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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小丫头灵机一动，突然想到，“扬扬！要不找卫总商量商量？他有财有势，又跟你有一腿，一定有法子替你保住馄饨店。”
“有财有势”没错，“有一腿”是多余的。张扬牙根痒痒，恶狠狠瞪着胡说八道的夏菲菲，驳回她的馊主意：“这是我家的事，和他没关系。”
“可是……”
夏菲菲还想说什么，小林连忙打断了她：“菲菲，我们还是尊重扬扬的决定吧。拆掉一手经营的店铺，扬扬并不比我们好过多少，你就别烦他了。”
小姑娘跺了跺脚，没有再说什么。
张扬从里屋取来一本账簿交给小林：“算一下这个月的收益，我先把工钱付给你们。”
夏菲菲见状，悲从中来，鼻子一酸，说：“扬扬，我不要和你分开。”
小林犹豫地接过账簿，也是迟迟没有动作。
张扬笑说：“楼上楼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分开也难呀。”
“你知道菲菲不是这个意思，”小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账簿的小卷角，向来少言的他今天也难得话多起来，他说，“扬扬，我们只想跟着你干，哪怕你开的只是一家不起眼的馄饨店，哪怕年中无休薪资不多，可是，只要是扬扬你的，我们就愿意。你对我和菲菲有恩，或许起初我们是出于报恩的目的，但如今更多的，我们把你当朋友，甚至家人。扬扬，你也从未把我们当作普通打工仔、打工妹来看待，不是吗？”
张扬自嘲一笑，说：“跟着我干嘛？都快吃西北风了还跟着我，你们有手有脚到哪不能找工作，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小林一个人过日子，打一份工，每月开销用度倒还过得去。菲菲你可不行，别忘了老家那边还有二老一小等着你养，好好找份活儿干，有机会加紧深造多赚点，丢丢以后念书考大学开销可大着哪，怎么也不能把孩子耽误了。”
这些话不说还好，一提及，夏菲菲就开始掉眼泪，她这才明白，张扬是打定主意要拆伙。别看小姑娘平时古灵精怪没心没肺的，真到了生死存亡危机关头，女孩的心思比谁都细腻敏感。
夏菲菲红着眼眶轻轻啜泣，光掉眼泪不吭声，看得张扬心有不忍，使了个眼色让小林好好安慰安慰，自己来到屋外透气。
夜幕拉下深帷，厚重的云层遮住月光的清冷，这是一个没有星辰的夜晚。落单的秋虫独自寂寞地吟唱，断断续续的嘶鸣仿佛要燃尽生命的最后一刻。对门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像是在迎接回家的夜归人。谁家的电视里正播着琼瑶剧，一声声“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惹来一片哄堂，随即琼瑶剧被请下了台，取而代之的是郭胖子和他的相声。
张扬在家附近游荡了一圈，估摸着家里的小姑娘也哭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要回去，抬头却看见不远处有一点红光，黑夜中忽明忽暗，依稀烟雾缭绕。周遭光线极暗，那人倚靠车门，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不时送到嘴边，吐出两团烟圈。
张扬走到他身旁，也倚在车门上，随手从他口中抽出烟，叼进自己嘴里。
“不是说戒了吗？怎么又抽上了？”张扬猛吸两口，忽然觉得有点不适，剧烈咳嗽起来。
“你慢点。算了，你还是别抽了。”卫炜边替张扬拍抚后背，边又夺回他的烟。
张扬摆了摆手：“没事儿，刚一下子太急，呛着了。哎，怎么不进屋？黑灯瞎火杵在这干嘛！”
卫炜不语，弹了弹烟灰，又闭上眼，猛抽两口。
张扬感觉到卫炜的反常，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陪他靠在车门上，你一口我一口，轮流静默地抽着同一支烟。
烟，很快只剩下烟蒂，被人踩灭在地上。卫炜这才悠悠开口，口气中仍带着些许不正经，说：“扬扬，对不起，恐怕我没法养你了。”
张扬茫然，说：“什么养不养的？我要你养干什么！”
卫炜轻轻把手搭在张扬腰上，张扬似乎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不见有半点抗拒。卫炜索性又靠得近些，低沉的嗓音仿佛午夜情人的呢喃。他说：“扬扬，我想养你一辈子，想为你做得更多，想你过得更好。真的，我想过。但现在恐怕不行了，不仅如此，或许将来我还得靠你来养，不开玩笑，扬扬……我快没饭吃了，求包养。”说着说着，卫大总裁居然撒起娇来，着实把张扬雷得不轻。
