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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提到自己的报告。
我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从尴尬的自我贬低中回过神，看了夏行军一眼，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著他了，最近每一天都过著逃兵似的生活，看到他的身体愈来愈接近我的身边我就感到恐慌，更不用提是那我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眼神了。
他那笑容，他那笑容，摆明了就是自己招数被揭穿之後的自得意满。
我皱起眉头，低下眼神看了看手中的课本和讲义，转过身抄起了赤壁赋相关的国学常识，「你们应该都知道那阙词，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至於现在要上的这课文，赤壁赋，和赤壁交战的赤壁是不一样的地方，苏东坡的介绍上次上课就和你们讲过了，因为很重要，所以记得多读笔记，现在读熟了以後就不用看了。」
满脑子都是方才夏行军满脸得意的笑容，这怎麽对得起苏轼呢？
「百年学测手写有考到赤壁赋，虽然给了你原文，但是如果没有上课听课文的意思，或者自己读熟的话，其实也不是非常容易作答──不过其实考过手写的题目之後也不会考一模一样的，你们只要知道怎样回答那些问题就可以了。」
夏行军，你快滚出我的脑袋！带著你那该死的笑容，滚出我的脑袋！
「主客问答是这赋很重要的部分，和屈原的渔夫一样，主要也是考试很容易考出学生究竟懂不懂主与客之间思想的差别，就和……」
我就这样讲著讲著，尽量避免和夏行军再次的对望，更和脑袋中夏行军的微笑对战，我才知道原来为什麽总有人说读书不适合接触感情相关产品，原来是这种感觉。
因为当你整颗脑袋都是那个人的时候，不管是爱还是恨，你课本上的字不会变，但你的大脑却像是有防火墙一样，阻绝了一切资讯。
只剩下那张该死的脸。
中午下课钟声敲起，我快速的喊了声下课，连忙转过身想要离开，但就在我踏下讲台的时候，手却被一个力道握住，我连转头都不用转，在心里叹了声气，「怎麽了吗？」
转过头去，明明和夏行军身高差不多，为什麽我总会在他面前有一种我比他矮了一截的错觉？
「老师，为什麽不看我了？」夏行军轻声问道，「老师要抛弃我了吗？」
「老师怎麽可能抛弃学生呢？」我叹了口气，「手先放开，被看到这样，你被人家讲閒话我可不管。」
「管他们去死。」
夏行军的表情有些狰狞，似乎是正在努力抗拒著情绪上的言语脱口而出，握住我的手有些颤抖，我不明白的看向他的眼眸，里头如果我没有老花，应该是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吧？
我再次叹了口气，人家不是常常说叹一声老一岁吗？算了，我人生也不过就是无数叹息的集结体，多几个也不会更早死了，「和我来办公室。」
你是不会当人吗 24
结果我也没有走到办公室，夏行军的手像是沾了强力胶一样甩也甩不掉，我拉著他走人比较少的楼梯，穿过了走道，进到图书馆。
图书馆有好几层楼，我拉著他跑上了最上一层，因为打了上课钟的关系，还跟借书的职员打了个照面，羞愧的让我想要去易容。
夏行军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一直低著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紧张，但就是觉得在那个当下如果不做些什麽，夏行军真的会崩溃。
拉著他到了最旁边的书柜，我根本也不用做心理准备，夏行军的体温就靠了上来，我想叹气，但如果叹气夏行军搞不好真的就会哭出来，只好把那些感叹锁在咽喉里。
良久，夏行军才开口，声音哑哑的，「为什麽老师要躲我？」
「我没有躲你，老师怎麽可能会躲学生？」我叹了口气，「不要想太多。」
「才怪，老师每次说谎都是这个样子，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夏行军闷著气回道，「我不知道为什麽老师要躲我，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你真的是……」
「其实是蔡亚轩先告诉我的，我原本觉得老师只是有点忙，这样也好，给我一些时间去想清楚我的心情，可是老师……我发现不行啊，根本做不到。」
夏行军用力的抱著我，我忽然有了一种我在养小孩的错觉，如果我可以像女人一样生个小孩，等小孩长大之後，说不定就会像这个样子，抱著我，和我诉苦啊什麽的。
「我发现，一天比一天还要严重，每一次，每一天，当我发现老师在回避我的眼神，我都会有一种乾脆把世界毁灭掉的冲动──可是不行啊，这是老师存在的世界，我怎麽可以那样做？」
其实我也真的想过要把世界毁灭，只可惜我是一类的没有办法研究什麽电人钱包，或者在演讲的时候埋炸弹在讲台下面。
「我知道老师想说什麽，什麽我还年轻啊，未来的路多宽广，不要拘泥在短时间内的意乱情迷，长大之後就会发现女人还是有女人的好，男人不过是硬梆梆的生物而已。」
我有些心虚的回应，「我没有想讲这些……」
「可是老师想过。」
夏行军松开了我，双眼朦胧的看著我，看来我的衣服一定又被他的眼泪弄湿了，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却又突然想到夏行军刚刚说我说谎时候的行为，连忙转回来。
「看吧，我就说了。」夏行军抿抿嘴，「可能老师还会说时间太短了，才一个多月两个多月，怎麽可能确定自己的情感，但是老师，你一定不相信一件事情。」
「什麽？」我不明白的看向他。
「一见锺情，老师你相信一见锺情吗？」他定眼看著我，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我相信哦，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瞬间氧气都被你的眼眸夺去了，我才知道原来心动的时候呼吸是会凝住的。」
我耳根热热的，被他这样一讲，低下眼不去看向他真挚的眼神──我是不是应该去教国中国小，这样子才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第一次看到你，虽然那时候我很愤怒，但是我却有一种恍惚的念头。」夏行军握住了我的手，「我可能就是为了与你相遇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吧」
「才、才没有那种事情。」我低声回应，「这只是年轻男生忽然误以为自己喜欢男人的反应而已，很正常，久了你就会忘记了。」
「老师，我知道你会这样讲，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夏行军拨了拨刘海，「我根本没有遇过这种事情，就真的，一想到你的笑容，我的氧气就被夺取了，明知道你是老师，但却克制不住这种情绪……」
我推开他的手，「言信不美，美言不信。」
「没关系，如果老师现在不相信，我等，等到老师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为止，老师就会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夏行军充满自信的微笑让我看得好刺眼，怎麽会有这种总是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情感，毫不在乎被伤害的人？
「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基於我的责任，以及夏行军的未来，我想很多事情是真的不能接受的，尽管我现在的心脏跳得快到像是我刚刚正在做有氧舞蹈，尽管我或许从第一天开始，从第一个瞬间，发现自己厌恶夏行军那充满自信的态度开始，从我一眼就记下他的长相和名字开始，我就替我的故事写下了这篇章节，我也不能够伸出手。
就算当自己总是想起夏行军的脸，我也不行，没有资格回应什麽。
「事实上是，我也不急著要让老师接受我，只要老师不要躲我就好了。」夏行军定眼看著我，「只要老师答应我不要躲我，我就继续当老师的乖学生，好吗？」
「那你可以当坏学生没关系。」
「老师，我一直都觉得爱情是一种很怪异的情绪，你在一个人身上寻求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是会让你感觉到幸福的──其实爱情不就是寻找著幸福吗？」
「也许吧。」我放弃了挣扎，任由夏行军握著我的手，视线热烈的看著我。
「那老师，我的幸福，至少目前的幸福非常简单，简单到不行，甚至不需要你的允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