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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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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杀猪菜,酒当然是不可少的。
  那天二胖家杀年猪,晚上吃杀猪菜时,当地青年小牛的座位在大水缸边,他起了坏心,舀了一茶缸井水与我碰杯。
  那时没有酒杯,使的是喝茶的搪瓷水杯,少说也有三两酒。
  我一口喝完。
  奇怪的是平时不爱喝酒的那小子竟然也爽快地一口干了。
  有人提醒我:小牛刚才喝的是一茶缸井水。
  我来火了,我并不担心自己的酒量。生下来就有10磅半重的我,父亲一直认为我长大后会是个武人,两三岁时,他就用筷子蘸酒给我舔。大了后,父亲只要一喝酒,总要叫我上桌来两盅。酒量是从小就练出来的。
  我站起来,拿过酒瓶,给自己和小牛各倒了满满一茶缸,说:“刚才审查不严,算我倒霉,再满上,一人一杯。”
  说完,我又仰头喝下。
  小牛一看,脸上现出尴尬,但在众人目光之下,他理亏在先,什么也不用说了,只好紧蹙双眉,呲牙咧嘴地把那一茶缸酒喝了。
  回去的路上,小牛摇摇晃晃地走着走着,就走沟里去了,一路上嘴上喷着胃里没消化的玩意,吐了自己一身。
  我倒是酒足饭饱,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特意去看小牛。
  进了他家院子,我就叫:“出工啦!出工啦!”
  他爸牛大爷说:“出什么工呀?趴炕上了,一宿没动!”
  直到第三天,才看见小牛出来干活,一见面就说:“哎呀,那晚你可把我整惨了。”
  这小子从此见到我再也不敢提喝酒的事。
  在东北,喝趴下是男人,喝了不趴下更是男人,但要是装熊不喝,那以后就别在台面上说话了,因为没人会把这种人当个男人看。
  大队书记郭木森平时有十分良好的作风,有空就下地和社员一起干活,然后会利用休息时间到各个地头溜达,看看庄稼的长势、秋收的进度。
  只是平时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因为害怕他拽着你一本正经地讲大道理,一讲就好长时间,特别枯燥难受。
  这不,他又来刨泡子泥现场了。
  那天,大伙儿正在衙门沟顶着西北风刨泡子泥,本来还闹腾的劳动工地,一见到他,以为他又要来说些什么大道理,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想到今天他偏偏什么也没说,拿着铁锹一边帮我干活,一边悄悄地说起了自己的苦恼:
  公社社直单位最近不断向大队要人,而且是指名道姓地要,要的都是社直单位干部的子女。老郭觉得应该让社员推荐,不能上面要谁就给谁。结果遭到一部分人的反对。
  老郭一气之下,说自己不想管这些事了。
  我听了无言以对。这年头,社会风气就这样了。不认真,自己良心过不去;认真了,别人跟你过不去。总之是过不去。
  不怕别人跟自己过不去,那就顶着;怕呢,就脱离官场,省得同流合污。
  但我不敢这么对老郭说,他什么都认真,一旦面子上下不来,反过来又要给我讲大道理。
  老郭见我不吱声,问我想什么呢?
  我确实在想前些日子打场送粮的一件事:
  有一个县里来运粮的司机想到生产队划拉一些草籽。他对老吴队长说:到粮库抛秤时,他就坐在车上不下来;而抛皮时,他就下车。这样,我们交的粮不是就多了他这个100多斤的人了吗?
  几个老娘们一听,嘻嘻哈哈地说这个司机挺够意思。
  贾大爷站出来说话了:“你这是对付国家呀。哼!还穿一身黄军装呢!”
  一下子把那司机弄得一脸臊。
  面对老郭的问,我冒出了一句:“现在,也只有几个老农还比较认死理也敢讲话了。”
  老郭听了摸不着头脑,走了。