张扬一把甩开卫某人，用力搓了搓胳膊，这个季节入夜后更凉，后悔出门前忘了加件衣裳。
“你把我当什么啦！小白脸，还是吃软饭的？告诉你，老子脑不残，嘴不贱，有手有脚，心智齐全，有的是能力养活自己，犯不着死乞白赖倚靠别人！”姓卫的敢说出那种话，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张扬气得扭头就走。
卫炜慌了神，忙把人扯回来，死死锢在怀中。
“知道你不乐意，我这不就想想嘛！再说，我也没那机会了。老头子撤了我的职，这会儿在家正闹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张扬一愣，问：“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把老爷子气得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了。”
卫炜闭口不言，也不敢看张扬。
张扬不爽了，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老子跟你绝交。”
一句话射中卫炜死穴，迫于淫威，卫炜不得不如实交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过是和老头子说，咱们卫家多半要断子绝孙，然后……”
“然后你就把我给供出来了？”张扬听完脸色都变了。
卫炜显得挺淡定，说：“那倒没有，我就告诉老头子别再为我安排相亲，我早有爱人了，我的爱人是个纯爷们儿。”
张扬哭丧着脸，连发脾气都省了，说卫炜你讲话不过脑子呀！这种事值得显摆吗！非要弄得人尽皆知鸡犬不宁不成？还有……
“我几时答应你了？”
卫炜一挑眉毛，二话不说低头吻住张扬的唇，吮吸、轻咬后放开，问：“答不答应？”
“不！”轻易妥协绝不是张扬的风格。
不容他有逃避的机会，卫炜再度吻了上去，从浅尝辄止到深度索取，末了带着一丝喘息，蛊惑般问他：“答应，嗯？”
“不……就不……唔……”张扬两颊酡红，脑子里一片混乱。
死鸭子嘴硬，看你倔到什么时候。卫炜邪念一动，半拉半扯把张扬塞进身后的宝马车后座，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重重把门一关，彻底隔绝外界一切干扰。
于是，寂静的夜又只剩下寂寞秋虫的窃窃私语，和躲在云层后方羞于露脸的清冷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拉灯。。。一v一
另，本文不长，还有两章就完结了。
21
21、21 。。。
21。
平凡普通的工作日，大街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正值上班高峰，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无论脸上的表情是自在轻松还是淡然冷漠，人们皆迎着朝阳，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施工队是小林一大早从马路边找来的，一行约莫三、四个民工，清一色土里土气、衣着污秽。然而，他们个个却难掩欢喜，毕竟他们终于等到了一份活儿，只要听从雇主指示好好将活儿干完，他们就能拿到相应的工钱。
小林大致交代完任务，便上楼把夏菲菲喊下来一道帮忙收拾。虽然店面要拆了，可那些桌椅板凳还得留着，擦擦干净，归置归置，指不定将来用得着。
夏菲菲老大不情愿被叫下楼，头一抬，眼尖地瞧见停在店门前的宝马轿车。小姑娘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明白了几分，故意装傻充愣问小林：“扬扬呢？”
小林卖力抹着桌脚，头也不抬，回道：“没瞧见他出门，应该还睡着。”
夏菲菲“哦”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小林，该叫扬扬起床了，今儿拆的是他的店，他这当家的不在场总说不过去，是吧。”
小林抹桌脚的手一顿，明白这差事准又落到他头上。将手里的抹布塞给夏菲菲，小伙子万般无奈地来到张扬房间前，没等敲门，天井那头率先响起一记又一记捶击声——施工队正式开工了。
伴着沉闷的“咚咚”声，小林敲开了张扬房间的门，来应门的却不是张扬。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