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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便这样带著三人在路上一点点朝南行驶,越行便越远离了那几乎被世人遗忘的西宁唐门。
☆、第十四章 挽风、晚枫
第十四章 挽风、晚枫
【 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南安的风气比之其他地方要稍稍来得拘谨一些,因为南安不仅是祁朝的王都,也是整个祁朝最繁荣的地方。它集繁华奢靡於一身,却又不得不估计王都的体面,於是治安法力都较为强韧。
眼下是五月的月末,从南方传来的风已经带了不容忽视的热度,走在街上的人已经纷纷换上了轻便透气的春夏装。
缤纷的落花已不再如初春那会如雨而坠,只剩下烦扰的柳絮被吹得到处都是。
楼挽风站在东大街的一处廊檐下,安静地看著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片美好的宁和。
然而如此美景於他,却生生衬出一分愤怒。
“看来二弟那天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身边传来淡而平和的声音,透著熟悉的陌生。
楼挽风转过头,看著坐在轮椅上的曲络亭,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所以呢?你是特地来监视我吗?哼,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楼挽风回得很冷,甚至语带讽刺,“你以前也是这样对曲晚枫的吗?”
回想起那天与此人聊到一半,中途杀出来的曲少清,彼时一番对话楼挽风现下想来还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是不是曲家的人一个个都这麽冷漠到了变态的?
“即便那番话不由二弟来说,我也会说的。我不知道之前你是怎样一路走过来,你可知道,到处都是朝廷的贴榜通缉,你的脸想来这南安只要认得字识得画的人,都认识了。”说起来,这也是曲络亭一直很怀疑的事。按理说,朝廷这麽大张旗鼓的全国搜查,像楼挽风这样的人这样的脸应该非常好认才是。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路走到南安都安然无恙,难道朝廷官兵个个都是吃干饭的?
楼挽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显然他对自己一路畅通地来到这里也开始感到不可思议。
“我确定我没有受到任何人追捕,一路上也没有碰到搜查的官兵。”
“哦?”曲络亭挑眉,眼中清清楚楚写著“我不信”三个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就是这麽来到南安的。”楼挽风白了他一眼。反正他怎麽说都不信,那就随他去猜咯!
“告诉我,你背後的人是谁?”曲络亭沈下了狭长的眉眼。
“我不会说的。”楼挽风哼了一声,“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我不想再重复了,反正我对你没有任何杀伤力,你怕什麽?”他说著从廊檐下爬起身,站直了靠在窗沿边上,一副慵懒的、无所谓的样子。
“何况曲家这麽厉害,曲成仙又是武林盟主,我算什麽,就凭我一个人,你以为能翻天麽?”楼挽风一边和他打著太极模模糊糊地扯开话题,一边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
顷刻间,茶香四溢,淡淡的雾气自茶壶倾口静静升腾,自水雾中看去,楼挽风完美的五官被模糊成了一种感觉。
曲络亭无声地看著楼挽风悠然自得地喝茶赏景,心中缓缓升一起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怒气。
似乎就是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一天起,朝廷所有的悬赏与追缉统统在一夜之间全部撤下。原来一张张糊在墙上的纸如今被全部用刀子铲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楼挽风如今能坐在这家酒楼的原因。
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当前段日子还被通缉得纷纷扬扬的脸如今招摇地出现在大街上时,除却那些纷纷传递过来的惊讶视线,老百姓似乎对楼挽风并不感兴趣。
仿佛前些日子的追查搜索只是一场闹剧。
榜撤下了,通缉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而至於为什麽这张脸又出现了……老百姓毫不关心。
在这个人烟鼎盛的地方,有著一场更为瞩目的事让许多人翘首以盼。
那自然是一个月後的武林大会。
“是不能、咳咳……”曲络亭忽然咳了一起来,一张苍白的俊容立刻被咳出一点血色,倒像是个人了。
楼挽风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著他,忍了又忍,最後终於还是叹了口气,默默将手边的茶杯递给他。
