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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白靖芳站立原地,将疑问送出,“你与他相识?”
抬起的脚步缓缓收回,沈素和摇了摇头,沉默良久,道:“不相识。”
白靖芳没有追问,沈素和亦无解释。
当天两人便告别刘掌柜一家,匆匆上了路。
原本大半月行程,仅七日便抵达了蜀地。虽知沈素和难熬路途奔波,但为甩掉追赶身后的人,白靖芳矛盾中提议换乘马匹。
沈素和不察,可以白靖芳深厚内力如何不清楚已被人跟踪?对方迟迟未肯下手,只因顾忌自己罢!
百丈宽的峡谷,唯一条铁索牵连。白靖芳环住沈素和腰身,自信道:“无须害怕。”
沈素和也回以自若神情,“有劳了。”
当初下雪峰,沈素和使着把冰镐,白靖芳惊讶之余方知晓,几年前一场意外,沈素和内力全失。
云雾缭绕,寒风凛冽,脚尖在铁链上轻轻一点,翩飞的身姿仿若谪仙。眨眼功夫,脚踏实地,白靖芳随即将人放下,取出腰间玉笛,横在了唇边。
正待吹响,却见雾气中姗姗而来一道身影。
笑容浮现眉梢,白靖芳犹如阵风闪至来人面前,一声不吭,只微微垂眸相视。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脸庞,仿佛怕惊扰对方,白靖芳的声音十分轻柔,“想我吗?”
“想。”杜梦楼点头,视线温柔地描绘白靖芳容颜。
沈素和难得尴尬,他当真以为白靖芳取雪莲是为“兄弟情深”……原来情深不假,兄弟倒未必……
咽下解药,沈素和随白杜二人步入了毒雾深处。
当听白靖芳说起寒玉潭时,沈素和便明了了此行意义——赵秀愿意见沈慕来,因宁王引荐,而宁王条件乃赤血弘侯解药。沈慕来只知毒圣育有千年冰蝣,却不知冰蝣被养在了药人体内,他修书恳请相助,结果反“害”了杜梦楼。
因果循环,沈素和如今要做的便是“偿还”,这也成他活在人世唯一意义。
对沈素和,杜梦楼并无更多热情,只每当白靖芳称呼沈素和大哥时,杜梦楼会有意无意送来视线,神情仿佛是有些不解。从样貌到性情,该说彼此几乎两种极端,杜梦楼纳闷小傻子怎么喊别人哥哥?
“毒圣收藏丰富,叹为观止。”沈素和折服眼前景象,随手拉开个药屉,拈起枯枝般的药材于鼻端轻嗅,而后掰下一点咬在了齿间。
杜梦楼并不阻拦,陈述的口气道:“有毒。”
“‘鸡头草’虽有毒性,与葵芥、苻谷子、藤棘入药却可医肿症。”沈素和唾出残渣,目光仍流连整壁药柜,不舍移开。
杜梦楼只知鸡头草毒性轻微,但与紫橼、鹤龙芽、艾尾一齐炼制能克“鸩羽”,以毒攻毒。
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与杜梦楼“投机”者除了白靖芳,恐难再有第二人。
沈素和于寒玉潭停留第二日便着手赤血弘侯。
药室内,杜梦楼着单衫跨进木桶。沈素和解开针包,取出银针,按穴位依次扎入他后颈。等待半个时辰,新的银针被埋入肩头,如此重复,又过半时辰,九根银针落在了杜梦楼胸膛附近。
忽见平静水面冒出气泡,似沸腾一般,发出“咕噜”声响。
苍白皮肤瞬间变得赤红,杜梦楼紧阖双目,额汗淋漓。
行至关键,沈素和万分谨慎。指尖捏着最后一根银针,而指尾处伤痕依旧刺目……此针埋不好将前功尽弃!
屋外白靖芳心急如焚,偏偏此时一阵破空音波划开毒雾,席卷而来。
脸色骤变,白靖芳被嘱咐留在屋外,只因沈素和说不可打扰,而擅闯者谁?他非全无所知。
看了看紧闭房门,白靖芳手持玉笛,穿过毒雾奔向前方。
果不其然,对峙者正是那日男子!
