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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夜英缓缓走到我身边,过道很窄,根本不容两人同时通过,他的靠近使我不得已贴住背后墙面。
他若有所思的问,“师父在你心里,曾经有多重要?”
我被夜英传来的呼吸缭绕心思,陌生到让人有些战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得。”
灯光在他脸部轮廓上投射出饱满柔和的光影,那身板的曲线挺拔,尤其一双眼睛,像刺破黎明的曙光。
“你说过的我占了你心里的好大一块。”
他想干嘛?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
我脸上像烧起来般难堪,怎么回事他是夜英啊,即便离开过八年,但他过去不都是我的“师父”而已吗?
哪怕、哪怕十四岁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令我对他着迷过可如今事过尽迁,我的心跳怎么不受控制似得狂乱?
“能不能要回来?”
他说什么?
他曾经在我心里占了好大的一块,能不能要回来?
“给我吧,我想要回来。”
夜英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玩笑的成分。
门外的天空月白风清,我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心口
要不要真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过去,或者说重新开始,做彼此的师与徒?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再轻易地相信他。
“你搞笑呢?”我冷淡地抬头,与夜英的视线交碰。
“你早就不是我的师父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夜英似看出我的决心,他后退一小步,表情生涩地无奈。
“夜英,你放心吧。”我朝他扬起嘴角,“我再不会喜欢你了。”
整室的寂静,铺天盖地将我们湮没。
推开三楼的窗户,夜风徐徐吹畅,在那盏路灯的对面,有一个修长的黑影,背离着灯光。
那人嘴里吹出的音色在旷荡的夜中尤为婉转空灵,好似清水击玉。
毫无疑问,一定是夜英最宝贝的那支“灼龙箫”,我以前曾经见到过。
那支箫的低端雕刻的是一只龙头的造型,而且整身的花纹通黑,气势不凡,堪称鬼斧神工。
如同来自哪一个遥远故乡的民族曲调,一再缭乱着我那些藏于心底某处的柔软。
托着腮,低头将手套褪下来,手背上五毒蝎子的图腾刺激着我大脑里激素的分泌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荒诞迷离的梦。
我回到夜英带我去纹刺青的那一个夏天,长风吹拂过夏日盛开的花朵,少年时的他有一股让人心静的气质,就像晨花初绽。
“会有一点疼,但宝宝最勇敢了,对吧。”
说着,他居然吻过来。
眼前清秀的少年变作气势压人的男子,那吻中温热的气息如此逼真,仿若海浪击向岩石,冲击力强大到要人昏沉。
夜英忽然抓住我的臂膀,手上使出的力道不轻不重,但让人无法挣脱。
我想要抗拒,睁眼却见到他赤。裸的胸膛,在腰处的毒蝎十分立体,继续往下看,却依然是一。丝。不。挂。
“师父。”我太久没有这样喊过他。
夜英不作回答,但微微笑起来,火热的吻移向颈部、胸口、腰腹他的手托住我的大腿,我们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我的视界变得模糊,但我知道这是他,只有他的眼神,可以这样令我无所畏惧。
夜英的手抚摸着我光滑的脊背,忽然下。身有一股压迫感,我想要惊呼就已被他的吻接过。
全身虚软地抽搐,紧紧抓住他宽阔的双肩
终于在最高处的感官体验中恢复意识,慢慢地张开眼睛。
自己闺房的天花板上挂着的是乳白色的三角吊灯,侧头看见的是窗台上的仙人掌和西瓜状的花盘。
房间陈设,一切照旧,我出了一身的汗慢着,莫非方才的梦境是!!!
唐知戏,你怎么说也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你怎么可以做这么色的梦啊!!!!!!
我气的从床上爬起来,揪住自己的头发。
不对不对,要不是夜英死赖着不走,还跑来我们家楼下吹箫,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这种春。梦的!
八年间我也不是没有梦到过他,可是从来不曾像昨夜那样我们的关系已经偏离轨道了吗?
一定是因为夜英的出现太过突然,将我的生活重新打乱,所以才会对陌生的他有异样的感觉
视线触及右手掌上那一只迷你的小蝎子,我这才定下心神。
这图案与他腰腹处的纹身,到底有何寓意呢?