    正文 115、雪夜追盗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47 本章字数:1945

夜里,新上任团支部书记的昊宇从大队团总支开会回来,告诉我:“会上别的生产队知青对我回队务农有些异议,他们关心我两点:一、以后是否还想被推荐去上大学?二、会不会干一阵子就被上级调走?”
  这早已经是我两年前彻底想通的问题了:一、当我被推荐读中专时,就已经非常清楚自己不会有再一次被推荐上学的机会。二、自从1968年家中被抄,父母被拉走隔离审查后,我所看到的小至居委主任大到政府官员的善变,已经让我对官场不再有什么兴趣。
  我对昊宇一笑,说:“他们尽管可以放心,我走的路与他们不会有利益之争。”
  昊宇又问我:“你回农村是不是因为不愿意当老师?”
  我说:“老乡从来都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要精明得多:不愿意当老师的更不会愿意去当农民。”
  我俩正说着话,只听屋外有人喊我:“张春芳叫你!”
  我走出宿舍,只见张春芳紧张气喘地对我说:“快去知青点食堂,刚碰上了一个小偷!”
  “东西少了没有?”我问。
  “东西倒没少,因为小偷想去拿豆油时,被王晓雁发现,逃走了。”
  食堂北墙的窗户开着,风钻进来,冷嗖嗖的。
  我仔细查看,寻找证据。这天做食堂的王晓雁在一旁有点紧张,对我们说:她跟小偷打了个照面,相隔只有四五步远,看清对方是汪永德,而且指出他没戴帽子。
  十五的月亮斜射进食堂,不用打手电筒,屋里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晰,窗台上有一块沾着雪的鞋印。
  窗户外的雪地上,也有一溜新的鞋印。冰天雪地的东北,留下了再清楚不过的证据,一看就知道,这是上海产的“青年牌”单皮鞋的印痕。
  已经入冬了,老乡和知青穿的都是棉胶鞋或大头鞋,穿单皮鞋的只有一个人:汪永德。白天他休息没出工,来食堂吃饭时,大家就看到汪永德穿着一双单皮鞋。
  大家追寻着那鞋印,直奔男知青宿舍去。
  推开门,没看到汪永德,但炕上却放着他戴的皮帽。
  事情已经很清楚:刚才从窗口进入食堂的是汪永德。
  夜已深,我把其他人都支回去睡觉,一个人在汪永德的宿舍等着。
  我想看看,他回来时是否没戴帽子?是否穿着那双单皮鞋?
  但是,他连油也没偷成,我跟他谈什么呢?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汪永德母亲的那双泪眼,挥之不去。
  汪永德,三年前因与吴茂财等一起砸了西岗子一家供销社而被判刑两年。我回上海探亲时,曾去拜访过他的家。那天刚和他父亲打了个照面,就被他的小弟弟带出家门,绕了整整一圈后,去另一个知青的家里见到了他的母亲。
  原来,她母亲怕她男人听到我们提起汪永德,这个细长瘦弱的老实工人在汪永德被公安抓去时,就出过工伤事故。所以,得知我们要去家中,她就自己先来到另一个知青的家里,派小儿子在家候着我们。
  一见到我们,她就告诉说,汪永德最近写信回来说自己如何积极上进,向母亲讨要学习材料和报纸。前几天,她又给汪永德寄出了十天的《文汇报》,她每天叫小儿子上街去买《文汇报》,集到十天就寄去。
  说到这里,她擦去满眼的泪水,看着我们说:“他还会变好的,你们要帮帮他呀,帮他好起来。”
  那双母亲伤心无奈却还求助期盼的眼神,永远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回队后,汪永德也刑满释放了好几个月,平时倒也安分。我也没有歧视他,对他挺好的。前几天看他衣服单薄,我还借了件球衣给他。
  没想到他贼心不死,又干上了!
  汪永德回来了。
  他看见坐在炕沿的我,也不打招呼,直奔屋角的大水缸,拿起大水勺,舀了大半杯冷水,“咕嘟咕嘟”地仰头喝下。然后,还是不搭理我,自己坐在炕沿上。
  我也没着急搭话,仔细看了看他,没戴帽子,稀稀的头发,自从监狱出来,白了好多。砖块般平方的黑脸上留了浓浓的唇须。五短的身材,披着的棉袄,里面穿着我给他的那件褐色球衣,而脚上穿的正是那双“青年牌”单皮鞋。
  我问他:“出屋干什么去了?连帽子也不戴?”
  他看看我,不吱声。
  我说:“你不说也可以,这大雪天已经把你走过的地方告诉了我。”
  他急了,喉咙粗了起来:“我去过什么地方啦?我……”
  我打断他的话:“今晚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深更半夜的,不想大嗓子跟你说话,明天早上再跟你谈。”
  我走了。





    正文 116、哑炮背后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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