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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殷勤恰到好处,既照顾了苏慕雪的感受,又不让人感觉唐突。
苏慕雪施了一礼,低声说:“多谢沈老板。”跟着他的引领下,向前面的桌子走去。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苏慕雪不知是自己有意将注意力集中在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个略显清瘦的背影上,还是无意地被吸引,满屋的人都彷佛不存在了,眼中只剩下了这个背影。这个背影不慌不忙,那份从容传染了苏慕雪,渐渐地,她也恢复了平时的淡定。只是……这淡定之下为何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妥的感觉?是哪里出了错?
沈离歌引苏慕雪走到了第一排中间的那张桌子,苏慕雪扫了一眼,钱三少也是座上客,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沈离歌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拉开一张椅子,很自然地说:“苏小姐,请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要知这可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如此殷勤礼让,自然令人想入非非。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苏慕雪还是待字闺中的名门淑女。
苏慕雪也是心里一惊,众人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她疑惑沈离歌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这要传将出去,只怕有毁清誉。
正自尴尬,钱三少站起来打个哈哈,提醒道:“沈老板,我都跟你说过了,中原礼节与番邦不同,你跟苏小姐又不熟,用不着这么礼让。”
沈离歌愣了下。
苏慕雪看他神情,已经知道不是有心,不知怎的心里一下轻松了。她不动声色地对在座的人施了个礼:“各位前辈有礼了。”
同桌的几个上了年纪的狐疑地看看苏慕雪,又看看沈离歌,点头道:“苏小姐有礼。”
钱三少趁机嚷嚷:“沈老板,你看到了吧?这才是我们中原的礼数……”
苏慕雪惊讶地问道:“难道,沈老板不是中原人士?”
“我……”沈离歌皱眉道,“我们那的习惯是跟这里不同。在我们那里,女人理应受到照顾。我们讲的是女士优先,就是女人有优先权的意思……”
苏慕雪听得惊诧,半信半疑。
年纪大的那几个已经嗤之以鼻。
沈离歌正要说什么,忽听有传令侍卫高喊一声:“使节大人到!郑大人到!”
众人忙纷纷起身,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郑大人陪着一个高大的番邦人走了进来,那人金发碧眼,眼窝深陷,鼻子高挺,长相古怪,衣着红绿搭配,更加古怪。
苏慕雪听到桌上有个人压着嗓子颤声道:“这不是怪物吗?”
门口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将苏慕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那个番使嘴里冒出了一串闻所未闻的语句,然后向最近的一个丝绸庄老板伸出手去,那个老板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吓得退后了一步。
这时,郑大人身后一个言官模样的人解释道:“番使大人这是问你好,跟你打招呼!握手是他们的礼节,快伸出手来。”
那个老板犹豫了半天,摄于官威,这才斯斯艾艾地伸出手去,那番使大人握着他的手摇了摇。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苏慕雪心中却是一震,蓦地想起沈离歌第一次见自己的情景。当时,他似乎也是这样向自己伸出手……她情不自禁拿眼光瞥向沈离歌,却发现那人正捏着下巴,一脸好笑地打量着那位番使,好像见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苏慕雪只怕那番使也来握自己的手,自己该如何是好,正不安的时候,那番使已经走到跟前,一见苏慕雪,两眼放光,吐出一串奇怪的字符:“BEAUTY……”然后殷勤地伸出手来,苏慕雪下意识地正要后退,忽然横里伸出一只手来,与番使的手握在一起。
番使一愣,正要发怒,沈离歌上前一步,微笑道:“NICE TO MEET YOU。”
番使眼睛一亮:“WHO ARE YOU?”
