知道的……才下定决心想跟你重新开始,我不敢想像,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我却什么都来不及跟你说……”
她看他一眼,突然叹口气。“我明白,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的话也让他叹息出声。“我不该”当时轻别意中人“。”他引用句晏殊的词。
她微微一笑。“你再说下去的话,会让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人无地自容。”她已经几百年没碰这些诗词的东西了。
他也笑了。“其实我是在来见你之前恶补了一下。”他深吸口气。“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人,我想再试试。”他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她的眸子瞪得更大。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树头结得相思子,可是郎行思妾时?”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啊!说得太好了,赶快抄下来。”
凝秋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好吵哦你。”她拿起小被子盖住头。
诗语回头瞄了姐姐一眼。“我在看你架子上的诗词,写得真好,完全符合我的心境。”
“几点了?”凝秋睡眼蒙胧的打了个呵欠。
“快七点了。”诗语继续念了几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天啊!这个更好。”她发出赞叹的语气。
“你到底在干嘛啊?一大早就在那里相思来相思去的。”凝秋呻吟一声,揉了一下发疼的头。
昨天一天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竟害她失眠,现在她的头正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疼。
“因为我决定要采取别的策略。”诗语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她听不懂半句。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决定来点不一样的。”
凝秋在床上坐起来,揉了一下双眼,瞧见妹妹正在折纸飞机。“你折纸飞机干嘛?”
“秘密。”她窃笑几声。“今天非要那个木头注意到我不可!”
凝秋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了。“你要他的注意还不简单?像我昨天那样跌个狗吃屎就行了,最好还有个摄影机在旁边,包准全国的人都会注意到你。”
诗语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了老姐一眼。“我怎么没想到?”
凝秋翻翻白眼,掀开被子下床。她该梳洗一下,好去雷浚那儿准备早餐了。
当她起身时,屁股传来一阵酸疼。“哎哟喂呀……”她哀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