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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乌云密布,天色将变。
作者有话要说:
☆、赐金箭惊破天意,赌真心一吻情深
据《大陈史记陈顺帝文景公》记载,大陈顺帝建和元年冬十二月二日这一天,天色异常,原本昨夜还下雪的京城当日乌云密布,天雷震震,天空传来一声声类似龙吟的声响。天气寒冷冰冻,不多时,竟要下雨。
白城浑身软弱无力,头疼脑热地躺在床上,额头还敷着热帕。嘴唇干裂,鼻翼微掀,衰弱得精神有些不济。
听见轻缓的脚步声渐渐变大,他费力地睁开眼。
“是迟暮么?”说话间,已是咳嗽了三四声。
白晚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起父亲,在他身后放了软垫,把褥子拉了拉,才坐到旁边,说:“父亲,儿子给父亲带了些东西。”
白城哼哼了两声,抬眼看白晚方才放下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食盒。
“是长公主殿下让你送来的?”白城看了看,说,“长公主殿下宫里的印记。她跟你说话了?”
白晚点头:“那位殿下让儿子陪她下了两盘棋。”
白城似乎来了精神,咳嗽了下,接过来白晚倒的水,抿了口,还给白晚,才饶有兴趣地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叫儿子送这个食盒过来,还说什么希望父亲的病早些好起来,她正在研读陛下赐予的书,想请教一些不懂的东西。”
“陛下赐书了?什么书?”白城说话时,下巴发白的胡须抖了抖。
白晚道:“《武帝本纪》。”
白城闻言,脸色数变。
“她还说什么了?”白城愣愣地看着放在案上,精美的食盒。
“没有了。”白晚道。又想了想,迟疑道,“儿子要回来的时候,殿下好像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嗯?”
“将遇良才,不如棋逢对手。”
然后,父女二人双双陷入沉默的僵局。
良久,白晚以为父亲睡了过去,却听见白城沉重严肃地说道:“既然殿下决定好了,那便如此罢。”他抬起头,对她说,“把食盒拿过来。”
白晚应是。拿了食盒,放到白城腹上,白城信手打开,里面只有一只金色箭头的弩箭。
“这件事你谁也不能说,给我死死守住!”白城拿起箭,仔细端详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放回食盒,并且盖好盒子。
“是。父亲。”白晚道。
楚浔还没踏进永寒殿里,便听到里头传来阵阵欢喜的笑声。
听起来,这笑声格外耳熟。
她刚要进去,就被人拦阻。
“侯爷有命,闭门谢客。”侍卫拦住她,高声道。
“放肆!”莫弃冷喝道,“你们是哪里的奴才,不认识长公主殿下么?”
两个侍卫跪倒在地,口中道:“殿下恕罪!奴才等是羽林军右卫,受秦武侯、右中郎将统领。”
楚浔点头,淡淡道:“起来罢。子锦带的好奴才。”耳边又隐约听见楚照说了句“……自然是喜欢你的……”而后便有女子的娇笑声,“让你胡说!”
顿了顿,面无表情对莫弃道,“我们走。”
“主子!”莫弃跺脚直喊,“这些奴才着实大胆,不是该让她们去卫尉府受罚么?!主子来找侯爷是侯爷的荣幸,哪里要受她这门子气!”
才说完,便听见楚照在里面嚷嚷道:“好姐姐,你可就饶了我罢,我要死了!要死了!别挠……”
“楚熙!你别跑!”女子娇媚的声音足可见的欢喜。
楚浔脸色一沉。手指缩紧,直至泛白。转身拂袖而去。
天外,轰隆一声,下起了绵绵细雨。殿下的宫灯在寒风细雨中飘摇,明灭不定。
风冷夜骤寒,魂落冰清潭。
烛火飘摇灭,霜雨冻长安。
楚浔站在殿前,看着雨水飘落在地上,融化了霜雪,打湿了整个黑森森的皇宫。
她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正慢慢渗透进她的心,快把她冻结成冰。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主子,侯爷送来一枝梅花,您看是要……”
“丢出去!”
