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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下遵命!”
易小刀很周到地安排了一间空房间给东陵卫问话用,宁南和两个刑案官带着胡龙进去,其他人继续留在会客室那边聊天。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宁南走进会客室,向孟聚耳边低声报告:“孟镇督,看来真是误会了,我们问过了胡队正,他昨天一直留在营里,没出去过。他的同僚和上司都可以证明,我们也盘问确实了。”
孟聚点头,这样的结局是他早就预料的。他对易小刀点头致歉道:“这次的事,看来是误会了。打扰了易帅和诸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
易小刀笑容可掬:“哪里。配合查案是应该的,镇督大人不必太客气。”
双方客客气气地分手辞别。
在回程的路上,想着今天的会面过程,孟聚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表面上,易小刀跟申屠绝一样,也是拓跋雄的手下。但孟聚发现,对拓跋雄,易小刀好像也不是很死心塌地。在几次大事中,他都表现得若即若离,表面像是站在拓跋雄一边,其实只是吆喝作势而已——对于易小刀,孟聚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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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陵署,孟聚交代部下继续用心追查此案,争取早日破案,宁南和欧阳辉应命答是,不过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大家都猜出了,这次事件十有八九是南唐鹰侯的灭口行动。对方动手干利索脆,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都没留下,这个案子多半又要成积案了——不过好在背黑锅的人不是自己,宁南和欧阳辉倒也不怎么着急,慢慢查呗!说不定什么时候运气好,误打误撞碰上了破案也是有可能的。
部下不急,孟聚就更不着急了。出一个大案又破不了,自己这个镇督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说不定还要挨朝廷处分和申斥——但比起原先身份暴露的大威胁来,这算得了什么?
真的得感谢秦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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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孟聚披着遮脸的蓑衣和长斗篷,再次来到了夫子街三十五号。
这次,给他开门的是个刀疤脸一脸凶相的大汉。看到孟聚诡异的打扮,那汉子愣了下,退后一步戒备地问:“你是谁?你又找谁?”
“你们七少在吗?”
提起秦玄的绰号,那刀疤脸大汉明显放松了警惕:“喔,原来你也是接通知过来的?七少在里头忙着招呼兄弟,你进来吧——不用那么紧张,到这边来的,都是靠得住的好兄弟!”
孟聚道声多谢,跟着那刀疤脸汉子进去,进得里屋,他陡然吃了一惊:小小的屋子,或坐或站地挤了二十多人,都是负剑挎刀、模样剽悍的江湖汉子。
看到孟聚这个装扮诡异的外人进来,众人只是瞄了他一眼,也没人来盘问他。
大冷的天,壮汉们喝得兴起,敞开了毛茸茸的胸口,中气十足的吆喝声不断,“哥俩好”、“七魁首”、“走一个”。。。乱七八糟的划拳声震耳欲聋,桌上乱七八糟地摆着装酒的空碗,空气中弥漫着烈酒和男人浓烈的汗酸味,场面乱得象一个街头小酒馆。
看到这场面,孟聚很吃惊,手足无措。好在那个带路的刀疤脸汉子帮他从不知哪个角落里找到了秦玄:“七少,又有人来了!说是你朋友!”
“呃?”秦玄脸喝得红扑扑的,见到遮住头脸的孟聚,他大着舌头问:“你。。。你是谁啊?”
孟聚蹙眉,他将遮脸的头罩拉下了一点,然后迅速又拉了上去,却是已经足够秦玄认出人来了:“你是孟。。。”
没等秦玄叫出声来,孟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七少,我们到安静地方谈。”
他将孟聚拖到了外间僻静的角落,刚松开手,秦玄就嚷起来了:“孟长官,您也太急了,催得那么紧?您的事,我不正在办吗?”
孟聚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了,他皱眉:“什么意思?办什么事?”
“就是你昨天你交代我的,干掉韩启峰灭口那事啊!我们正准备动手,我召集了各路江湖好汉,准备要攻打东陵卫省署,我正陪着弟兄们喝出发前的壮胆酒呢——孟长官,你这么不放心,莫不是担心我吞了您银子不办事?”