白靖芳忧心影响了沈素和医治,不欲与他争执,忍下怒气,道:“你锲而不舍究竟谓何?”
“为一句‘割爱相让’。”面具泛出冰冷银光,男子嗓音沙哑,倨傲地直视白靖芳,“这个‘哥哥’,你敢要吗。”
白靖芳始终以为男子因“仇”寻上沈素和,而沈素和沉默是心存愧疚;他敬称沈素和大哥,却实在有别“哥哥”的意义。所以对方一席“割爱”的话后,白靖芳脑海跳出的竟是杜梦楼。
“我何来敢不敢要?”衣袂无风自动,真气流走周身,碧玉笛似有共鸣,“呜呜”鸣叫,如鹤唳一般。白靖芳踏前,俊美面庞如冰似玉,“一个外人,不配问我这句话。”
沉沉低笑,笑声嘶哑,刺耳难闻。怀中琵琶“嗡嗡”作响,丝弦颤动,半晌后,男子收敛笑意,悠悠道:“我要他亲口说。”
三年前,南海天蟾一夜灭门,无人生还。可以琵琶为武器,除天蟾,白靖芳不做他想。怀虚笛对天蟾琵琶,向来胜少败多,白靖芳却无畏惧,得父亲真传,他自信一般的天蟾弟子非他对手,“哥哥不会见你,我也不会让你见他。”
“伤了你,他便会哭着来求我。”
“欺人太甚!”
白靖芳横笛唇畔,浑厚内力随笛音一波波袭向男子。
男子却席地而坐,侧耳聆听。
停下动作,白靖芳诧异地看着来人,“这是何意?”
“一曲过后我若不死,便是你输。”男子闲适一笑,道:“我要带他走,无论他是否愿意。”
寒意聚上心头,白靖芳道:“怀虚笛领教!”
一者白衣胜雪,一者青衫如墨;一立一坐,风卷尘扬。
笛音清脆,仿佛绵绵细雨,雨丝如刃,铺天盖地。
男子微微偏首,面色如常。
白靖芳本无伤他之意,但以杜梦楼相胁,白靖芳便无手下留情的理由!
“白少侠!”
撤离玉笛,白靖芳寻声望去。
几乎同时,静坐的男子旋身而起,拨动琴弦,直击白靖芳!
“不可!”沈素和毫无犹豫挡在了白靖芳身前。
然而并未承受预计中的痛楚,那琴音,仅仅是琴音……
回过神来,白靖芳紧拧眉头,又将沈素和护在了身后,目光冷冽地看着男子,“拒绝堂堂正正一战,却尽使不入流的把戏!”
沈素和拍了拍白靖芳,像是安抚,“令兄已无碍,去看看他吧。”
白靖芳猛地转身,惊喜交加,“当真?!”
轻轻颌首,沈素和耐心道:“他受了不少罪,尚需静养。”
虽迫不及待返回,却依警惕对面男子。白靖芳道:“有劳沈大哥先照看——”
“这里交给我。”
沈素和语罢,便是铁器落地的声响,紧接着连串尖叫,“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地面掉着个铁盖,铁盖旁躺着“白萝卜”,细条条的腰间扎了根红线。它似乎尝试数次,奈何寒玉潭土质硬冷,怎么也钻不进去,它开始一点点滚动,边滚边叽叽叫唤。它滚了一身的泥,好容易到了沈素和脚边,它欢喜地蹭了蹭,圆脑袋枕上了对方脚面。
沈素和愣了愣,后退半步。
脑袋贴了地,萝卜像只横走的螃蟹,傻兮兮又滚起来。它越是靠近,沈素和离它越远。
三年时间,萝卜努力长出了须根,毛剌剌的,短得连罐口都扒不住……它以为有了须根,主人还愿意养它,可它“瘦”了两圈,真的不好看了……它变不回那个刚出玄冥岛的灵参了。
“叽……”短短的须根撑住土壤,微微抬起身体,灵参记得主人说要来接自己,它记得……
“沈大哥……”头次瞧见这稀奇事物,白靖芳一时语塞。
沈素和稳了稳心神,温言相劝,白靖芳败下阵来,观之前种种,男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