☆、04。【裸睡】
都市里的夜辰精武体育会馆,风格属于徽派,静谧午后忽地吹来一阵凉凉的风,正值六月,庭阶中夏花已开得亭亭玉立。
我拎着一篮子草鸡蛋,脸部表情僵硬地往前走着。
来到夜辰师公的书房前,听见里边的对话声,没有急着敲门。
“这次的动作,不觉得不够妥当吗?”
“我不在乎。”
这是他的沉声笃言。
我没有料到,印象中一直心思细密的夜英,会说出这样的话。
“唉季伯然那边怎么说?”
“他要唐门是为一己私欲,不会轻易做出让步,其他部门的疏通只是时间问题,如何解决我会再想办法。”
难道前些天的饭局,也是为了这个?
“是你让‘他们’去放的火?”
夜辰师父的问题同样是我的疑惑。
夜英似乎笑了,“他一日不交出唐门”
我听到棋子敲在棋盘上发出的声响。
“我要他永无宁日。”
心中某一角,塌陷下去。
这算是补偿吗?对于夜英来说,他是真的在乎这些年来不能陪在我的身边吗?
又故意站着等了一会,我进屋看见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与我父亲年纪相仿的男人,他既是把夜英拉扯大的夜辰师公。
“我老爸说,这是别人从乡下送来的鸡蛋。”
夜辰师公却连头都没抬,对我做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夜英用黑色的围棋棋子敲击桌边,脸上但笑不语。
稍后,夜辰师公谨慎落子,他的徒弟莞尔,“啪”地一声,已是绝杀!
棋局正在收官之际,我看见夜辰师公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盘棋,你从初一落子便是好局。”
夜英低头整理围棋棋盘,一颗颗将黑白棋子拾起来,置于棋盒里。
“师父过奖了。”
“不过别太得意了”夜辰师公有意无意地往我脸上瞧了瞧,“很多事不是你决意要如何摆放,它们都会听你。”
我发现夜英手中一顿,不再回答。
“来找你师父了吗?”夜辰好像是在故意这样问我。
“切我哪来的师父?”别扭地移开视线。
夜英见我不想搭理他,也没死缠烂打,理完棋子就起身,“下午的课快开始了,我先过去。”
“着落得险,乃人之常情,但最后一定要赢得大快人心。”
夜英已经走到门口,听师公这么一说,他停下脚步,微侧过身,出色的容貌就像满园飘来的清香。
“徒弟谨遵师父教诲。”他说完,又自言自语地朝我看一眼,“这话你怎么从没说过。”
一旁的夜辰师公撇过脸去偷笑了。
“小戏,你妈妈这些天怎么样?”
我坐在夜英之前的位子上,摇晃着腿,“她挺好的,下周就能出院了。”
“到时候让夜英开车去接吧。”
我瘪了瘪嘴,也不好意思在师公面前耍小性子。
“师公你怎么让夜英替你去上课了?”
“他刚回来没几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夜辰为他自己斟了一杯龙井,神态悠然。
“可是我那天看到他挺忙的,还在‘跨世’应酬”
我想对方应该知道我在那里与夜英偶遇的情况。
“那是他这次回X市要办的事,你也知道他是那什么‘灼龙族’的人。”
那他办完事会不会又要走了呢?当初又为何一走了之,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即使问夜辰也得不到答案,我暗自作罢。
“今天周末,你又难得来一趟,去看看你师父上课。”
被逼无奈,只好从椅子上跳起来,“有什么好看的,无聊~~~”
夜辰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记得回去替我谢谢你老爸。”
“知道啦~!”
夜辰武馆向外开放的地域分为室内道场与室外操场两部分,现在太阳势头正强,幽蓝色的天空,云卷云舒。
夜英穿着纯白的对襟扣上衫与同款长裤,他站在操场边沿,学生们有秩序地做着徒手搏击的训练。
他的眉目,有一种英武与不屈的坚毅。
想起前些天得梦境——夜英宽厚的胸,柔软的发,仿佛就在眼前,历历在目
咳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