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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自当叨扰!”随即提出让“亚甘”为赛门诊治的要求。
皇帝似乎心情大好,并无犹疑便答应下来,又遣了上次那名内侍为我们引路前导。 我们告别了皇帝和曼萨达,便跟在那内侍身后向赛门所居别苑行去。
与麦姬并肩而行,她虽因面具遮盖看不见脸色变化,但眸中光芒熠熠,显然内心极是激动。我亦心潮起伏,念及父亲早逝未能尽享天伦之乐,又不觉黯然。此刻见了她真情流露,胸中又暖又酸,无论前路如何凶险,亦要为她呵护住这份至爱亲情。
不一刻便来到别苑门前,通报进去后,一个侍女迎了我们入内。房间内依然是浓烈的药味,光线黯淡,平卧在软榻上的赛门面容似乎比我上次见他时更憔悴了,目光向我们射来时,落在麦姬身上,猛地一震。
虽然明知是假,麦姬的眼眶还是立即潮红了起来。
我轻咳了一声,向那内侍淡淡道:“甘亚先生要为长老诊病,不相关的人等,暂时都退避一下,莫要扰了先生的心神。”
那人躬身答应,随同屋内侍侯的众人依次退了出去。
赛门猛然腰骨一挺坐了起来,麦姬亦再也按捺不住,疾步奔至榻前扑入他怀中,低声饮泣。
我微叹一声,转身踱到了窗前,推开一扇窗向外眺望,隐隐似看见若干年前一个少女扑在老父怀中哭着立誓将家族发扬光大的情景,眼眶渐渐润泽。
片刻后,麦姬来到我身侧轻声道:“父亲有事要告诉你。”
我回身注视着她潮湿的眼睛,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轻轻揽了她的肩一起向赛门走去。
他看着我们渐渐走近,目光中透露出欣慰之色,道:“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休,带麦姬离开印度吧。”
闻得此言,我和麦姬同时一震,齐声道:“你说什么?”
他笑了笑,道:“你们找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平静地生活吧,忘记世上所有的纷争。”
麦姬骇然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要走我们一起走,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抛下你!”
我看着赛门沉声道:“出了什么变故?莫非……伊斯兰教南下了?!”
他并不回答,停了停,又道:“你们照我说的做罢,不必挂心我,我自有脱身之计。”
见他如此回避,我愈发肯定了刚才的猜测,想不到伊斯兰教国家动作迅捷若此,竟已然展开南侵攻势。止住了正待劝阻的麦姬,决然道:“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绝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此事牵涉重大,你身为社稷之臣,势必与国共存亡,如何肯弃国而去?我明白你的心情,希望麦姬与我置身事外,但你不肯弃国,我们又焉能弃你?”
见他看着我目射奇光,一口气道:“你曾以《古兰经》托我,我亦已答应助你寻宝,目的就是阻止伊斯兰南侵,目前情势危急,无论是前线战事还是边境寻宝,势必需人前往,我若离开,便是背信弃义。若我是此等背信弃义之人,天地岂能容我,麦姬又岂能谅我?”
回望麦姬,她亦正向我望来,目露感激,转而向赛门道:“父亲,休说得不错,我们是不会走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血脉相连,更须同进退共存亡。有休助你,如虎添翼,何愁强敌不退?到那时我们功成身退,你对皇上亦再无挂牵,可以安心退隐,岂不妙哉?”
