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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发抖？”瑞西撒问他，“没关系，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变冷的，等会就好了。”
但其实，希君知道自己是真的怕了，“……不……不要……”
“什么？你说什么？”瑞西撒凑近他，却不忘将咬破的手腕凑近希君。
“……不要成为血族。”贴着希君的唇瓣，瑞西撒才听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恶魔终归是恶魔，恶魔不会仁慈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压抑自己的欲望。
所以，当温热的液体流入他嘴里的时候，希君的眼睛很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沿着鬓角，消失在黑发之间，就像宇宙间的一颗流星，一旦自燃，便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所以他握紧双手，告诉自己不要咽下去，不能咽下去……
“怕我到时候让你不再爱艾伦？”瑞西撒趣味的看着希君，抿唇，右手轻轻地一捏希君，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于是初拥便完成了。
呐，你看白城，我说有些事情已经来不及了，你还不信？
柯西仰头看着璀璨的星空，酸涩的厉害，他闭着眼睛，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伤心是假的自责也是假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没看到希君痛苦的模样，也没看到风吹过瑞西撒时候，他微弱的叹息说“至少当时是那么想的”时的表情。
他闭上眼睛，又缓慢的睁开，因为他是Jesuit，时间的旁观者。
艾伦赶到的时候，初拥刚刚结束，希君躺在地上，瑞西撒还没来来得及测试初拥结果，他吸着烟，右手握着纯金的怀表，似乎在算计着时间，看着艾伦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刚好把怀表扣上。
“来得正好。”瑞西撒抿唇，那语气随意的就在邀请艾伦下午茶，“刚刚赶上……”
希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着艾伦的胳膊，“——艾伦杀了我！快杀了我！”
“希君，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随着这句话结束，希君突然无法再发出一个音节，艾伦皱了皱眉，眼神掠过希君脖子上的咬痕，心咯噔了一下，他跟血族相处时间长了，把牙印和希君由于瑞西撒一句话发不出音节种种细节联系在一起，自然明白这意味什么，他拍了拍希君的肩膀，后者却紧紧握紧他的手心，不理不放。
希君是真的慌了，他怕瑞西撒说“你必须忘了艾伦！”“你不准在爱他！”或者干脆是“你去杀了他！”他知道艾伦一定不会反抗，到时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了艾伦吗？
瑞西撒看着希君紧握着艾伦的手觉得有些刺眼，又道：“希君，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
“瑞西撒……”艾伦缓缓地叫着，打断他，然后缓缓地弯曲膝盖，右膝曲地，“对不起。”他说。
瑞西撒一愣，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年，知道他不曾跪过，知道他不曾这样那样的卑躬屈膝，便越发觉得心痛，想到他为的却不是他，内心变更愤怒，“起来！”
艾伦固执的单膝跪在那里，“请放过希君。”
“——不可能！”瑞西撒暴怒，“你杀我可以不追究，但他不行！”
艾伦咬着牙，过了许久，他咬牙，“如果我愿意跟你一晚呢？”
希君握着艾伦的手心突然握紧，艾伦努力从他双手里缩回来，略带责备的眼神看向他：“你不信任我，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这惩罚不过分吧。”
希君的手固执的重新握住艾伦，他无法言语，却拼命摇头。
艾伦收回手，“瑞西撒本无意拆散我们。”
希君看着他低头，右手握住刚才被他握过的左手，语气叹息，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猛地抬头，难过的看他，张开双臂想去拥抱艾伦，却被他轻轻推开，然后转头，对瑞西撒说：“殿下，只有一晚。”