沈离歌继续笑着:“MY NAME IS SHEN LIGE……”
众人惊异地发现,他居然会讲那番使的话。那番使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激动得满脸放光,不停地叽里咕噜。那沈离歌从容应答,侃侃而谈,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
苏慕雪心中庆幸、感激、惊佩、疑惑交织在一起,难道这沈离歌真的不是中原人士?她细细打量沈离歌,但他长得似乎就是一个道地的中原人啊。
正心神不定间,那番使转向她,笨拙地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I AM SORRY。”
沈离歌解释道:“他向你道歉。刚才他不懂中原礼仪,多有冒犯了,还请你原谅。”
苏慕雪忙回了一礼:“不知者不为罪。”
但话一出口,她便恍然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雨后初霁的那个早上,这话该是说给当时的沈离歌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完
15
15、告白 。。。
席间,沈离歌俨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与番使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郑大人见有人将番使哄得开心,更合心意,顺势将沈离歌邀入首席。那番使也不避嫌,想邀请苏慕雪一起。苏慕雪正苦于拒绝,也不知道沈离歌嘀嘀咕咕跟他说了些什么,番使最终无可奈何地冲苏慕雪耸耸肩,放弃了。
“哼,这沈离歌一定是怕苏小姐跟番使大人打好关系,故意不让你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程老板和张老板已经到了,挨着苏慕雪右首坐下了,张老板愤愤地嘟囔了一句。
苏慕雪的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一皱,她默默地望向沈离歌,看他谈笑风生地与郑大人及番使周旋,模糊地想:他帮助自己拒绝番使大人,到底是出于对自己的帮助,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呢?不知为什么,她竟很怕是后者。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倦意,厌倦这表面热闹喧腾的生意场中的利益是非。她深深知道,程老板和张老板希望自己与番使拉进关系,又何尝不是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难道,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用与被利用,就不能有别的关系了吗?
这时,周围的人纷纷开始了对沈离歌的各种猜测,有的说他是流落过番邦的,也有的说是他做生意学来的,更有人说他会不会是番邦的后代,更有人接口道:不会是番人的私生子吧?众人窃笑起来。
苏慕雪听他们的话越来越放肆,不知怎的心里越发不快,恨不能离这些人远远的。正如坐针毡之际,钱三少挨了过来,笑嘻嘻地低声说:“咦,苏小姐,你就不好奇沈老板的身世?”
苏慕雪皱眉道:“怎么,三少是要落井下石么?”
钱三少笑道:“开玩笑,我钱三少是那种人吗?!”
苏慕雪不置可否。
“我是看大家讨论得这么起劲,唯独苏小姐你稳如泰山,置身事外,所以好奇。其实老实说,别看我和沈大哥这么熟,我还真不知道他过去的事情。因为……”他卖了下关子,“据他自己说,他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说奇也不奇?”
苏慕雪淡淡说道:“小女子久居深闺,也听闻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钱三少见多识广,相信也深谙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道理吧……”
“咳……”钱三少被呛了一下,一脸尴尬,“苏小姐机敏过人,在下佩服佩服。钱某开惯了玩笑,您可别介意。”
“小女子岂敢。”苏慕雪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首席,看到那言官也一脸不快,显然是因为沈离歌抢了他的风头而不满。
苏慕雪心中叹了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随即,她不禁有些自嘲,这人是自己的对手,若成为别人的敌人,自己理当拍手称快才对,为什么反而替他忧心呢?
正在这时,言官忽然高声笑了起来,这笑声格外突兀,登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言官一边笑,一边指着沈离歌不误挖苦地说:“番使大人说沈老板是女人……”
众人不明所以,一下愣了,疑惑地看着沈离歌,连郑大人也一脸怀疑。
苏慕雪只觉得心咚地跳了一下,情不自禁望向沈离歌。
但番使大人说了什么,别人的确不知道。众人只能等着沈离歌的解释。
但沈离歌只是扭头,好笑地看着言官。
言官还在笑:“你们说是不是?其实我第一眼看到沈老板也觉得有几分女里女气的……”
有不怀好意的人附和着笑了起来。
钱三少脸色沉了下来,将茶杯重重顿到桌上。
苏慕雪有些反感地瞅了那言官一眼,这人分明是要给沈离歌难堪。
番使大人感觉出氛围不对,茫然地扫视一遍大厅,然后跟沈离歌叽里咕噜了几句,沈离歌也跟他说了几句。然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