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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他摘下头盔,一双墨色的眼睛固执地望着她,身后战机所燃起的烈火,正在将虎鲨整个吞噬。
既不能护你周全,那我宁愿同你一起被毁灭。
读懂他目光中的意涵,伊斯特顿时被吞没于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之中。
那种恐惧给她带来的绝望无助,她至今也无法摆脱。
伊斯特摘下头盔,伸手推开舱盖。
司徒文晋早已站在她飞机一侧,抬头笑着伸出手来。
伊斯特就着他的手跳下飞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年轻飞行员们,喊着她的名字,集体鼓掌欢呼起来。
人群中,宁馨瞧着她,伸手指了指她背后的战机,竖起了大拇指。
伊斯特回头望去,却见自己那架原本素白无饰的战机上,此时却显出了簇新的锯鲨涂装。一条瘦巴巴的蓝灰色鲨鱼头顶长锯,目光阴鸷寒凉,正是伊斯特的个人标志。伊斯特摸摸锯鲨的嘴巴,却摸到点金属的渣滓——原来那一层素白,是涂装上临时喷的钛粉。经过一次飞行,钛粉落下,变露出了锯鲨本来的面貌。
认出锯鲨喷绘的手笔,伊斯特朝司徒文晋眨眨眼。
司徒文晋却伸手从胸前衣兜取出一枚精致细巧的银翼徽章,低头郑重别上她的手臂,接着肃然立正,向她行了个军礼,
“伊斯特少校,您已重新获得歼击机试飞员资格。您的加入,是玛洛斯号飞行编队的无上荣幸。”
伊斯特立正回礼,接着出言纠正,
“‘您的加入,是玛洛斯号飞行编队的无上荣幸,长官’。”
“长官”二字,她咬得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玛洛斯号飞行官长职位是竞争上岗的么,上尉?”
伊斯特的军衔高司徒文晋一阶,而司徒文晋的飞行官长职衔又能顶一级军阶,因此两人此时其实勉强算是平级。天下间最狗血味的事情,莫过于旧情人之间的倾轧。唯恐天下不乱的兵痞们,此时纷纷哄笑起来。
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远处一名手持来自七层甲板军部文件的士官长,面无表情地分开人群,挤了进来。
拿过士官长递来的薄薄文件夹向司徒文晋晃了晃,伊斯特撇撇嘴,沮丧道,
“啧啧,司徒小衙内,我们来赌一赌,是给你升衔,还是给我降衔……”说着伸手拈开文件夹,低头还没看两眼就一把合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周围人看伊斯特神色不豫,看来司徒永茂果然是打定主意要保住自己儿子的官长职衔,便纷纷说起俏皮话来。可司徒文晋却看出伊斯特目光散乱,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心下不由得惶然。
“梅,梅。”他走上一步,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唤。
伊斯特抬起头去望他,却用了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才将目光对上焦点。她抿抿苍白的嘴唇,带点震恐无助地看着他。
司徒文晋接过文件夹打开。
是一份死亡报告。
一小时前,歼击机飞行员克莱门特中士的尸体在唐人街被发现。
克莱门特死了。
他没死于尼日利亚百年不遇的干旱饥馑,也没死于外太空血腥无情的空战战场,却死在了唐人街一条背阴的小巷子里。被发现的时候,他的仰面躺在一片污泥浊水之中,喉管被人割开,身侧的墙上,是两个斗大的血写大字:
黑鬼。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结束!
本文进行到中段,有想要换男主换女主换CP的童鞋,就请趁还来得及,赶快提出来吧,小林子会认真听取大家的声音的!