一百八十三 推测
一百八十三 推测
那晚,孟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夫子街回到家的。他晕晕愕愕。如梦游的人一般拖着脚步走回来,在书房里坐到了大半夜。
第二天刚上衙,孟聚立即就唤来了搜捕处的督察宁南:“宁督察,麻烦你把内情处凶案的案卷材料都拿过来,我想看看。”
宁南也不意外,这么大的案子,镇督亲自插手过问是正常的。他很诚恳地说:“卑职惭愧,找案子至今还找不到头绪。久闻镇督大人是靖安署有名的办案高手,当年断案如神,一手破获灭绝王大案。有您亲自审查,想来一定会有进展的。”
孟聚客气道:“哪里,连宁督察你们这样行家都看不出毛病,料来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随便看看罢了。”
“呵呵,卑职怎么能跟镇督大人比呢?”
宁南说了一通恭维的话,这才过去把原始卷宗材料拿过来。孟聚道声多谢,接过案卷便看了起来。
虽然案件调查到今天才两天,但搜捕科对这案子花了不少心思,刑讯笔录、验尸报告、现场勘验记录记了几十页,案卷材料堆得厚厚一叠。孟聚看了整整一个上午,看得头晕脑胀。待看完了案卷,已是中午了。
累得腰酸背疼,孟聚依然一无所获。
窗外是蔚蓝的天空,院子里的草木枝条长出了嫩嫩的新芽,鸟儿在欢快地鸣秋着,北国的春天虽然来得缓慢,却是充满了活力和朝气,令习惯了寒冬和白雪的孟聚心情一振。
看着窗外的春景,孟聚嘘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强项,也清楚自己的薄弱。虽然宁南都恭维他是破案如神的天才,但孟聚心里有数,自己能破灭绝王的案子,纯粹因为运气罢了。在刑案方面,自己并没有过人的直觉,没有那种能透过迷雾抓住本质的天赋——而这种东西,是一个优秀刑案官必不可少的特质。
孟聚在窗前想了一阵,然后,他唤来了勤务王九:“你过去刑案处那边走一趟,看看余书剑督察可在。若在,请他到我这边来一下,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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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面无表情地伫立在王九身后,呆滞的眼里毫无表情。
他长着乱蓬蓬的胡子,斑白的头发又长又凌乱,油腻又纠结,显然很久没洗了。他的脸色蜡黄憔悴,颧骨凸出,眼窝深陷。他的右眼下有一道鲜红的刀疤。一直蔓延到鼻梁处。他穿着陵卫的制服,黑色的布料脏得泛起一层油光,扣子都掉光了,那汉子拿条草绳把敞开的衣裳胡乱绑了起来,脚上踏踏地穿着一双烂掉了鞋帮的皮靴,左脚半只脚丫露了出来。
从这人踏进孟聚房间的时候起,孟聚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劣酒、口臭、汗酸——反正是很多古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形容。
孟聚抽动着鼻子,他有点恼火:“王九,我是让你去找余督察的,你弄了个谁回来?”
王九神情慌张:“镇督大人,这就是余督察啊——刑案处的人都这么说的,难道他们骗了我?”
孟聚大吃一惊:“他就是余书剑?怎么可能?”
孟聚来东平陵署上任日久,署里各处的督察和各地分署的总管大多都上门来拜会过他了,唯有刑案处督察余书剑没来过。孟聚并非心胸狭窄的人,但想起这事,他也难免也有点不舒服:虽然说以前大家曾经合作过也竞争过,但现在毕竟是我胜出了,胜者为王,败者也该服输才是。你当部下的不主动来见我,难道要等着我这上司主动上门拜见你不成?
天下没这个道理。所以。上任以来,孟聚一直不曾踏足过刑案处。
不料余书剑也真沉得住气,快一个月了,他竟一直不来求见,孟聚也差点忘了他。直到案子出了蹊跷,孟聚才想起来:在自己部下,还藏着一位真正的刑案行家呢——当年,余书剑在处置申屠绝一案时的干练手腕给孟聚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斗气的小心思了,派人请了他过来,也算是自己变相地对他认输了——想到堂堂镇督向部下的督察先低头,孟聚还是有点小小不爽的。
但现在,看着面前形容槁枯的人,这个苍老又肮脏的乞丐,孟聚斗气的心思立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失声道:“余督察。。。真的是你吗?”
听到喊声,那老乞丐一震。他像是梦里被叫醒的人一般,慢慢地抬头望过来,那呆滞的目光令孟聚寒栗。
他慢慢地开口,声音枯涩又含糊,像是很久没有加油的老机器:“卑职。。。卑职参见镇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