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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日历翻过一页,梁宇非怔怔地望着9?21这个数字。还有……三个月吧。
“非,你在吗?”
韩楷开了门,在客厅里喊道。梁宇非迅速转身吸气,走出卧室露出笑容。
“我在呢。怎么了?”
“给。”
一张薄薄的纸。结婚许可证明。梁宇非接过它来,眼睛一热,泪水几乎滚落。
“太好了……”
“我每天跑一次,终于磨到了。”韩楷腼腆地说道。
“真不敢相信。”
“我也是。原来恋爱结婚真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以前一直以为要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有疯狂的激情,像触电一样才是恋爱,没想到我们之间一直平平淡淡,却水到渠成。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你了。”
“是啊,好奇怪啊。都没有要结婚的真实感。”
“话说我们是不是该庆祝?”
“哦,你提醒我了。”
梁宇非急匆匆地去看烤箱,希望小甜饼还没变成焦炭。韩楷跟着蹭进来,倚在厨房窗口,俯视对面的商店和人流。下午三点的阳光正好,将窗台晒得暖暖的。韩楷闭上眼晒着太阳,眼前的薄薄黑暗中又透出均匀的浅金色光芒。倏地,浅金色的光消失了,本来温暖的环境也起了变化,韩楷猛地睁开眼,站直身体。
“韩楷!”
将烤箱门一关,梁宇非的声音发着抖,然后他迅速冲到韩楷身边往窗外看。光芒四射的太阳被什么给遮挡了,火焰被浇熄了。黑色空洞正在吞噬它的躯体。街景瞬间转入黑夜,惶恐的嘈杂之声四处响起。所有光线在几分钟内湮灭。
“日食……?”
黑暗将他们俩笼罩。韩楷的手绕过梁宇非的腰,紧紧搂着他。梁宇非靠在韩楷的肩头,凝视影影绰绰、魅魉横行的世界。一片黑暗固然令人恐惧,但最令人恐惧的是潜藏于这片黑暗中的、不知来自何方、去向何处的无名的危险。似乎有什么在伺机而动,等候着撕裂、吞噬这些恐惧黑暗的弱小人类。幸好,过了一会,黑暗渐渐退去,光芒重现。
“……”
太阳露出了一弯,随即扩大了些。慢慢地,遮蔽太阳的黑影心满意足地离开,太阳挣脱束缚,再度洒下阳光。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时的太阳比原来黯淡了些。
《NEW DIVINE》的铃声响起来,韩楷松开手拿出黑色手机。Michelle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梁宇非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韩楷只是点头,说了句“马上”就挂了电话。
“Michelle?”
“嗯。”将手机放回裤兜,韩楷握住梁宇非的手,“准备去瑞士。”
安杰丽卡?尤斯勒尼乌斯(Angelica Juslenius),现年52岁,出身牛津大学,曾于美国执教,后因学术理念不合回归德国,目前在哥廷根大学世界宗教文化比较研究中心【注:此为虚构,实际上哥廷根大学并无此机构】担任主任。她还是多个基金会、NGO的董事及主要负责人。而这位五十岁出头,性格严厉的单身女士,就是Michelle、Eisen、韩楷所在的组织的BOSS。
“要见大BOSS了,是不是很紧张啊?”
在被整间包下的旅馆大厅里等Michelle的时候,梁宇非见韩楷神态甚是不自然,便调侃道。韩楷诚实地点头。
“我从没见过她,只听说过,好像很可怕。”
“好了,不管对方有多可怕我都会保护你的。”见他一副“求安慰、求抚摸”的样子,梁宇非拍拍他的肩膀,抚摸并安慰道。韩楷继续乖乖点头,神情无辜地摇了摇尾巴。两人来得早,大厅里零零落落没有几个人,更没有认识的人;正百无聊赖,Eisen跑着从旋转门里冲进来,风衣搭在手臂上,拎了个小旅行箱,头发被风吹得一派凌乱。
“他这是赶着去哪呢?”梁宇非站起来挥了挥手,“Eisen?”
“啊……只有你们?其他人还没到?”Eisen大喘气,问道。
“是啊。”
“Yeah!”
