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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张萍相好的酒吧里,我照例坐在吧台旁等待未知的目标,如果没有人打断,我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当然不可能这样喝一整夜,总会有人把我像收留流浪猫一样带走。
旁边坐上了人,喝得很凶。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她似乎已经醉了。抽泣声里夹杂着低声的咒骂。
又一瓶酒落在吧台上,我抢先抓住酒瓶,热度从手背传来。
“何必一个人喝闷酒,陪我吧?”
“你……”醉得厉害。
我抽出酒瓶,放在一边。“苏打水。”
“不要,”椅子后拖的声音,那女人扑进我怀里。身体带着热度,酒气直喷到我脸上。
我把她扶到外面,暮春的夜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她好像清醒了几分,推开我,没走两步,“哇”地吐了。
就这个时候,忽然耳边带风。捉住那只手臂,居然是个男人。我悻悻地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臭□,离我女人远点。”虚张声势。
不知道是否心情太好,我随手给了他一耳光:“真爱她就别让她喝成这样!”转身就走,不敢多耽一分钟。在场子里打人是最犯忌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室外。那男人在背后骂了一句,忽然住了嘴。
张萍的古龙水。“进来陪我。”
“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心疼了?”
“怎么会。同情别人也需要资格。”
“越来越幽怨了。” 张萍轻笑,给我倒了酒,“放心吧,以后没人为难你了。”
我接过酒不明所以。
“司徒菁有几分本事,我走眼了。以后落魄了说不定还要投奔你们。”
“萍姐说笑了。”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天,等到了由别人口中说出,只觉得滑稽。
“其实你跟着司徒菁……”
“萍姐,敬你。我先干。”我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即便是真实,却不能由她说下去。
后来呢,根本没有办法和司徒菁独处。照旧夜夜泡吧,等司徒菁派人把我捡回去。
轿车里的冷风让我略微不适。司徒菁抚弄了一下我新染的头发,“如果不爱她了还能为什么活?”
真是问住我了。
如果说为了生存下去跪伏在别人脚旁是可以被理解的,对于一个毫无希望的人来说苟延残喘又算什么呢?
大约是我还并未真正感觉到生活真的如此糟糕吧。
为什么要生存下去居然变成了一个难题。“不然怎么样呢?”
司徒菁沉默了。
“就算我说爱你,你会相信吗?”不该说的话,居然会忽然冒出来。
“……”
“不要说没选择。打狗看主,如果你有一点珍惜……”连你都作践我,谁还会有所顾忌?
司徒菁大约被激怒了。
我缩了缩身体,汗毛都竖起来,冷气开得太足,不过司徒菁似乎并不在意。
的确,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活着,也许尚存希望;如果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这大概是遗留的赌徒的血。
第 24 章
潘岳泽跟着梁安澜从酒吧出来。
入秋,有红叶沙沙飘落。在寻常小巷里行车,速度很慢。向后视镜看,梁安澜的脸色很差,风鼓起她披散的头发,她只是愣愣地靠着椅背,望向窗外。
酒吧里看到的场景对潘岳泽也算是不小的震撼。糜烂到泥沼里,漂浮的油膜反射出绮丽光彩。
想来都是一早设计好的。
半月前陪梁安澜购物,出来时被一个戴着鸭舌帽扎着马尾的女孩叫住,问梁安澜有没有在找人。潘岳泽挡在前面,一脸警惕。女孩莞尔一笑,“原来已经不找了吗。可惜她又回到N市。”耸肩,转身。
“可惜她又回到N市”,这是什么话?好像是可怜那个“她”白跑一趟,或者倒像是怨“她”为什么要回来。潘岳泽琢磨内有深意,梁安澜忽然抓住那女孩,“你说谁?”