赛门长叹一声:“就知道是劝不动你们的。罢了!留下来好好帮我吧。只是休……你却需答应我一件事。”
我点头道:“我不会让麦姬有事的。”
他却摇头道:“这我不会怀疑。我要你答应的是,若情势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要做的就是——首先保住你的性命。”
我闻言剧震,望向赛门,他却已重新平卧下去,阖上了双目,沉声道:“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们。”
☆、偷天换日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国宾馆与麦姬计议之下,如今形势急迫狼烟将起,要阻止伊斯兰教南下,避免兵连祸结尸横遍野的惨况,唯一的途径就是找到古兰经以这伊斯兰教圣物号令诸国退兵。于是决定我立即连夜北上尼泊尔,撇开周围对古兰经虎视眈眈的诸方势力,持纳克夏留下的藏宝图秘密寻觅古兰经;而麦姬则乔装成我的样子留在德里混淆视听麻痹众人,既可以拖住亚里罕度,又能够凭尼泊尔王子的身份直接参与印度事务,必要时还可助赛门一臂之力。
夜幕低垂,我带上简单的行囊就待出发。成片婆娑的沙罗双树下,皎洁的月光为绚丽的玫瑰园镀上了银色的光晕,幽幽的绿叶擎着千百朵含苞欲放的花蕾静静地伫立。
我停下了脚步,回身再次凝望俏立花畔的人儿,突然心绪翻涌,泛起一股奇异的感受,此去吉凶难测,竟不知归期何期,而身边不再有她的陪伴,将会如何孤寂难耐?忍不住拔步返身,弯腰折下一枝玫瑰,拿起她的手来将花置于掌心,珍而重之握住道:“等我回来。”
她轻轻点头,月色下双眸雾气氤氲,我明白,虽然只是暂时的分离,但她对这分离的滋味却是尤有余悸。强忍喉头涌动的酸楚,低头吻过那双朦胧凄美的眼眸,掉头而去。
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半月有余,终于抵达印度北部与尼泊尔接壤的边境,再有一天左右就能到达尼泊尔边境城市拜德迪,此城距离纳克夏地图上古兰经埋藏之所不足百里,我欲在此休整一天补充物资,为寻宝做好充分的准备。
到得拜德迪城下正是入暮时分,城门已闭,差点便要被关在城外喝足一晚的西北风,正在暗叹倒霉之际,城外的官道上忽然迤逦行来一队人马,护送着若干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瞧那阵势似是来头不小,若非富商巨贾便是皇亲国戚。
我心中一动,要入城就得靠他们了。急忙避至道旁林中,攀上一株大树藏好身形。静待那车队从树下缓缓经过,觑个空隙轻捷无声地落到最后一辆马车顶上,再迅捷地从马车背部攀下车腹,手脚并用攥住车辕牢牢附于车腹。
耳听得前面领队之人正跟城上守军交谈,那领队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显然是个高手。
“我乃金麟大将军麾下吉卜林,护送贵客来城,还不与我速速开城!”
“啊,果然是吉卜林将军!将军稍待,小将这就开城!”
不一刻便听得城门轧轧开启,车队继续行进入得城去,一路不停行了约盏茶时分才渐渐停顿下来。我从车腹下偷瞥一眼,见车队停驻处好似官驿,两旁官兵持戟而立,连忙缩回了头来屏住呼吸。
马车再次行进,缓缓驶入官驿,最后停在一个院落中。外间开始有人声喧哗,莺莺呖呖尽是女声,一时间竟似置身百鸟林中。我忍不住再次伸出头去看了一眼,但见满院子的红红绿绿围绕着箱笼细软叽叽喳喳,似是兴奋不已。虽然听不懂她们的语言,但这许多女孩子聚在一起汇集成的清脆音流煞是好听,我不由微微笑了。
突然一个微细的声音钻入耳中,虽然只是淡淡轻轻的一句,但那熟悉的语言,熟悉的语气和音调,令我如同被雷殛,几乎失手掉下车辕。
“苏珊,给我换个手炉。”
我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向那声音的源头望去,震住,是的,是她,那个精灵般梦幻的女孩,那张年轻朝气蓬勃的脸,系着的是我所有的曾经无忧的快乐。
目光再难移动,却依旧难以置信,喃喃语出一个名字:“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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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容颜秀美如昔,金色的鬈发闪耀着黄金般的光芒,海蓝的双眸无意识地掠过我的所在,投向天空那一轮明月,眼底恍惚间似流过一丝怅惘,随即沉静如冷月。接过了苏珊递上的手炉,在几名侍女的陪伴下脚步不停穿过院落朝内进行去。
北地夜凉。女孩子们在院落中站了片晌,冻得脸儿通红,嬉笑着纷纷躲进了房子,庭院里终于寂然无声。我这才感到四肢已是全然麻木,伸开了冻得僵直的关节落到地上。
心中惊疑不定,看来英国的使臣果然是伊丽莎白。但她为何出现在尼泊尔境内,并由尼泊尔官方派人迎接?难道她竟成了英国扩张政策的执行者?心中不由一沉。如果是这样,无形中已将我们置于敌对的位置,而若要我与她为敌,又是我绝不愿见的。
如果要与她为敌,就如同要与自己为敌一般。
她的出现曾经给我极度的惊喜,就像突然发现死去的自己奇迹般地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