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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仰起头，许陌的脸微微鼓着，那副不可一世的倔强让他心里暖暖的。
“来。”他招招手，示意许陌在他身边坐下。
“我先给去给你倒杯水。”许陌没有理会他，冲进厨房，又迅速冲回来。
“润润嗓子。”她将水杯递给他，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
“谢谢。”他的声音如撕裂了般的哑。今天他抽了太多烟，嗓子干得有些疼。
“赵启徽说，他明年年初就走。”他握紧了许陌的手，“小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许陌的手软软的，很温暖。他只要用力一握，就能将她的整个手包住。很早以前，他就想这样，永远牵着她的手。
许陌的手动了动，跟他十指相扣。“说了不离开就不离开，昆彦你听不懂吗！”她带着薄薄的怒意，声音震得他耳朵有些疼。
“小陌，以后我们好好过，嗯？”他握着许陌的手，细致地吻着，“我保证，不跟你吵架。”他一挑眉，毫不退让地补充，“当然，是在你不惹我的前提下。”
“我什么时候惹你了！”许陌挣开他，恨恨地说，“分明都是你惹我！我这么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怎么可能惹到你。你就不一样啦，脾气大，又不像我这样冷静，经常别扭来别扭去的。”
“你说谁不冷静，我吗？”昆彦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话，他那眼神，许陌觉得，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偏偏，她就不吃他这一套。“嗯哼。不是说你，难道还是说我吗？”
“那好，我就不冷静给你看看。”昆彦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向他。昆彦的眸子很黑，因为带着笑眼角稍稍弯着，格外好看。许陌看得有些呆，半晌也反应不过来。
“小陌。”昆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她不自觉地轻轻应了声。
昆彦的唇在她答应的下一秒便压了上来。
这一夜，许陌知道，说错话的代价很大，很大。
早晨许陌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昆彦扯醒的。头发有些痛，然后是脸颊，鼻子，耳朵。她实在受不了，跳起来拍掉在她身上游离的爪子，“干什么！”昨晚不知道几点才睡着，大清早她还没睡够呢就这样烦她。
昆彦也不生气，拿着闹钟摆到她面前，“你今天不是要开庭吗？七点半了。”
“七点半？七点半就七点半！我的案子在十点，让我再睡会儿。”看在他是关心她工作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许陌盖住被子，翻身再次睡了过去。
“那也要起床，我饿了。”昆彦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她烦躁地盖好被，“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不要烦我！”
“快点起来！你肠胃不好，要按时吃早餐。”昆彦扯掉被子，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
“昆彦！”她一声怒吼，睡意全无。昨天还信誓旦旦保证不惹她生气，过了一晚就来挑战她的底线。
“你是不是还想进医院？医生说你必须三餐按时吃。”昆彦拍拍她的脸，“乖，快起来，我们一起吃个早饭。”
无奈地穿衣，洗漱，眯着眼走出卫生间时，许陌已经将昆彦骂了很多遍。为什么他们一起睡的，他的精神却那么好。揉揉酸软的腰，看着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某人，许陌真想将他千刀万剐了。
“好了？”昆彦扫了她一眼，含笑注视着她一身黑色职业装以及刻意拉高的衣领，“其实你穿便装更好看。”
“彼此彼此，我总觉得你穿西装很像衣冠禽兽。”许陌盯着昆彦身上灰色的手工西服，怨气十足。
“想吃什么？”昆彦不在乎地揉揉她的长发，一脸宠溺。她说了这么多话，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让许陌恨得牙痒痒。
“我要吃蟹黄包！”即使再不爽，也不能昆彦的钱过不去。许陌很不客气地开口敲竹杠。
“好，走吧。吃完早饭我还要回公司开会。”昆彦牵起她的手，拉她出门。
“中午一起吃饭。”昆彦放下碗筷，命令道。
“嗯。”许陌嘴里嚼着包子，含糊地回答。
“现在还早，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昆彦看看手表，提议。
“不了，我还要回趟律所。下次吧，下次有空我再过去。”许陌喝了口水，清晰地答。
“天气不好，你开车小心点。”昆彦吻了吻她的额，小心嘱咐。
到中午十二点时，许陌开始感谢昆彦，幸亏他带她去吃早饭，不然她肯定饿昏在法院，成为法院里饿昏第一人。不复杂的案子，法官一心想将案子调解了。她是无所谓，对方当事人却一根经地只愿意判决。于是，程序过后，法官花了十分钟跟她谈了谈调解，花了近一小时跟那边谈，还没有成功。对方没有请律师，对法律一知半解，只知道在庭上胡搅蛮缠。这样的情况，许陌最头疼，偏这法官热情过了头，脾气也好的出奇，任由对方胡言乱语。
十二点，许陌低声叹了口气，看看没有结束的苗头，拿着手机偷偷给昆彦发了条短信。这个时间了，他也不用再等她一起吃饭了。
从法院出来，许陌累得连腿都软了。
踢踢路上的积雪，许陌低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向自己的车。
她看着地面的眼睛发现了一双脚。习惯性地绕道，走了两步，那双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想抬头质问两句，却对上一双如若春风的眼。那么温暖的笑意，印在那张脸上，让她觉得满身的疲惫都消失殚尽。
“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会很晚吗？”许陌仰起脸勉强笑笑。
“嗯，还好，不算太晚。”昆彦体贴地帮她打开车门，“走吧。午餐我已经订好了。”
昆彦将自己的车丢在了法院门口，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取车，来着她的车载她而去。
午餐很丰盛。不知是不是饿了的缘故，许陌觉得吃起来格外香甜。
“小陌，以后，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昆彦给她夹着菜，突然问她。
许陌狼吞虎咽，没有看到昆彦眼里的心疼。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许陌变相拒绝。
“下午忙不忙？还要会所里吗？”
“还好。最近没接案子，就等着开庭了。”等手里的案子都差不多了，也就过年了。
“那就是下午没事了？”昆彦曲解她的意思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
“差不多没事。”许陌答得勉强。不知道这昆彦打什么主意，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去我那里坐坐吧，好不好？”昆彦讨好般地问她。
“给个理由。”许陌吃完了，满足地撑着脑袋问。
“最近有个设计，我没有灵感，你陪陪我。”
她陪他他就能有灵感了么？许陌很怀疑。看着昆彦恳切又期待的眼，她又不忍拒绝。
“好吧，走。”许陌手一挥，下达指令。
第一次到昆彦工作的地方，许陌有些紧张。
昆彦的办公室在设计科的尽头，他们穿过整个厅，才到达目的地。
昆彦的办公室极大，跟她的小公寓差不多，有厅有卧室有卫生间。
“易匀真是照顾你！给你这样的待遇！”许陌羡慕地撇嘴。
“什么时候你去了他那里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待遇了。”昆彦似乎对他的这个办公室不太满意，说这话的口气酸酸的。
“这么大的地方你还不满意，人的欲望啊……”许陌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连沙发都比她办公室的软，如果这办公室给她，她都能兴奋到睡不着觉。
“想喝点什么？”昆彦靠着办公桌问。
“随便吧。”她现在有些犯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林，拿一杯咖啡，一杯清水过来。”昆彦想了一想，拨了内线。
水不烫了昆彦才递到她手里，许陌接得理所当然，却惹得送水的漂亮女秘书多看了她好几眼。
“昆彦，你这个秘书有问题！”许陌敏感地发现。
“是吗？”昆彦端着咖啡杯，“我以为你很累了呢。”
“有点。”许陌揉揉眼，“你忙吧，我借你的卧室睡一会儿。”
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