侍女错愕愣住。
楚浔也愣了愣。这样冷声地打断侍女的话的人,竟然是自己。
语气里的话,如若冰锋利刃。
她拢着狐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也颤动了。
感觉心里的冷,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连一句平心静气的话,都就要结冰。她仿佛看见了吞吐呼吸间带出的薄烟淡雾。
她怔怔地出神。
“……主子,侯爷求见。”侍女仿佛不见楚浔的冷漠,又无意中惹恼了楚浔。
“不见。”楚浔吐出两字。
她本来是想拿金创药去找楚照的,算是为自己的无理取闹道歉,只是现在,她尤其不想见到楚照那张脸。
停了一会儿,没了任何声响。许是侍女发现了她的不悦,悄悄退了出去。
冷风吹来,带着点点潮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香,草香。
楚浔的长发,被微微打湿了。她也许是没有注意,也许是乐意这样做,就是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冷风,冷雨,冷光,冷夜。
这个冬季,似乎特别的冷。
她抬眼看看夜幕中,被风雨吹得摇晃不定,忽明忽暗的烛火,垂下眼帘。
再过几日,就是先皇后的忌日了。只是皇宫里,还有几个人记得?
父皇么?也许他会记得的。
她想起了,就是十一年前的哪个冬天,她的父皇一边面如死灰地赐死母后,一面对她说:“朕会保护好浔儿和渝儿的。”
她的父皇,对母后的深情,世所罕见。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为了母后废三宫,悬六院,除了母后一人和承德兄长的母妃,别无其它女子。
所以,就是他的爱,帝王的专宠,逼得大臣们群起而攻,逼得他下诏书,赐死他深爱的,被天下人所指责的祸国皇后。
她想起母后出殡的那天,漫天的大雪,冻得她心寒。
她的父皇,那位专情的帝王,冷冷地押着她,指着母后的棺椁命令她:“朕不能哭。朕是大陈的帝王,朕不会哭。可是父亲心痛啊,是父亲亲手杀了你母亲,是父亲无能,保不住你的母亲……朕命令你哭,你哭!你替朕哭!”
他的父皇,冷静而威严,命令她代替他哭。
可她却昂着头,冷冷地看着高高在上,连哭都能不的帝王,道:“浔儿不哭!浔儿长大后,要替娘亲报仇!”
那时候的楚浔,还不知道,帝王的心狠,绝不会是因为自己多么喜欢,多么疼爱而心软。
除非,你强大到让帝王忌惮。
她努力地做好她的长公主,努力收拾被先帝掏空的朝廷,努力地搬开阻碍楚渝登基的障碍……
而楚照,只是她的一个变数而已。
她的仁慈,也只是想让楚照,好好地臣服楚渝而已。
冷风吹进楚浔的眼睛,她缓缓地闭上眼,不忍再看这个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的皇宫。
不知道每一个宫殿地下,埋了多少青春美好的女子,也许,她也会是其中一个。
“阿浔。”楚照的脚步声和声音同时响起,“阿浔。”
之后,楚浔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怀抱,挡住了所有的冰冷,一切的怨恨,灼热得非要把她结冰的心脏重新捂活不可。
楚浔却不允许自己接受这样的温暖。她轻巧地推开她,转身后退,面对着她。
“侯爷,请自重。”楚浔冷声道。
楚照讶然,不是好不容易态度转好了,怎么又变回去了?她不是这么善变罢?难道其实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楚照忽然觉得自己原来一点也不像女人。
“我又做错了什么?”她问。
“侯爷不该出现在这。”楚浔绕过她,就要离开这。
楚照脸色倏然一变。
阴沉着脸,突然捉住楚浔的手,目光直视前方,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为我当莫弃的面抱了你,你就生气到现在?”
楚浔低头看着自己被捉住的手腕,抬眼望着楚照,冷着脸道:“还不放手?”
“楚怀槿。”楚照转头看她,眼底阴鹜恼火,说,“同样身为女子,同样都是聪明人,同样身份不凡,可惜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楚浔眉间微拢。
“你想说什么?”她似笑非笑,好像看到楚照发怒,是一种热闹好玩的游戏。
“说什么?”楚照摇摇头,“我说得再多,也无法消除你心里对我的忌惮。所以我不打算说了。”
她低声道:“刚才我见到了林湘林轻语。她是前甘陵国林太尉之女。我知道你记得的。”
十年前,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