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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这个时间天应该还没黑。
瞧,我这是在想什么?
那里天黑没黑和我有什么关系?
门铃还在响,掐了手里的烟出去开门,刚打开就听到肖慰在院子外面大叫,“钱浅,要死了,这么久都不给我开门,你想冻死我?”
我有些恍惚,“元旦没去和女朋友约会?怎么跑来我这里?”
他叫得更凶,“我都甩了女朋友跑来陪你过节,还不把门快点打开?你手机怎么回事?打了这么久都没人听?”
我按了下电钮,大门哗的一声打开,“可能扔在楼上了吧,我没听见。”
他几步冲过来,一闪身进了屋子,一边换拖鞋脱大衣一边龇牙咧嘴地搓着手,“真他妈冷,今年冬天为毛这么冷?我十年没穿过这么多了。”
我失笑,“您老这还算穿得多?那那些爱斯基摩人怎么说?”
“大姐,我们这里不是极地好不好?”
我抓起他放在一边的袋子,“咦,你这带的是什么?”
“饺子,饺子,我妈包的,茴香馅儿的哦,知道你爱吃,我特意让我妈包的。”
“这你都记得?”
“嘁,”他笑的极没正形,“我对你多了解啊,连你几岁换牙几岁开始不尿床都一清二楚。”
“嗯嗯,你厉害,所以你一直到了六岁都还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画地图。”
肖慰怒了,“钱浅,你是不是每次都要跟我提这个?”
我很无辜,“我又没提,是你先招我的。”
他咬牙,“睚眦必报。”
我摇头晃脑,“是啊是啊,我天生就是小人。”
他突然一把扯过我,上下左右打量,“怎么了你,一张脸怎么肿得像个猪头?”
“水喝多了浮肿呗,小子,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钱浅,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支使他,“去去去,我晚饭还没吃呢,去煮饺子。”
他哀嚎,“我好心给你送饺子,你居然还奴役我!”
“不奴役你奴役谁?这房子里左右就你我两个。”
他虽然叫的凶,可还是乖乖去厨房煮饺子了。
看着他极麻利地把围裙套在身上,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厨房的灯光那么朦胧,朦胧的我可以看到好多好多幻影。
原来我的神经如此敏感。
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大口喝水,吞下汹涌的氤氲雾气。
我轻轻笑,钱浅,多愁善感不适合你。
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你。
午夜钟声响起的时候,我和肖慰都喝到有些半醉,他看着我一直有些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话,我只知道,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想。
肖儿迷迷糊糊爬去睡了,我坐在一楼空荡荡的大厅,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脑子里纷乱的出现很多东西。
过往的,如今的。
好多的人影,零零落落的片段,没有颜色,没有哀伤,有些发旧,有些泛黄。
竟然真的有一种自己已经苍老,世界还如此年轻的感觉。
我老了吗?
三十都不到。
我没老吗?
心却像一口枯井。
我没想到我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再次见到李梦。
偌大的超市里,李梦一个人推着购物车,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说不出的憔悴。
我正在日用品区挑沐浴露,抬头的瞬间,镜子里赫然便映出她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她的眼睛很大,眼底一圈淡淡青色,对着我的背影,有一丝恍惚的迷茫。
然后在我回头的时候,那双眼睛便直直对上我。
恍惚中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与同一个男人纠葛过的两个女人,曾经轰动A市一时、苦情戏的女主遇上不要脸的小三,会发生什么事件?
如果按照电影里的惯有情节,我是不是应该露出蔑视的冷笑,然后高傲地与她擦肩,任凭她在我身后气苦的嘴唇颤抖一脸愤恨哀怨?
可我为什么要蔑视,要冷笑呢?