那女孩并未回头,“也对,谁会花两年时间找一个负心人?”嘲讽多于理解。说罢甩脱了梁安澜混入人群中,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些天梁安澜状似平静地坐等消息。“叶舟”,好像魔咒,不必说出却自然地笼在空气中。梁安澜的心情简直写在脸上。与叶舟产生种种关联,梁安澜本人的身世也显得迷离起来,并不是所谓家庭突遭不幸的寻常人家女儿。然而此刻梁安澜似乎一点不担心曾老头起疑,简直有一副毫不顾忌的架势。潘岳泽感到加倍的不同寻常。
高烧不退。快要到达承受的极限。几乎是在昏眩中被拖起穿戴完毕。
一个月前司徒菁忽然决定回N市。这也许并不是突然的决定,一切也早有征兆。早晨吓人通知自己马上上车,才联想到司徒菁接连几天情绪已经十分不稳定。叶舟明白正在发生着什么,却连询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N市的这段时光,就连身在何处都不及搞清楚。疯狂地注射药物,清醒的时刻少之又少,大约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再有知觉。时间似乎进入回旋,身体也变得超越自然,不需要阳光,感受不到环境差异,没有昼夜之分,甚至周围全部是雌性动物,她和她没有丝毫分别。没有真实的界壁,却分明进入模拟箱,或醉或醒,自己不能察觉,也没有人愿意指点。会不会忽然发现一切都是梦?
针管扎入臂弯,注射得很急。浑身一震。记起学习简单的急救措施时,再三强调注射前要排尽空气,否则可能致死。想来人命真是脆弱,偏偏现实中丝毫感受不到。明明生命一点一滴流出,明明浑身麻木感受不到一丝痛觉,明明灵魂抽离冷漠地闻听笑声,却总在某一刻清醒地发现自己还存活着,有些人有些事还要面对。
血管被回忆填满,心脏剧烈撞击。是不是有尽头?
不经意地频频回望,直到楼上出现人影。
叶舟由招待领着缓缓下楼。直挺的黑色蕾丝礼服,下摆从腿沟处裂开,长及膝侧。与之对比的,整个人从头发到小腿却像精灵一样近乎透明地白。脸颊绯红,唇也不染而红,病态的妖娆。
司徒菁这么想着,也不由苦笑。
司徒菁扶了扶叶舟的肩膀,不过是向别人示意自己主人的身份,便退开几步。叶舟露出一抹惯性的微笑,无论被自己抱着或者孤零零站在那里。“叶舟,来见过几位老板。”冷眼瞧着叶舟以同样的笑对着别人,半推着接过不知哪一方送来的酒杯。心里明白她此时其实早已分辨不出对着的是谁。
如果自己见惯了还会觉得无名火在身体里窜动,那么梁安澜来了场面只能更好看。想起前日梁安澜故作镇静,明明嘴角都在抖动。梁安澜还是这么在意叶舟,对于自己来说是否算是胜利的筹码呢?要有多爱才能恨得彻骨。
余光一瞟就看到梁安澜匆匆进场。脱下黑色亮片大衣,露出黑底白文的斜肩小礼服。卷发一丝不乱地盘在耳畔,却并不显得古板老气。到底年轻许多。并非迟到,在停车场里耽误了许久。大约是听到些关于晚宴的蜚语而犹豫未决。
厅很高,一侧有黄梨木雕花扶手的楼梯。水晶吊灯高悬在正中,四层蛋糕般阶梯状繁复的珠片装饰,四周还有射灯,光线均匀充足。不错的场地。不过是一次主题见不得光的私人聚会,搞出这样的排场,梁安澜多少有些吃惊。
到场的宾客穿着得体,礼服都是出自名师之手,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如果不是事先搜寻到绝密的资料,怎么会想到华美外衣包裹着的畸形欲念。
四散的矮桌旁并没有认识的身影。场地里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有几个包围圈子。再往里走,人□错的空当,正看到叶舟微翘的雪白头发,笑容像画里,吹弹可破。
就要径直走过去,被司徒菁当面拦下。也只有她一人穿着西装。
“梁小姐如此心急。那几位很喜欢叶舟也算是熟人,她恐怕一时走不脱。不妨先喝一杯。”司徒菁从一旁招待手捧的金色托盘中取下两杯鸡尾酒。梁安澜不接。司徒菁微微一笑,旁边已有一个穿着撩人的短发高个女孩款款走来。
“Amy,梁小姐眼光挑得很,不要让她失望。”司徒菁就势把酒杯送给女孩,“失陪。”留下梁安澜面色阴沉。
被灌得半醉。原本第一杯不该喝得那样急。司徒菁今天分明有几分异样,四周都没有她寒冷的目光。真的放任自流了吗?
叶舟苦笑。在周围人眼里,却流露出媚态。叶舟今天喝得很爽快,宴会不过进行了三分之一,人已经完全撤防。这一次总有机会带她私下聊一聊吧。莫婉儿已经搂住了叶舟的腰,叶舟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