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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入这大荒纷争,早与当初建宗目的相左。你这算盘却是打错了。”
沉醉说完,弯腰捧了婆罗花,走得干净利落。
身后的祁薄阳见着他离开时背影似毫无留恋,心中恨极。
“早知……早知昨晚我就……”他伸手掩了衣襟,目欲喷火。
第二十章:诸侯尽西来
昆仑之巅山风凛冽,他护着婆罗花,心忧异常。
这花草最为娇贵,尤其是婆罗花这等异种,他携着这花一路从东海到了西北,气候变化巨大。若非他护得紧,这婆罗花早就没什么生气了。
此次他昆仑一行,本就是为了那灵泉而来,如何能够无功而返?
祁薄阳先前倒是应承了他这事,他狠了狠心,想到便去找了池风歇,让他领着去灌点灵泉,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
那灵泉名头不过是听着好听,实则不过是昆仑山的雪水融了,夹着山泉汇聚而成,只因此地清气太盛,是难得圣地,这灵泉比之普通山泉自然胜过许多。但说到底,仍旧不是什么珍贵物事。他之所以特地从祁薄阳处得了应允,只是因为这灵泉既然在昆仑境内,他就不好直接绕开了对方。不告而取,终不妥当。
池风歇不疑有他,领他至山后,指着一烟雾缭绕处,与他说:“这便是那口灵泉了。我道中门人,平日里因为这儿太远,倒不常来,岛主自便就好。”
此处温度比之他处,倒要高上一些,草木繁茂,花开满硕,异香扑鼻,轻烟风起,娉婷袅娜,别有情致。
沉醉四下看了一番,吸了一口气,果然凉沁入心,它处难及。
此地的泉水,也应不负灵泉之名。
他伸手拂过婆罗花肥厚叶面,心下不禁有些期待。
池风歇带了个竹筒,俯身接了灵泉递给他:“若只是浇花,这些应当够了。”
沉醉接过掂了掂分量,觉得这样的分量也差不多了,倒时看着情况再做打算也不迟。
等与池风歇道了谢,他抬脚刚想走,可刚一动脚,便生生止住了步伐。
“师叔。”池风歇唤道。
祁薄阳点头作回应,示意他先回去,自己却于山雾中缓步行来,黑白长衣宽大,临风飘扬,气质萧然。
沉醉不动声色地往他双腿瞟了一眼,确定这人走得十分之稳。
祁薄阳嘴角笑意浅淡,视线掠过他手里的竹筒,又别有意味地看了眼那盆婆罗花,开口道:“沈岛主来我昆仑,若只为了这一口灵泉,我可是会伤心的。”末句虽然听来煽情,但他说得无论是语气或是其他,都听不出什么别样情怀,正常得很。
其实他们已经扯破了脸,再扯得厉害点也没有关系,只是毕竟身后还担着许多关系,若是真闹得难看了,于谁都不好。
“自然不是,”沉醉抱着花,朝他和煦一笑,“叶道主继任不也是一桩大事?”