曲络亭似有一怔,随即神色复杂地盯著他半晌,方才缓缓接过,就著杯沿一口一口润著喉。
不一会儿,似乎是喘过了那口气,曲络亭放下了茶杯。
“既然不能,那就不用盯住我了吧?现在大街上也没人抓我,我既然来到曲家也不会走,何必我走到哪你跟到哪?”楼挽风皱著眉头,心怀愤恨。
也不知怎麽的,曲成仙自从将他领回了曲家就仿佛失了踪似的,将自己这个“儿子”忘得一干二净。楼挽风到现在都没见著他一面。而他又是个不安分的,不愿成天困在那个到处透著诡异的人诡异的事的地方,加上尤其怀念当初有风析相伴的日子,一口气提了上来就身不由己地想去外边瞧瞧。可是不瞧还好,一瞧就让人生生跟在了後头,像影子一样,无论他楼挽风走到哪,曲络亭就会在十步之外慢慢推著轮椅,不远不近地跟著。
一开始还好,楼挽风可以什麽都不想,纯粹当成古代一游,四处走走看看,倒是随心所欲。可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每每转头,就瞥见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人,那张平静冷漠的脸,用探究打量的视线放肆地流连在自己身上,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结果搞到最後,变成了由曲络亭带著他,游历南安。
而最让楼挽风郁卒的却是,自己根本无法对著个残疾人生气。
然而久久地,却听不到对方回答,楼挽风满面无奈,又郁闷又无处发火,终於略带埋怨地瞪著曲络亭,“你到底有什麽不放心的?”
曲络亭垂下了眼帘,径自看著被擦得蹭亮的桌子,忽然喃喃低语,“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楼挽风一呆,立刻一掌捂住嘴,曲络亭回神看去,竟是那家夥偷捂著嘴在笑。他剑眉一冷,“你笑什麽?”
“我笑你明明对曲晚枫百般心疼,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那一声低低的,宛如吟叹半的担忧楼挽风相信他没有听错其中的感情。
他笑的如此动人心魄,仿佛春日下的骄阳,初雪下的暖日,那般盎然自得无所顾忌,像把阳光揉碎了化在了这笑容里,曲络亭有片刻的失神。
这厢自是温暖平和的景象,那边却有两人缓步踱梯而上,本有著轻微喧哗的酒楼似乎在片刻之间凝住了喧嚣。楼挽风无意间垂眼一看,谁料大吃一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大而亮丽的乌黑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走上来的人。
“风析……”
那白衣胜雪之人显是听到了他几近无声的呢喃,一个回头,立刻两人四目相对。
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谣在恍然间被一下子急停,周遭所有的声音宁静到了不能宁静,不能想不能看不能言不能语,那双动人至极的眸子如光似水,轻悠而缓慢地抹开了一层层的光华,一片片朝他涌来。
是啊……那本就是个一身风华似流水的人,楼挽风无法从对望中转看眼,便这麽直愣愣地站著,面无表情。
“风……哎呀!”楼挽风情不自禁地跨前一步,却被一旁的长椅绊到,踉跄一下。风析长袖一挥,身形一晃,飘飘然落至楼挽风身前,伸手扶住。
他眼眸动人,如水含情,温暖一点点自扶著自己的手掌传递过来。
不知为何,楼挽风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疼。
他意识到那人牢牢地握著自己的手,他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香味,如梦如幻,分不清真假,他听到那人用温暖清淡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一叹。
从没有什麽感觉的名字却在那声音中变得那样动听。
一阵感慨恍然间,他知道他在轻唤自己的名字,“挽风……”
曲络亭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著这突然而至的人,一双冰凉的眼睛没有温度却又隐隐藏著疑惑,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分明瞧见了楼挽风的激动和喜悦。
於是终於,他半垂的眼帘缓慢睁开,安静地注视著眼前俊美无双的人。
风析在仓促间并未留意来自身边的凝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楼挽风身上。
还好,这孩子一点都没变,仍是那麽明亮那麽自在,他微微一笑,轻轻说,“挽风。”
这一声总算唤醒了楼挽风的神志,他怔怔片刻,突然上前给了风析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得比阳光还耀眼,声音充满了欢喜,“风析风析风析……”
风析被他这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