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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然回过身去,肩头微颤。
心中是撕扯般的疼痛。对她不忍欺骗,更不忍伤害,这犹豫竟让我失去判断的能力。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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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落下官驿的围墙,脚未沾地,斜刺里一股凌厉剑气直冲而来。我使个巧力,轻轻以刀鞘将那剑荡了开去,同时借力飘开一丈,赞道:“柯灵,你的剑还是那么锋利。”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眸子在星月下如机警的狼般闪着寒光。没有微笑,冷冷道:“你为何要救她?”
我料到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很好,我也正想知道一些事情,于是反问道:“你为何要杀她?”
“她是印度的敌人,自然该死。”
“此话怎讲?”
“伊斯兰教国家南下如此迅速,步调一致,你当没有人从中协调可以办到么?”
我身躯微震,这话正印证了我的疑虑。英国使团为何迟迟不至印度,她为何出现在此地,一切似乎有了答案。若干伊斯兰教国家大举南侵,利益平衡至关重要,必需一个联络策划的枢纽,而她,确有那样的能力。心沉了下去。
然,难道只剩下对抗与杀戮一条途径?难道必须眼睁睁看着娇花为暴力摧折?这个我视她如己的女孩……
双眉微皱:“若杀了她就能阻止伊斯兰教南下,这场战争也未免太单纯了。况且现在你的行动已经失败,对方定然有了防备,若你仍坚持刺杀,只是增加无谓的牺牲罢了。”
他语寒如冰:“赛门的命令没有改变之前,我是不会放弃行动的。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破坏我的行动,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并且也希望你不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托辞。”
真是个实心眼的人,这样的人唯其忠实,可以托付性命攸关的大事,却也唯其固执,未免令我左右为难了。道:“我何须找托辞?既然我阻止了你一次,就能阻止你第二次、第三次,你又何苦拘泥于死命?赛门那里我自会交代。”
他森然道:“你果然要保护那个女人?麦姬真是错看了你。你若仍执迷不悟,休怪我剑下无情。”
有的人一旦先入为主,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而他本来就对我颇有成见,看来想说服他是痴人说梦了。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容他伤害伊丽莎白,撇开私人情谊不谈,果真从大局考虑,目下还未探明她的立场,以我看来仍大有转圜余地,但若她遭遇不测,英国方面必然决意报复,形势才真的无法挽回。
心中暗叹一声,道:“你是不会成功的。”
狼般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是吗?我们走着瞧。”
看着他黑色的背影融入黑暗,我心头一沉。被这样一双狼眼盯上,实在是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因为认定目标的狼在没有把猎物撕碎之前是绝不会后退的。关键是我在阻止他刺杀之余不能伤害他甚至还要掩护他,难度绝非一般;另一方面,寻宝之事刻不容缓,我却被迫在此延误时日,奈何分身乏术!想到这个问题不由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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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棵大树的枝丫间,距离伊丽莎白的营地大约二十余丈,喝一口水,再啃两口羊脯,目光却是牢牢锁定那个帐幕。
暗中跟随他们有四天了。伊丽莎白的随驾人员多是年轻贵族女子,各国的都有,娇养惯了经不起跋涉,走得十分缓慢。加上尼泊尔地形复杂山路崎岖,四天过去了也还未抵达下一个城市,这日便又是宿在荒郊野外。
我看了看他们设营的地势,背靠山壁,左邻淙泉,那护驾将军吉卜林倒也是个人才,若是一般贼人,当难不倒他。但现在是赛门手下最得力之人来执行这刺杀任务,连我也拿不准他会在什么时机什么地点动手,惟有沿途暗中保护,就绝容不得任何的疏失了。
夜色渐浓。营地里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了中央一堆篝火的余烬还散发着红光。哨兵身旁风灯的微弱光亮映出他困倦的面容,驻着长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会瞌睡起来。
