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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前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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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日将正中,还不曾听到些什么,正待起身回船,只见行人纷纷走避,接着便听见马蹄声、脚步声,仿佛如春蚕食叶一般。彭玉麟抬头一望,一乘八抬大轿,轿前顶马,轿后小队,四名红、蓝顶子的武官扶着轿杠,缓缓而来,仪从好不煊赫! 
  莫非是湖广总督李瀚章出巡到岳阳?彭玉麟正在踌躇,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免得为李瀚章在轿中看到,识破行踪,诸多不便,而一个念头不曾转完,已看透了底蕴,士兵穿的是水师的“号褂子”,那么,除了黄翼升,还有什么人有此威风? 
  他料得不错,八抬大轿中端然而坐,顾盼自喜的正是黄翼升。他自从得到彭玉麟复出的消息,立即从江宁动身,溯江西上,一则是要预先告诫沿江各泛水师官兵,船破了的该修;吃了空额的,设法补足;纪律太坏的,稍微收敛些;训练不足的,临时抱一抱佛脚。二则是曾国藩的灵柩,由炮艇拖带回湖南,沿路接应护送,正好顺便亲自部署一番。就这样,趁一帆东风,在三天前就到了岳阳,正派专差南下,去打听彭玉麟的行踪。 
  专差未回,想不到无意相遇。黄翼升赶紧吩咐停下,出了轿子,疾趋而前。茶店里的茶客,茶店外的行人,无不诧异,不知道这位红顶花翎的一品大官,要干些什么? 
  “宫保!你老那一天到的?”黄翼升一面说,一面按属下的规矩,当街便替彭玉麟请安。 
  这一下四周的闲人,越发惊愕不止!猜不透这个乡下土老儿是何身分?彭玉麟对黄翼升的排场,大为不满,但看千目所视,就不为黄翼升留面子,也要为朝廷留体统,所以客气一句:“请起来,请起来!” 
  “是!”黄翼升站起身来,向那四名武官吆喝:“来啊!扶彭大人上轿!” 
  “不必!”彭玉麟从袖子里掏出二十文制钱,会了茶帐,起身就走。 
  黄翼升知道彭玉麟的脾气,不敢固劝,只好用征询的语气说:“宫保想来住在船上?且先请到我那里歇一歇脚,我派人到船上去取行李。” 
  “你的公馆打在那里?”彭玉麟站住脚问。 
  “一个姓吴的绅士家。” 
  听得这一声,彭玉麟拔步就走,一面走,一面说:“你自己已经是客,再找个客去打扰他,没有这个道理!我还是住我的船,给人家下人的赏钱都可以省掉了。” 
  黄翼升没有想到,借住民居也会惹他不满!不过此时此地不宜申辩,更不宜再坐八抬大轿,只好步行跟随。彭玉麟春袍布履,脚步轻捷,黄翼升光是一双厚底朝靴就吃了亏,加以养尊处优,出入驺从,迥非当年出没波涛的身手,所以有些追随不上。路人只见一位红顶花翎的达官,气喘吁吁地仿佛在撵一个清癯老者,无不诧为怪事。 
  幸好离码头还不太远,而且有黄翼升的材官带着彭玉麟的小书童先一步赶到,驱散闲人,搭好跳板,让他们毫无耽搁地上了船。 
  “昌期!”彭玉麟指着占满了码头的仪卫说:“杨厚庵做陕甘总督,戴草笠,骑驴子,不想你是这么阔绰的排场。” 
  做此官,行此礼,节制五员总兵,掌管五千里水路的提督,威权亦不逊于督抚,这样的排场并不见得过分!黄翼升心里这样在想,却不敢直说,唯有表示惭愧:“宫保训诲得是!” 
  “曾文正去世前,可有遗言?” 
