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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
那人吓得立刻闭上眼睛,当感到锐利的刀锋刺…入了皮层的时候,他哆嗦着喊道:“A国”。刀尖停住了,却没离去,而是继续压着他脆弱不堪的眼皮。这种缓慢的折磨比一枪毙命更恐怖,没了眼睛虽然不会死,但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你们有多少个炫?!”亚瑟将刀刃稍稍推进了一点,一线猩红从那人的眼皮上淌了下来。
“十……十个人!”
“其他人在哪里?”
“四个在公路入口,三个在码头上,如果我们任务失败,他们会分两路截击你们!求求你,别杀我!”,被亚瑟划伤眼球的男人竭斯底里地喊着。
亚瑟手腕一翻,用刀柄砸向他的喉咙,那人立刻晕死过去,身体顺着墙壁滑下,像个破布袋似地瘫在地上。“快!穿…上外套,我们得赶紧离开!”,亚瑟捡起地上的枪,把外套扔给唐谧,拉着她朝门口奔去。
他们冲到屋外,这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猛烈的海风一阵阵刮来,鞭打在脸上有种皮开肉绽似的刺痛,阴云笼罩着整个海面,波涛翻起巨大的浪头狠狠地撞…击着停泊的渔船,暴风雪即将到来。
码头上的人还寥寥无几,一辆运货的道奇皮卡停靠在路旁的灯柱下,穿着货运公司制服的男人坐在驾驶室里吸烟,握着咖啡杯的手垂在车门外,用杯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车门,仿佛在回味着某只流行曲的节奏,两辆深色的小轿车分别从道路的两头悄悄地驶向他们所在的居民区,在昏暗的天幕下就像两只丑陋但移动迅速的甲虫。
亚瑟盯着那两辆轿车停住了脚步,全身的肌肉忽然绷…紧,出其不意地奔向了那辆皮卡车,拎着正在抽烟的司机的衣领,一把就将他从车窗里拎了出来。亚瑟打开车门,将唐谧推进了驾驶室,自己同时也坐了上车。
“开车,那两辆轿车是A国的人!”,他简短而急速地说道。
唐谧立刻发动汽车,挂后档,猛踩油门,那两辆轿车还未来得及停车,他们的皮卡已经重重地撞…向后方的那辆轿车,然后又突然往前冲向另外一辆车子。
和凶悍如同怪兽的皮卡相比,小巧的轿车娇…弱得就像只绵羊,前方的轿车不敢硬碰,急忙往路边躲去,“砰”地一下撞上了路边商店的铁闸,被撞凹的铁闸背后立刻发出“呜呜”的警报声。
“往港口第二码头的第四艘渔船驶去!”,亚瑟边说边举起枪朝身后射击,那两辆车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摆脱出来,开始重新发动引擎,拖着被撞歪的保险杠和凹陷的车头向他们追来。
唐谧几乎将油门踩到尽头,手脚像麻木的机械般操纵着汽车。北风呼呼地从脸颊和耳边擦过,冷到极致但又带着热…辣…辣的痛,景物像被巨力拉扯般往后面不断飞去,头脑中空荡荡地,没有害怕,恐惧或者任何多余的念头,除了逃亡还是逃亡,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死神的脚步逼近前冲出一片生天。
子弹声还在陆陆续续地响起,忽然,身旁的亚瑟身体往前一扑,子弹的硝烟味在车厢中蔓延开来。唐谧用余光扫去,看到亚瑟正咬着牙反手将自己肩膀里的一颗弹头挖了出来,鲜血淋漓的伤口里翻出粉白色的肌…肉和筋腱。他暗…哑地喘…了一声,然后将弹头扔在了脚下。然而这一下像扔在了唐谧的心室中,然后无声地炸裂开来,激起无数碎片。
“我没事,继续开车,第二码头就要到了!”,亚瑟低喘着,高大的身躯蜷起像只濒死的野兽,但声音却异常地冷静。
唐谧已经看到标识着第二码头的蓝色牌子,飞快地转过方向盘,唇上泛起阵阵麻痹和血腥,她知道自己已经咬…破了嘴…唇。而亚瑟却再度绷…直身体,抬起胳膊往后面开枪,枪声越发激烈,更多的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流下,染红了大半边的身躯。
玻璃的破裂声从身后传来,对方的子弹击碎了驾驶座的后窗,从前窗穿过,整块挡风玻璃从弹孔处呈放射性地裂开无数白痕,然后一颗椭圆形的物体“咝咝”地鸣叫着落在了驾驶座底下的地毯。
“手榴弹!”,唐谧瞪着那黑色还冒着白烟的物体惊叫道。
“跳车!”,亚瑟的声音随即传来。
唐谧几乎是用肩膀撞开了车门,往外飞跃而去,整个视野都在颠倒,随之肩胛和大腿处传来火燎一样的剧痛,身体在水泥地上翻滚着,耳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强烈的气浪震得她的心肺几乎要蹦出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唐谧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光线刺入了眼内,胸…口却不停地腾…涌着,想要吐出什么硬物才能畅快。看不清任何东西,一片眩光中听到了几声枪响和重物翻到的声音。忽然,一只胳膊搀起了她,亚瑟焦急的面孔在眼前不断扩大着。“没事?”,他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她想开口,但喉咙里被压得紧紧地,只能恍惚地摇了摇头。“还能走吗?”,他问。她点点头,脚步有点虚浮,冰冷的柏油地面踏上去就像软…软的棉花糖。
