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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时候曾差人来传话,让您不必起太早,过了辰时再去请安也无妨。”
夏如安放下手中的玉筷道,“怎不早说?早已过了辰时了,头一天,不可失了礼数,免得落人话柄。还是早些去吧。”
而太后那边,实则早已等急了。想如安那孩子,她倒是极喜欢的。之前先皇也曾和她提过要不将他俩凑成一对儿。自己还当是玩笑话,没想到却成真了。
只可惜,先皇再也看不到了……想至此,几缕伤感便漫上心头。
“皇后娘娘驾到!”外头一声传报,打断了她的思回忆。便收起思绪,朝门口看去。
“臣妾给母后请安来了,”夏如安向她福了福身子,“母后万福金安。”
“来了?来,来,”太后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在旁边坐下。“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夏如安微微点头,“劳母后挂心了,如安睡的很香。”
太后和蔼地笑笑道,“凤鸾宫还没整理出来,这几日,你就先在玄阳殿住下,反正你和皇儿现在也算是夫妻了,也没……对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取过一个红色的锦囊。
夏如安正好奇那是什么,太后就牵过了她的手。将锦囊打开,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放到她掌心里。
“这是皇祐家祖宗传下来,给历代儿媳的,如今给了你,可收好了。”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是,如安记住了。谢母后恩惠。”夏如安一脸乖巧道。看那镯子倒是价格不菲。只是她奇怪,怎么那些个传家宝,每次不是金戒指就是玉镯子。要换成是她,一定给儿媳妇一把□□。
这时一个宫人正端了一杯茶从门外进来,便被太后挥退了下去。转头望向夏如安道,“今日奉茶就不必了,知道你急着回家看爹娘去。宫轿我已备好了,你准备一下,回府省亲去吧。还有……替我向你娘问声好,也让她有空进宫来陪陪我,解解闷。”
夏如安起身,再度行了礼。“多谢母后,您的话我会带到的。如安先告退了。”说完即转身出了德宁宫。
太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心绪复杂。自己在深宫中处了十几年,自诩阅历丰富,可竟丝毫猜不透这小丫头的半分心思。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觉着奇怪,明明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奈何能有这般成熟懂事、通晓人情世故的心智。总不至于夏丞相竟教得如此周到……
……
烈日当空,蝉声唧唧。正值八、九月交际,天气还是有些炎热的。
午后的人们大多回家睡了午觉,有的小贩也暂且收了摊,大街上只留下几家商铺和茶馆中喝茶聊天的客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一顶银朱华帛软轿沿着街道往皇宫的方向前行,夏如安从丞相府出来后,此刻正坐在轿内,闭目养神。
就在此刻,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不寻常气息让她陡然睁开了双眼。身为特工十几载,她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自己……不,是她们家,已在朝中树了劲敌了。今日恐怕,不会很太平。
轿外的芊素也已察觉到了不对劲,警惕地按着腰间的软剑,全身戒备。
“咻——”一支利箭凌空射出,直蹿向轿子,几乎贴着夏如安的鼻尖而过。同一时间,十几二十个蒙面黑衣人从暗处冲出,朝轿子方向而去。
“保护皇后!”随从的侍卫首领立马反应过来,拔剑出鞘。
一时之间,大街上尖叫连连,人们跑的跑,散的散,乱作一团。
轿外人影晃动,刀光血影。
夏如安端坐在轿内,波澜不惊。只利落地避开几支朝她疾射而来的利箭。
不到万不得已的紧急关头,她不能出手。
“啊!”刚刚被吓得完全呆住,没反应过是怎么回事的秋鱼此时脸色大变。“主……主子!”看着那插满了箭的软轿,整个人更是惊悚到了极点。差点就要朝轿子奔过去的时候,听见从里飘出一句“我没事”,才稍安了心。
夏如安一边避箭,一边提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眉头微微蹙起。
有人在帮她。她听得出,暗处有人在放冷箭。
而目标,正是那些刺客。
皇宫里,皇祐景辰静坐在桌案前,听着弈枫向他报告消息。
“皇上,”弈枫单膝下跪简单地行了个礼,“果然不出您所料,他们动手了。”
皇祐景辰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知晓一般。“皇后呢,可有碍?”
“应是无碍,听说皇后身边有个会武功的宫女护她,现已回到宫中了。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过于冷静,既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很。”
听至此,皇祐景辰眸子中多了几分猜测。他早看出那女子脚步轻盈,轻功甚好,却未多加注意。而昨晚,他若没记错的话,如安离席时,并未见那宫女。后来是上回在她家见着的那个叫秋鱼的丫鬟,传话说皇后劳累,先在玄阳殿歇息了。这之中……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这里是御书房,皇上正在忙呢……”门外侍卫的声音骤然响起。
皇祐景辰神色微动,小东西这么快就来了?“让她进来吧!”皇祐景辰对外道。复又递给弈枫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下去。
夏如安一进门,二话不说一举跃上书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直接对上皇祐景辰的视线。“在暗处保护我的人,是你派去的?”虽是疑问句,却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
不是宣今他们,不是她家的侍卫,更不可能是大皇子的人,她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
皇祐景辰暗暗惊叹,她怎么会有这般敏捷的心思?当下却也没有反驳。
夏如安见他默认,脸色一沉。“你拿我当诱饵!?”
皇祐景辰气上心头,他明明是派人去保护她的,她却这样想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腕道:“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的人!?朕会拿你……”
见她吃痛的表情,猛然放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她的左袖,在看到她手腕处缠着的白色绷带后脸色一凛。该死!还是让她受伤了。
夏如安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要说那伤,不过是擦破点皮罢了,是她有意为之。毕竟,一个七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不受点伤,有些说不过去。
“还疼么?”皇祐景辰见状,立马放软了语气,盯着她的小脸道。
夏如安别开视线,抽回手,淡淡地回了句,“不关你的事。”
“不关朕的事!?”似乎是那么一下,火气又蹭蹭地冒上来。“朕现在好歹也算是你丈夫,不关朕的事,那关谁的事!?”
夏如安不理会他,爬下桌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皇帝,你给我听好。我,我的父亲,我的家人,都不是你称帝路上的石子。”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皇祐景辰一人无奈地抚了抚额。
看来,小丫头对他还是有成见……
☆、怒打
翌日,天高云淡,晴空万里。
夏如安仰头望望天空,抬手遮了遮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的双眼,心情舒畅。
这么好的天气,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想到昨日的事,她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虽然已经派了宣今他们暗中盯着朝中的□□势力,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她已经仔细地想过了,目前对她来讲,或许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略作思考,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秋鱼,去替我准备个风筝。”
秋鱼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早已耐不住这宫中的静肃。现在一听见夏如安要放风筝,立即喜上眉梢,乐呵呵地下去准备了。
倒是芊素,虽年纪和秋鱼不相上下,却更明事理。待秋鱼跑开后,才向夏如安开口,“主子,宫中不是规定……”
“我自然知道,”夏如安打断他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要做……”说完转身进了里屋,徒留一脸不解的芊素。
……
御书房内,一樽九龙吐珠三足金鼎摆在桌台上,散发出冉冉的龙涎香。皇祐景辰此时正认真的阅着手中的折子,门外的一阵嘈杂让他不由得抬起了头。
“何事如此喧闹?”
“禀告皇上,”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吞吞吐吐道,“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一个宫女,说是……皇后娘娘爬到屋顶上去捡风筝……下不来了。”
话才落下,门内的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娘,奴婢求您了,快些下来吧!一个风筝罢了……”
“是啊娘娘,您快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