把风衣和旅行箱往沙发上一扔,Eisen双手握拳身体后仰,兴高采烈地欢呼了一声。韩楷和梁宇非以诧异的眼神看着他,Eisen浑然不觉,将身体投入舒适的布艺沙发,满足地呼了口气,理了理乱糟糟的前发。理到一半,他斜了梁宇非和韩楷一眼。
“你们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OOC了。”梁宇非诚心诚意地回答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Eisen坐起来,把头发随意爬梳两下,拉松领口,“我去整理一下仪表,十分钟就回来。”
他走了之后,梁宇非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八卦猜想:“韩楷,你觉不觉得他像是在等……?”
“情人?”韩楷点头,“是很像。但是,安不会到这里来啊。”
“难道他除了安之外还有……?”
“不会吧。Eisen不像是这种人啊。”
两人还没八卦出个所以然来,Eisen就回来了,他们只好把疑问都埋在心里。过了一会,两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着米色长裙的金发女士。Eisen立刻站起来去门口迎接,帮他们拉着旋转门,并接过那位女士的旅行箱。
“MS Juslenius。”
“Eisen,你真让人失望。”
模样颇为优雅的女人一张口就是严厉的训斥。她看似五十岁上下,鼻梁高细,嘴唇棱角分明,一双蓝眼睛近乎透明,嘴角绷得紧紧地。Eisen低头挨训,姿态恭敬。
“你在柏林区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真后悔为什么让你负责柏林。你也不必辩解,我只看结果,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这块料,如今你犯的错该由我负责。好在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你犯错了。”
“真的很抱歉。所以我提前赶到……”
“以为提前赶到我就不会责备你?如果现在是在哥廷根,你该在系里和牧鹅女雕塑之间跑步往返二十次,而不是坐在酒店大厅里悠闲度日。”
“您说得对。”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批判,Eisen态度良好安之若素,“要先去休息吗?”
“用不着你。”她一仰头,身后一名面容姣好的黑发女子走到Eisen身边对他微微一笑,接过行李箱。Angelica Juslenius向前走了几步,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转回头说道:
“Eisen Idhor…n?r Steinkrüger。”她的声音仿佛大提琴般低沉坚实。
“MS Juslenius?”
“你那位东方美人呢?”
Eisen脸色变了变,微微颔首:“他在什切青。”
“哦。那你们不久就能见面了。”她扬起嘴角一笑,意味深长,仿佛在传达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似的,颇有些不怀好意。
“刚才那看起来跟白雪公主的后妈似的阿姨就是你们Boss?”
“……别这么说。她挺好的,当她心情好的时候。”Eisen有气无力地答道,刚才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已经如同海上的泡沫一般消失。韩楷很不识时务地刨根问底:
“那她现在是心情好还是心情差呢?她什么时候会心情好?”
“当她让我从哥廷根大学生活文化研究所跑步到牧鹅女雕塑,来回二十趟的时候,她心情就很好。现在她的心情一般化,不知道晚上开会时会不会好一些。”
“你们研究所离那雕塑多远?”梁宇非坐在沙发扶手上,按着韩楷的肩膀,笑嘻嘻地调侃道,“二十趟应该不至于累死吧?权当健身好了。”
“不算太远,一点五英里。”
韩楷和梁宇非面面相觑:“那来回二十趟……?”
“从午饭后跑到太阳落山。”
“她是你的……”
“所长兼导师。我是她的第一届硕士、第一届博士,你们也知道德国的学术制度……而她在这个领域中很有权威,在美国时名气就很大,我当时没得选择。我的后辈们还有人提点,当时没有任何人提醒我该怎么做,只能和Juslenius慢慢磨合。我的论文曾被她打回来三十二次,最后我接近崩溃,差点得了胃溃疡。”
回忆起当年的境况,Eisen的神情显得很复杂,语气中充满反感。“当然,后来她不再折腾我了,新来的学生有很多无法忍受她的挑剔敏感和刻薄神经质,退学的也不少,但总不缺人让她蹂躏。反正在三年前我和她还处于决裂状态,现在也还是冰河时代。”
“为什么决裂?”梁宇非问道。
“为了
11、十一 世界末日的LAMENTATION 。。。
安。她似乎无法忍受我是个同性恋……?或许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无法忍受我为了安离开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