一阵睡意袭来,我立即揉了揉太阳穴,强睁大双眼看住营地,这一刻是人最疲倦的一刻,因而也是最危险的一刻。柯灵已经忍了四天,该是耐心磨尽的时候了吧。今晚他再不来,明天他们就会走出这座山脉,他应该不会错过这最后的机会。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沙缓缓滴落,于紧张的静谧中更是度秒如年,我大睁着眼睛直到天边露出一线曙光,终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营地上依稀传来军士早起造饭的琐碎声音,炊烟袅袅升起。
我吁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假寐片刻。这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期待之外。他是否在等待更好的机会?但若错过这次机会,要等到下一次同样良好的时机就不容易了。不,他不会错过的。只是我还不能推测他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完成既定的使命。等待,我还须等待。
人声逐渐高了起来,营地里的人都已自睡梦中醒来。穿着白色睡袍的侍女神态娇慵地边在泉流边梳洗,边和同伴们说着昨夜的美梦,忽然就散发出一串清澈悦耳的欢笑。
营地里走出一个娇俏女郎,捧着水罐到泉流边汲水,我认得她就是伊丽莎白的贴身侍女苏珊。注视着她捧起陶罐举向头顶承接那自崖上飞落的山泉,衣袖滑落露出莲藕般雪白的手臂,俏脸别向一边躲避着四溅的水花。那头顶上高举的陶罐,水面波光粼粼,漫溢着五色的光晕,看来竟像是一幅油画中的风景。
唇边不觉浮起一丝微笑,目送她捧着盛满清水的陶罐姗姗远去。
警戒了整夜,精神有些疏懒起来,就在树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正准备吃掉剩下的羊脯权作早餐,忽然心头一跳,手中的水袋落下树去,原来是这样!猛然跳下树,不顾一切向营地飞奔。
上帝,再多给我一分钟时间!
迎面而来的守卫厉喝着:“什么人?站住!”几支长枪同时向我刺来,营地上其他士兵也都抄起了武器包围过来。
“警戒!保护公主!”喊声此起彼伏。侍女们惊叫着四散逃避。
只要一分钟……
我忧心如沸,希望不会太迟!奔跑中脚尖猛然顿地,身形拔起,一个鱼跃越过长枪组成的阵势,落向伊丽莎白帐幕的方向,继续飞奔。
眼前寒光夺目,破空声凌厉,几把刀同时向我招呼过来。
避无可避,雷藏铮然出鞘,一道银光卷过,生生削断面前企图阻截的几把刀锋,毫不停留地撞破拦截者尚嫌凌乱松散的队列。不能被困住!否则……
伊丽莎白的帐幕赫然在目。眼前突又冒出一个人影,冷喝:“站住!”刀光雪亮,挟着一股劲气袭来。是那叫吉卜林的将军。
我心中焦急,没有时间了。挥刀架开他这一劈,同时手腕疾翻刀势暴涨,一轮快刀斩得他左支右绌,腾腾腾不住后退,直撞入伊丽莎白大帐之中。“铛”地一声脆响,他手中佩刀已被雷藏斩断,整个人“仆”地仰天摔倒在地。
抬起眼来,正对上伊丽莎白震惊的眼眸,她手中还握着一个水杯。
我疾步上前:“你喝过这水么?”
她明媚的眼睛里透出困惑惊讶之色,摇了摇头。
“谢天谢地!这水有毒。”我吁出一口长气,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放到鼻端闻了闻,微带一丝甜香。果然不错。刚才的情形实在是险至毫厘,思之不觉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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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吉卜林已自地上跳了起来,手握断刀,尴尬地看着我们,欲言又止:“公主殿下……”
伊丽莎白摆了摆手:“这位是我的朋友。将军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告诉大家不必惊慌。”
吉卜林盯了我一眼,眼神锐利,并未再多言,躬身退出。
伊丽莎白回眸一笑道:“原来欧伯爵一直暗中保护我,却叫我如何感谢这救命之恩才好?”眸中似若有碧波万顷,潮汐澎湃。
我心中一叹,还刀入鞘,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我当护送殿下安全抵达加德满都,只有一事相求。”
她笑意嫣然:“欧伯爵还会有求人之事?这倒奇了。 若我能办到,自然无有不允。”
我缓缓道:“希望殿下对印度局势勿要涉足。这跟殿下的安危实有莫大关联,我万不愿看到殿下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
她的笑容忽而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