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哼,”祁薄阳冷笑,“莫非我太虚道不如他?”
沉醉想了想大悲寺那光溜溜的头顶,又对比了一下太虚道随处可见的飘逸男子,深有感触:“太虚道实在好太多了。”
蓬莱岛因理念与太虚道相近,势力范围又不相侵,关系一直比之与大悲寺好上很多。
当年傅玄道与叶抱玄便是知交好友,如今他虽然不会动用凤凰城或是扶摇天帮祁薄阳,但推上一把却是可以的。
“说来,你这些年来确是成长许多。天庭之上,与醒挽真当面,你竟然也能忍了下来。”沉醉道。
“时机未到。”祁薄阳无奈摇头。
沉醉道:“只可惜,你还是年轻了些。”
祁薄阳未接话,却骤然欺身向前,沉醉空着的一手撑住身后窗台,以防压了婆罗花。
对方瞥了一眼他动作,与其手十指交缠,凑过去吻了下他嘴角,在他耳边轻声说:“……陪我一同下山可好。”
沉醉只觉一股温热从相缠的十指间传递而来,咫尺之隔的青年面上虽然仍显得有些端肃,但眼角眉梢却柔和,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微弯,看着更是俊美。
虽然知道这其中另有玄机,沉醉仍旧在心里赞了一句。
“不好。”但他回绝也迅速。
祁薄阳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语气微沉:“为何?”
沉醉推开他,转身小心察看了婆罗花的情形。
“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见它长得好了些,若是与你下山,一路颠簸,这花又不行了可怎生是好?”
第二十一章:松树千年朽
纵然是平常花木,一路颠簸也有害处,遑论婆罗花这种娇惯之物。
沉醉眼见着婆罗花长势可喜,哪里愿意与祁薄阳一同下山?
祁薄阳对他答案并无多大反应,只道:“这些日子,大悲寺动作颇大,暗地里已经对我道中弟子下手,宣识色似也出了寺。若我不出手,无人能挡得了他。”
“大悲寺竟已急成这样?”沉醉侍弄婆罗花的动作停了,想起十年前见着宣识色的情形,万没有想到如今局势成了这般。
他心有所思,微微垂头,颊边长发落下,衬得面白如玉,敛眉间气质兀地静了许多,不见惯有的随心所欲,难得有了些正气感,倒也符合他蓬莱岛主的身份。
“啊,”祁薄阳视线在他抿紧的唇上逗留了片刻,道,“你近年来一心扑在那花上,对于外界事物大概不怎么上心。师兄业已驾鹤而去,宣识色在当年三人之中,年龄刚好排在中间,师兄心急,他自然也心急。自师兄死讯公布之后,大悲寺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对于宣识色而言,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静坐等死,二是在他死之前为继任者扫清一切障碍。若是师兄还在,他便是不选择第一种,也绝不会贸贸然地去选第二种。只是我年龄比之他那一辈,差了许多,相较而言,若说他对于师兄是心有忌惮,不敢妄动,对于我,却敢拼上命赌上一赌。否则他日我羽翼渐丰,悔之已晚。这选择,其实不算太差。”
“太虚道与大悲寺之争,除两宗创立之初的百年,因双方尚处弱势,未有大冲突。其后历经发展,西北之境,除了祚山之外,只剩了这二宗,势如水火必不可免。祚山行事虽然说得好听点叫不拘泥于外物,直白点便是……放荡了些,但尚算安分守己,一时也起不了大波浪。唯有这大悲寺,摆了一张慈悲脸,行事最是虚伪,看着便讨人厌。”
说到最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嫌恶非常。
沉醉虽比之大悲寺来说,更为偏向太虚道,但对于大悲寺或是宣识色,即使面上有时说得难听,但却没有多大恶感,多只是碍于立场原因。对于祁薄阳现在的这种情形,他也只能赞叹叶抱玄洗脑本事果然是世间可排名第二的。
与他并列第二的,也就宣识色了。而有了他们这两个第二横在道上,又有谁敢去争第一?