“那赶紧跑上渔船,那只去加拿大的船已经起锚了!”,亚瑟架起唐谧,几乎是半拉半扯地往码头边缘跑去。
唐谧在仍旧摇晃不定的视野中看到了两辆翻倒的轿车以及亚瑟血流如注的肩背,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到码头的边缘,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过那狭小而高…耸的跳板来到甲板之上,只觉得他身上的血色弥漫了整个眼眶,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黯红。待到稍微定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船舱之内,坐在身旁的亚瑟正用枪指着一名船员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船员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地撕…开纱布,脚边放着一些止血用的药品。
“让我来!”,唐谧接过船员手中的纱布,眼眶一阵阵地发…热。
无色的双氧水滴在他的伤口上,泛起一连串粉红色的泡沫,就像高浓度的强酸腐蚀着往外翻…露的肌肉,看到他的肩背骤然一紧时,她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和着他的鲜血淌过依然硬朗直挺的腰…肌。
“别哭,只是小伤,以前比这严重十倍的伤我都挺过来了。”,亚瑟露出安抚的微笑,握住了她隐隐颤抖的手。殊不知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引起了唐谧更多的泪水,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强忍住抽泣,咬着嘴…唇将那橙黄色的止血针剂注入了他的静脉中。当她用绷带绕过他的胸前时,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掌。
“我们一定可以安全离开的。”,亚瑟抬起脸看着她,脸色苍白得吓人,衬得墨绿的眼瞳越发深不见底,锐利的星芒从里面坚定地透出,就像黎明时冲破黑暗的第一缕光。
“我知道。”,唐谧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把脸贴紧在他背上,温暖的触感烫服了刚才的惊恐和忐忑,他宽厚的背脊像座牢固的小山一样,让她疲惫的心脏得到最安稳的休憩。她稍稍收紧了手臂,如同抓紧茫茫暗夜里的唯一光源。
渔船在风浪中艰难穿行,像头笨拙而无助的小兽,舷窗外海和天都是同样颜色,暗沉而阴森地涌…动着,没有边际也没有丝毫生气,仿佛一片不可穿越的死域,而船舱内紧紧相…偎的两人正用尽全力冲破这片死亡之海,游向他们生命中最后的岛屿。
深夜的白令海越发恐怖,滔天的巨浪一遍遍地扑向渔船,将船头压下,又猛地托起,抛向黝黑的天空。漫天的浪花夹着凛冽的海风疯…狂地冲刷着甲板,像瀑布一样,紧绷的木板在强大的冲击力中相互挤…压,发出“嘎吱,嘎吱”的尖叫,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开来,被扯断的绳索四处飞舞,如同无数呼救的手臂。整艘船在风浪中颤抖起伏,不停地被抛起又摔下,痛苦的呜咽来不及发出,就被下一波的袭击给吞没掩盖。
忽然,一声爆炸的巨响划破了夜空,也刺穿了波涛的怒吼,唐谧从床上跃了起来,还未站稳,就被倾斜的船体甩到墙壁上,一股热浪夹着飞散的杂物震碎了舷窗的玻璃,纷纷砸在她的身上。
黑暗中她看到窗外映出熊熊火光和晃动的人影,尖叫声,脚步声和各种物体碰撞跌倒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像无数疯狂的音符,奏出末世的乐章。脚下在不停晃动,没有一寸地方是平稳的,人就像抽奖箱里摇珠,毫无规律地朝各个方向撞去。亚瑟在混乱中抓住墙上的暖气管,用另一只手扯…住了唐谧的衣服,才阻止了她继续跌碰的趋势。
“发生什么事?”,唐谧就着他的手臂攀住了暖气管。
“A国的人追来了,他们用穿甲弹击穿了船体!船可能会爆炸,我们到甲板上去!”,亚瑟握…紧了唐谧的胳膊,趁着船身往对面倾斜时,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