她恍惚了那么一秒,突然勾起嘴角诡异地冲我笑了笑,扬高了下巴,转头进了旁边的家电区。
倒是我怔了一下。
也是个骄傲的人呢。
不论如何,在敌人面前总要表现出属于自己的骄傲,哪怕那骄傲所剩不多。
摇头笑了笑,笑的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将刚刚拿在手里的沐浴露放在购物车里,随手多拿了瓶Body霜,转战楼下食品区。
超市里人很多,饶是现在冬天,等我拎着两大包东西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还是出了满身的汗。
人生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他喜欢捉弄你嘲笑你,但又不是很甘愿的看你在被捉弄嘲笑了之后只懂得自我安慰自欺欺人,于是他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在你凌乱的生活轨迹里乱上加乱,借此让你被刺激了再刺激。
不小心崩溃了,大不了疗养院里多加一张床,可万一没有来得及崩溃,就应该会在爆发中奋起反抗的吧?
说实话,上帝有时候真是相当恶趣味。
我想上帝和我一定有仇,深仇,血海深仇。
上帝是个girl,我□过她老公,杀过她儿子。
她发狠般对我说,钱浅,你别想好过。
于是当我从超市里出来在左岸门口等的士的时候,她把乔笑派了过来。
想一想,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乔笑了。
外面的风很大,吹的人喘不过气,一辆辆的士过去,半天不见空车,转过身背过风口,不经意抬头,正看到乔笑从旁边一家咖啡厅里出来。
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短夹克,长围巾随意地挂在脖子上,可以看到脖子上□出来的大片肌肤。
她看到我,明显怔了一下,顿了顿才走过来,轻扯嘴角,“好久不见。”
我笑,“是啊,好久不见,最近很忙?”
“还好,接了新戏,去苏黎世拍了场外景,才回来不多久。”她看着我手里两只袋子,“逛超市?这么多东西?”
我耸肩,“接下来几天休息,打算宅在家里。”
她眨眨眼,“实验结束了?”
“一阶段结束,过几天还要继续,估计会忙到春节前。”
“不放假?学校里不都有寒假?”
“想赶在下学期开学把任务完成,宾州那边催我回去。”
她愣了愣,“要走了吗?”
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
乔笑掏出钥匙,对着停车位里一亮火红色跑车按下遥控,“走吧,我送你回去,太冷了。”
我摇头,“没事,我打车就可以,又不顺路。”
她突然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不顺路?又不是第一次送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说着不由分说夺过我手上袋子,打开后备箱塞进去。
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还真不是一般的冷,车子里空调打开,温度暖暖的攀升,鼻子痒,猛地打了两个好大的喷嚏。
乔笑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扯了纸巾递过来,“还真要感冒。”
“一冷一热刺激的,没那么严重。”
她看了我半晌,“真的决定了?”
“嗯?”
“离开A市。”
“哦,也没什么决定不决定,我本来就是交换过来做实验的,事情差不多了就得回去复命,接下来的合作项目我做不来。”
“钱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默了下,才抬起头静静看住她,“乔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
“方初的事?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跟我道歉吧?”
呃。
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乔笑叹气,“钱浅,你不是说做人就应该多为自己考虑?那你为自己考虑过吗?”
“我并不是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时代英雄。”
“那么,这就是你为自己考虑后的选择?”
我失笑,“其实我很自私,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她默了。
我看着她,“不怪我瞒你?”
她一本正经,“怪,你欺骗我感情,伤害我幼小脆弱的心灵。”
“然后呢?”
“然后想把你拎出来狠狠揍一顿。”
“然后呢?”
“然后一个月都不想和你说话。”
“再然后?”
“再然后?”她眨眨眼,“再然后送你回家,你最好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否则我把你丢在高架桥上。”
接着大笑,笑容爽朗,我看着她,甚是欣慰。
这,应该算是个额外收获。
晚上乔笑在我这里和我一起喝酒喝到很晚,醉得一塌糊涂后抱着我又笑又闹,客厅被她搞得鸡飞狗跳,然后大半夜拉着我出去要放烟花。
这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