祁薄阳伸手抚平衣衫褶皱,宽大的长袖拂过衣下乌鞘长剑,背脊笔直如剑,动作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力道蕴于内,半分不泄。
举手投足间,尽显太虚道飘逸风采,本就出众的姿容,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沉醉看了他一眼,终是移开了目光。
这模样像极了叶抱玄,他总会想起十年前与叶抱玄对坐而饮,又或是,三十五年前,他随侍于傅忘机身旁,见着他二人执手,笑谈百年沧桑风华。三人中,唯有他还在人世。
那时他不过是个稚龄小童,如今却已年近四十。若只看外表自然看不出,可自己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开始老了。
他人四十的时候,早已儿孙绕膝,如今他也到了这年纪,却仍是孤寡一人。
看了眼生机勃然的婆罗花,他想,若是这花开不了,又或是那灵药炼制不成,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祁薄阳手指色泽莹润,搭在乌木的窗棂上轻轻叩着,“哒哒”声响:“我这次下山,是必然的,到时候沈岛主留在山上,恐怕有些不适合……吧。”
沉醉身为蓬莱岛主,长住在太虚道已属不对,若是祁薄阳不在,他一个外人仍旧住在此地,可就不仅是不适合的问题了。
某日他一时想岔,就是夺不了太虚道基业,将之毁个大半也不是难事。
他二人固然关系……亲密,但祁薄阳身为太虚道道主,绝不可能放他独自留在昆仑。
之前那一问,可说是废话了。
明白这一点的沉醉,望向婆罗花的目光便显得有些忧郁。
“其实这婆罗花顽强得很,你带着它从祚山回东海,又从东海将它带到了我这儿,它不都活得好好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娇贵?”祁薄阳凉凉说道。
这些道理沉醉也明白,但就是狠不下心。这世上之事,最怕的就是那万一。
“那我便回蓬莱好了。”他说。
祁薄阳握了他手,分析在理:“你要知从西北到东海,这气候变化大得很,还不如与我一同在西北境。”
沉醉想,你之前不还说这花顽强得很吗?
祁薄阳眸中一片潋滟光彩,神采斐然,沉醉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一时心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函川之地,气候湿热,位于中原边地,为中原至西北境的唯一通径。
西北境固然是天寒地冻,荒兽横行,但珍稀草木生于其中,荒兽身上的皮毛等物同是千金难得。正因这些个原因,此地往来商旅之属甚多。
其人有厚裘裹身,或轻衣薄履,又或短褂短裤,有人束发高髻,亦有人珠串琳琅,有人身配长剑,亦有人腰插折扇,文武同行,肤色各异,美丑均有,众生百态。
此处雨水充沛,树木高大,枝叶油绿肥硕。道旁低矮民居,屋旁艳色花团簇簇,家家有土产摆于户外出售。
古臧不过是函川的一处小城,若是平日,自然与他处无异,今日却远远便可见得城中搭了一个高台。
函川虽是个经贸重地,热闹繁华,但瘴气甚毒,害人不浅。本地民户也制些草药,只效用有限,即便如此也未能挡得商旅步伐,可事实上,每年折在瘴气的旅人绝不在少数。
千年来,多有名医研究这瘴气之毒,中原帝王也以重金悬赏,希冀得一良方,终不果。
如太虚道、大悲寺、祚山,也曾在瘴气上下过苦功,有一二心得,虽不能根治,预防却有大用。只这函川位置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好插手,这法子才一直秘而不宣。
高台之下,百姓排成长长队伍,有条不紊,高台之上,十几个缁衣男子正动手将配好的草药包起,递给等待的百姓。
这些个男子虽然缁衣无发,但容貌端正,看着就算不是十分赏心悦目,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兼且其神气平和,动作不急不缓,别有韵律,一观之下,闷热之气也似少了许多。
高台十丈外,有一高脚阁楼,挑梁而起,酒旆迎风招扬。
临街的二楼之上,却站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