祁薄阳眼盯着沉醉那笑,脸上神色也柔和得很:“沈岛主看我昆仑景色如何?”他指着这山周之景,问他。
他一下把话题岔开得厉害,沉醉猜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略一思索后回道:“昆仑之景自然极好,辽阔浩大,意境高远,人居其上,亦觉天高气清,心胸开阔。又有如此僻静小处,灵泉环山,一山二景,别有风味。”
祁薄阳对他答案似乎极满意:“既然沈岛主也觉得我昆仑风景好,倒不妨于此多住上一段时日。”
沉醉手中捏着竹筒,真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祁薄阳挽袖,俯身撩了一捧灵泉,翻覆间,又将那泉水倒了回去,转头对沉醉道:“我昆仑其它东西或许不多,但这灵泉却不缺。沈岛主若是在此住上一段日子,想必会更方便吧。”
沉醉抱着婆罗花暗暗衡量,也心知他说得不假,只是想到要在此地久住,他便觉得万分别扭。但若是真住了下来,这灵泉任他取用,倒也不错。
见他似乎有所意动,祁薄阳又道:“你之前已与我分说明白,但我与你多年未见,只想你在此处住着,也好多看你一眼。”
他眉眼似乎都温和了下来,原本冷硬的面容,融成了一汪碧绿的春水,嘴里还说着如此动人的话,实在是挑人心弦。
只是他们不久前才吵了一架,此时再多温存,看着都虚了点。
沉醉垂眸道:“那我……便住下了。”
正如沉醉所言,昆仑景色之佳,清气满山,他处拍马也难及,可说是千好万好。
但只要想到这是祁薄阳的地盘,他便觉得不自在。
所幸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照料着婆罗花,与祁薄阳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才免了些许尴尬。除他之外,醒挽真等人早下了山,下次相见不知又要到何时。
那灵泉或许真的有些用处,沉醉日间估着程度,一日浇一次水,七天过去,本就肥厚的叶子,更见丰满,泛着绿琉璃光泽的叶面,鲜嫩欲滴。
沉醉眼瞅着这水嫩嫩的叶子,想起的却是当年同样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少年。
明明那时虽然肚子有些黑,但总体仍是个纯良的,可为何现在既卑鄙又无耻,一张嫩脸也厚得难以想象。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太生嫩的人,因为这总会提醒他自己年纪不小了。祁楚知道他忌讳年龄一事,故此才让祁薄阳唤他沈哥哥。想他虽然对年龄之事有些介怀,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最多见了水嫩的少年,阴暗心理发作,想直接掐死了事。
可他曾经几次三番对祁薄阳起了杀心,最后都作罢了。
这日晴好,他将婆罗花搬到窗边,恰见阳光温煦,照在叶面上,更是油亮油亮的。
不知是否错觉,两片叶子中间似乎有一个小突起。
婆罗花本就是传说之物,无人知道花开到底是何模样,蓬莱典籍之中也无记载。
沉醉虽然心中喜意难止,但因不知事实到底如何,不由弯腰伸指拈起那上方的叶子,凑近细看。
叶片入手沁凉如玉,质地坚硬,那个突起看着就像是茎干上的一个小疙瘩,沉醉皱了眉头,想这是否真是花开预兆。
他自猜测时,耳上一热,有人口中气息喷于其上:“可是要开花了?”
沉醉也不意外,他方才满心在婆罗花上,没有放多少心思在外物之上,而在这太虚道中,也唯有祁薄阳能不惊动他。
他也不回头:“不知。”
一只手从旁伸过来,稍嫌粗暴去碰那叶片,沉醉脸色一沉,出手止住。
“你做什么!”
祁薄阳反手握住他的手,道:“这婆罗花我也只听过,自然好奇。”
他在沉醉身后伸手,二人身体相贴,气息交融,沉醉转身,却见与对方脸的距离不过一寸,只是祁薄阳面容沉静,显得异常正经,手却握住沉醉不放。
沉醉并未抽手,只侧身挡了婆罗花,以免再招人荼毒:“祁道主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祁薄阳手未松,面上却端方得很:“近来事务繁多,有些心烦。偶尔想到岛主,便想来看看。”
他神色严肃,手下却在沉醉腕骨处轻轻揉捏,指尖划过他掌心。
沉醉只作不知,笑道:“大悲寺这十年来,行事可不比之前隐晦含蓄,祁道主若是不悠着些,的确好悬。”
叶抱玄在这十年中,一心教导祁薄阳,对于太虚道地境的掌控自然不比之前,而宣识色却不会错判这个良机,寺中动作频繁。
如今祁薄阳正式接掌太虚道,又昭告大荒,对此情形也不会视而不见。
甚至于,与叶抱玄一样,他心中对于大悲寺的那帮子秃瓢亦是深恶痛绝。
若是两不相扰倒也罢了,可大悲寺野心甚大,太虚道执念也深。
这世上之事,一旦扯上理念,任是再不染凡尘的人,也能成了红眼的疯子。
“哼,”祁薄阳冷笑,“莫非我太虚道不如他?”
沉醉想了想大悲寺那光溜溜的头顶,又对比了一下太虚道随处可见的飘逸男子,深有感触:“太虚道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