☆、荒唐
12月17日。
玛洛斯号,舰外空间。
15:00。
伊斯特从没经历过这么荒唐的空战。
六年前那场星际战争中,她曾在α413太空站附近的小行星带,同天狼星系王牌飞行员阿列克夏进行过长达十数小时的单机追逐战。那一段机载视频被精剪之后,成为了飞行员必看的实战教学视频——它告诉年轻的飞行员们:在空战中,随时会发生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如果不能在突如其来的状况中沉着冷静、机变百出,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场艰苦的空战,为自己赢得了合众国海军的最高荣誉。但是,伊斯特却并不为此感到如何骄傲。她设法让阿列克夏相信,那场单挑是两名飞行员之间的荣誉之战,而实际上,她不过是想死死拖住敌方歼击机火力,让母舰北光丸号得以对敌舰成功实施偷袭而已。
那次偷袭,让阿列克夏所属的那艘天狼星系战舰全舰覆灭,除了舰外飞行员之外的成员,无一人生还。那场一对一的空战,让她对这位敌军飞行员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而那次偷袭中丧生的,有阿列克夏年轻的未婚妻。因此,虽然兵者本是诡道,很多年来,伊斯特对那场令她声名煊赫的空战,一直有难以言说的隐隐抵触情绪。
但她目前所经历的这场空战,绝对可以永远覆盖住同阿列克夏的那次对战而产生的一切心理阴影。
一小时前,轮到她顶替司徒文晋带领飞行班次的时候,玛洛斯号迎来了尼亚萨号的新一轮空袭。
玛洛斯号全舰拉起空袭警报。在尼亚萨号歼击机的猛烈炮火之中,伊斯特率领飞行员们起飞升空。当锯鲨弹出舰体的那一刻,却发生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
看清楚一马当先的战机身上锯鲨涂装后,尼亚萨号歼击机的攻势竟顿时一滞。随着伊斯特战机的迫近,同她对阵的飞机,无一不远远避开,各自找别的战机捉对厮杀,却没有一架愿意同她正面对抗。
虽然有无数次一击致命的机会,伊斯特却一直都没能拉下发射炮火的保险栓。
尼亚萨号的敌机,虽然一水儿棕褐色涂装,而只看一两眼每架飞机的飞行风格,伊斯特就能确定驾驶舱里的人是谁。
一张张年轻自信的脸,在伊斯特脑中清晰浮现。西点军校六年,她把全部的精力和情感,都倾注在了这些学生身上。她把她的一切本领倾囊而授,她为他们的前程排除万难、铺平道路,她用尽全力让他们相信光明与正义,却不是为了今天,让年轻的他们在自己的炮火之下早早陨落。他们应该成为受人尊敬的军人,成为飞行官长,成为指挥官,成为将军;他们应该有铭心刻骨的恋情,有温暖稳固的家庭,做在父母膝下尽孝的子女,成为受子女崇拜父母。
伊斯特知道,她是个军人,拼死御敌,保卫母舰,是她应尽的职责。
然而这些年轻人可以代替自己,经历自己所不能经历的精彩人生,拥有自己所不能拥有的美好一切。——只要她拴住她的炮火保险栓。
这些年轻人的存在,就像一滴滴魔力药水一般,一点点补全了她千疮百孔的濒死灵魂。她如今已经失去了妮娜?海柔,失去了克莱门特,她贪心地不想再失去更多。
在被自动让出的航路上,伊斯特同一架架棕褐色敌机擦肩而过。耳际是无线电的喧嚣吵闹,视野间是炮火相交而产生的猛烈爆炸,而她只觉得厌倦。
16:00。
好在玛洛斯号很快就准备好了空间跳跃。接到全体歼击机回舰的命令,伊斯特如蒙大赦。回到飞行甲板,伊斯特在更衣室自己的衣柜里,看到司徒文晋留下的一张便条。
今天是克莱门特的葬礼。而宁馨,已经把自己在屋里关了三天。司徒文晋给宁馨放了假,而伊斯特给了宁馨三天逃避的时间。伊斯特知道,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来重新面对没有克莱门特的世界。
但她绝不能逃避一辈子。伊斯特换下飞行服,来到第十九层飞行甲板。
电梯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幅新画上的涂鸦。涂鸦里,一个身材瘦削、形容猥琐的年轻人,正被几个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架着,按到了一张医用架子床上。他的手脚被束缚带紧紧束起,神情绝望。他身畔有一个面容粗粝、表情彪悍的白发医生,正在将一管针剂注射进他手臂的脉管之中。
涂鸦虽是寥寥几笔,却把几人的面容画得颇为传神,接受静脉注射死刑的年轻人,明显是飞行员邵广炜,而施刑的医师,自然是医疗中心的霸主罗斯维尔医生。
克莱门特的死,至今没有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