瑞西撒抿着笑看他们，这样看来，结果比他期待的还要好，不是吗？艾伦不想杀他，艾伦对希君失望了，这应该算得上一箭双雕吧，但为什么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放他的。”
黑暗里，少年郑重的回答：“我知道。”
像是一种邀请，一种应答。希君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近在咫尺的艾伦，变得陌生而决绝，这不是早晨起来，会对他璀璨微笑的少年，也不是站在阳光下无害微笑的少年，想了很多的曾经，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少年早已经不是人类的少年，在褪去一层层身份之后，眼前的这位，是与他同样地位的澈空少主，曾经打赢过雾魔阿鲁贝利希之战的将军。
“所以我请他参观，不过分吧？”
——这意味什么？意味着自己情人出轨，他不能阻止也就罢了，还必须围观！
艾伦一愣，瑞西撒抿唇道：“艾伦，你觉得我过分了吗？”
“……我想问一下希君的意见。”
“当然可以。”瑞西撒抿唇，看着面前的艾伦，虽然他从进门就一直在看着他，但他知道他有意无意间眼神至死追随的都是那个黑衣少年。
艾伦转头，“希君……”
“……你觉得呢？”他看着他，不喜欢自己这副被保护的姿态，却忽视了此时此刻马上就要被强｝｝奸的却是面前这个一直一直在顾及他感受的少年。
“只有一夜。”艾伦咬了咬牙，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猜疑与误解，即使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不能拆开看的复杂内心，终归连曾经美好的回忆也无力挽回些什么。
“啪！”
希君落手，艾伦侧头，红色的指痕印在少年的侧脸上，白皙的皮肤分外刺眼，艾伦没有抚摸，他转头看着希君，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神，抿了抿唇，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么难看的吃醋模样，真不像你！”他的语气让一下冷到零点的温度，霎时间回暖过来。
瑞西撒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希君看着面前，一脸璀璨笑容的艾伦，颤巍巍的伸出手，问他：“疼不？”
“超疼的！”
“一点都不情调。”希君扯了扯艾伦另一半没有红肿的脸，“这个时候你要说‘不疼。’我才能接上‘我帮你吹吹’这样的话。”
艾伦突然拥入希君的怀里，“艾伦，我疼。”
希君踉跄了一下，但极力维持平衡，“我知道，我也疼。”
“你下手太狠了！”好长时间没见面一见面就挨了一巴掌的某人控诉道。
“你也是。”
如果名为时间的镜头下拉，如果瑞西撒此时没有转身离开，那么他便会发现艾伦不停颤抖的双手，便会看到那双手里握住的是精美的刀柄，彼端隐没在希君的心脏上，鲜血沿着黑色皮衣，流了一地。
“你是谁？”艾伦抿着唇，吻着希君的唇瓣，“你到底是谁？”
——是瓦尔哈拉的首领？
——是那个救他的希君？
——还是那个爱他亦被他所爱的普通少年？
希君咳了几声，涌出几口血涂抹在艾伦正在亲吻的唇瓣上，“傻瓜，你呢？你是不是爱着我呢艾伦？”
艾伦点点头，努力的点头，“希君，对不起。”
“对不起艾伦，艾伦，疼吗？”希君捧着艾伦的侧脸，仔细的看着。
这句话隐没了太多情愫，对不起艾伦，我如此爱你，却在那瞬间犹豫了没去相信你，对不起希君，我没办法确保瑞西撒信守承诺，所以——只好……
希君站不住了，艾伦扶着他坐在地上，让他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贯穿心脏的匕首像是墓碑般，透着森然与绝望。
“艾伦，不要让别人握着你的弱点，即使那个弱点是我，也不行。”
这句话里隐含着遗憾吧。艾伦有些绝望的点头附和：“嗯。”
仰头看着坠下来的泪水，希君抿唇轻笑了一下：“艾伦，我爱你。”
“嗯。”
他伸手抚去艾伦的泪痕：“你还爱我吗？”
“嗯。”
“什么程度？”
“就是明天天亮了，就能忘了你，然后我找人跟我幸福一辈子。”他微笑，像是某天某个黄昏下，篮球场三分线上轻盈跳跃，之后？命中为此欢呼雀跃的普通高中生。
“……嗯，这样就好。”
——其实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要忘记我？希君腹诽，但他闭着眼睛，绝望却不去责备，黑暗降临，死亡的时刻他突然怕了，刚才是不是该赌一赌瑞西撒真的是愿意为艾伦当一回好人？
但世界之大，却没有后悔药可买，不是？
“傻瓜。”
希君抿唇，附和，确实够傻。
“——然后，把那个人当做你，爱一辈子……”艾伦哭着大喊着，声嘶力竭，撕心裂肺，这就好像当你以为你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