  “没有。”黄翼升答道:“一得病就不能说话了。” 
  接着便细谈曾国藩的生前死后,以及当初平洪杨艰险困苦的往事。这时岳阳知州及水师营官,已得到消息,纷纷赶到码头,递手本秉见,彭玉麟一概挡驾,却留客小酌叙旧。谈到日落西山,一直不及正事!这使得黄翼升无论如何忍不住了。 
  “宫保,”他问,“你老什么时候到营里去看?我好教他们伺候。” 
  “我要先看纪律,听舆论,不一定到营里去看,如果要看,我自己也会去,不必费事。” 
  “是!”黄翼升踌躇着又说:“宫保好象没有带人,我派两位文案来,有什么笔墨要办,比较方便。” 
  “这也不必。”彭玉麟说,“倘有奏折咨札,我自己动手,交驿站送别督署,借印代发就可以了。” 
  见此峻拒的语气,黄翼升大为担心,上谕上原说会同“妥筹整顿”,现在看样子是他要独行其是,连自己也在被“整”之列。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只好走着再看。 
  彭玉麟是预备先到湖口迎祭曾国藩,算算日子将到,沿途不敢耽搁,兼程赶路。一过田家镇,将入江西境界,是属于湖口总兵的辖区。长江水师四镇,岳州、汉阳、湖口、瓜州,以湖口最大,其他三镇,都只有四营,独有湖口五营,这时派了一名参将,特地赶来迎接。 
  这名参将名叫何得标,原是彭玉麟的亲兵,积功保升,也戴上了红顶花翎。见了彭玉麟犹是当年光景,礼数虽恭,态度亲切,见面磕了头,不提来意,先致问起居,然后替他倒茶装烟,仿佛忘掉自己是客人的身分,更不记得他的官衔品级。 
  彭玉麟却有极多的感慨,对他那一身华丽的装束,越看越不顺眼,到底忍不住要说话了。 
  “何得标,”他说,“你这双靴子很漂亮啊!” 
  何得标微带得意地笑了,抬起腿,拍拍他那双乌黑光亮的贡缎靴子,答道:“这还不算是好的。” 
  “这还不算好?噢,噢!”彭玉麟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穿草鞋的日子?” 
  “怎么不记得?”何得标答道,“那时都亏大帅栽培,我不记得,不就是忘恩负义吗?” 
  “我并非要你记着我。我想问你,那时穿草鞋,现在穿缎靴,两下一比,你心里总有点感想吧?” 
  “感想?”何得标不解,“大帅说我该有什么感想?” 
  “那要问你,怎么问我?”彭玉麟为他解释,“你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现在穿着缎靴,回想到当初穿草鞋的日子,心里是怎么在想?” 
  “噢,这个!”何得标不暇思索地答道,“不是当初穿草鞋吃苦,那里会有今天的日子?” 
  彭玉麟语塞,觉得他的话不中听,却驳不倒他。本来也是,说什么“天下之志”,原是读书有得的人才谈得到,此辈出生入死,无非为了富贵二字。但从功名中求富贵,犹有可说,富贵自不法中来,则无论如何不可!转念到此,觉得对这些人不必谈道理,谈纪律就可以了。 
  于是他又指着何得标的右手大拇指问:“你怎么戴上个扳指?” 
  “噢!”何得标说,“这两年的规矩,上操要拉弓,不能不弄个扳指。” 
  “拉弓在那里拉?” 
  何得标一愣,“自然是在营盘里。”他说。 
  “营盘在那里?”彭玉麟问:“是江上,还是岸上?” 
  “岸上。”何得标说:“在船上怎么拉弓?” 
  “哼!”彭玉麟冷笑,“水师也跟绿营差不多了。” 
  何得标不知道彭玉麟为何不满?见他不再往下问,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奉侍唯谨地陪到湖口。 
  湖口码头上高搭彩绸牌楼,两旁鼓吹亭子,等彭玉麟一到,沿江炮船,一齐放炮,夹杂着细吹细打的清音十番,场面十分热闹。等彭玉麟的坐船一过,牌楼上的彩结,立刻由红换白,准备迎灵。 
  第三天中午,江宁的一队官船,由一只炮艇拖带着,到了湖口,这场面比迎接彭玉麟又热闹了好几倍。 
  拜灵一恸,祭罢了曾国藩,彭玉麟又去慰问孝子,曾纪泽已听说彭玉麟对黄翼升不满,想有所进言,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不等他开口,彭玉麟先就提到当年他如何与曾国藩筹议水师章程的苦心,以及曾国藩一再说过的“水师宜随时变通,以防流弊,不可株守成法”的话,认为目前积弊已深,有负曾国藩的初心,非痛加整顿不可。 
  这番表白,封住了曾纪泽的嘴,居丧期间,亦不宜过问公事,只好私下告诉黄翼升,多加小心。彭玉麟总算看曾家的面子,当曾国藩灵柩还在湖口的那几天,并无令黄翼升难堪的行动,等曾家的船一走,可就不客气了,从湖口开始,由黄翼升陪着认真校阅。 
  湖口曾是彭玉麟扬眉吐气之处,咸丰七年秋天,湖北全境肃清,胡林翼亲督水陆诸军,下围九江,分兵进攻湖口。太平军据湖口数年,守将名叫黄文金,外号“黄老虎”,紫面白须,骁勇善战,铁索横江,戒备极其严密,又在苏东坡曾为作记的石钟山,列炮轰击。彭玉麟分军三队,血战攻克湖口,乘胜进窥彭泽。那里的地名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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