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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97
范冬花却坐在屋里听蔚槐回来了,还和女女那样说着话开玩笑,开完玩笑又准备进新房,儿子好象把她这个大人不放在眼里了最起码现在的她在儿子的眼里淡了一点儿,于是,嗓眼儿“吭吭”两声,象提醒又象警戒蔚槐,意示着自己的存在。
蔚槐触电似的,愣了一下,有点不情愿地走向母亲那屋,说:“妈,我回来了!”
范冬花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象一肚子的委屈。
说起范冬花,也是一个受过苦罪的人。
范冬花自幼失去父母的恩养,是哥哥范冬贵抚养她成人,兄妹俩相依为命,寒冬里来风雨里去,趿拉着两只能做船的大破鞋沿街走巷串村乞讨。
解放那年她十岁左右,为了活命十几岁的范冬贵把她寄养在一个叔伯家里,去煤矿当了一个下井工,一把血汗一把血汗地在煤层下拼着命,一张票儿一张票儿给她寄回生活费。
不知叔伯家苛刻范冬花还是范冬花的那性儿实在难与大家和谐相处,在十几岁的那年,范冬花大吵一架伤心地离开了叔伯家,范冬花申诉的理由是叔伯家虐待她,不待见她。
范冬花往叔件家寄养时,他家有三个孩子,范冬花成了其中的一员之后,婶儿噼噼叭叭一年一个一口气又生了四个。八个孩子八张嘴,孩子多,叔伯家就有点顾不过来了。
在这里,范冬贵每月用生命换回的票子,如数地给到叔婶手里范冬花却享不到什么特殊的待遇,她和二姐上了半个月的学就辍学了,跟着上面的一个大姐去拣煤渣去拣破烂去放牛,去给生产队的骡马割草挣钱,下面的那位小弟弟却能因为范冬贵寄来的钱呆在村外那破旧的教室里读书。还有,范冬花的衣服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比叔伯家的女孩子好不到哪里去,她唯一的优惠就是她每年能穿得一身新衣服,棉衣也是新做的,浑身能穿几天新,还是新年那时的特惠。
叔伯家的子女却经常破肘露膝,一件被钉子挂破的衣服隔了一月都未能如期补好,孩子们就穿着那破衣服大大咧咧地走来窜去,忙来忙去没事似的。
可范冬花羡慕那些衣服洁净的孩子们。
后来,叔伯家比范冬花小的那些姐妹们也都赶上时候背着打着补丁的书包上学了,范冬花心里更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是年龄太大了点,但她怀疑叔伯们偏心,心里的不满随着日子潜滋暗长。
叔伯家重男轻女,这是范冬花在他家体会到的。
导致范冬花离开叔伯家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和大姐的一场闹剧。她和大姐在家里那根核桃树上玩,不知为什么两人闹开了别扭,具体为什么事范冬花已经忘记了,只记着自己嘴巴不让人,要强,大姐就是两张嘴巴恐怕也说不过她的,大姐急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出于泄愤或报仇,范冬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为大姐的反抗吧,她狠狠地拧了大姐一下,而大姐回敬她的是一声唾骂:“不要脸的!”
范冬花在叔伯家生活了几年,总感到他们讨厌自己,排挤自己,新旧怨气使她变得恼怒,她恶狠狠地欺身而上,把大姐一下从虬曲一团的核桃树下推了下去。大姐猝不及防,一个嘴啃地的姿势落了下来,一时跌得脸满鲜血淋漓,,把下巴颏都磕咧了。
范冬花撞了大祸愣在哪里,胆胆兢兢地看着大姐呼天抢地地嚎哭成一团,孩子们麻雀般叽叽叽喳喳地告诉了叔婶。在她忐忑不安中,在月子中奶孩子的叔婶歪咧咧地跑出来,当她看着大姐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她申诉时,叔婶终于明白了这么回事,她对站在地上的范冬花没有问什么原因,给大姐抹了两把血水,气哼哼站起来就一个巴掌甩到范冬花的脸上。范冬花捂着火辣辣的脸,想着他们一家给予自己的委屈,大骂叔婶偏心,虐待她,并且愤然出家,没留下半点只言片语,自此,寄养的家成了仇家。
范冬贵听到范冬花的哭诉,也是无可奈何,自己是一个睁眼瞎,眼看着她已过了念书的年龄,只好由她去了,范冬花在范冬贵的叹息声中被她又送回乡下。
后来,范冬贵用他的生命换来蔚子祥的新生,并在临终前为他的妹子和蔚子祥牵了一根婚姻的红线,可是由于性格的差异,最终两人还是过着分居与分歧的生活,不同床也不捅有同梦。
随着岁月的流逝,两人的爱情渐近荒芜,换句话说即使有一方能妥协付出爱心与真诚,但在另一方潜在的意识中,也是一种虚伪与做作,象两人尴尬的面对,因为有心结两人象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时刻,永远唤不回一丝彼此的感动,彼此的相濡以沫,即使惺惺相惜的意味也不存在一丝一缕。
爱情似乎在他们的心目中死亡了,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家庭的义务和责任还和他们藕断丝连着,为了生存,作为工人阶层的蔚子祥必须每月机械地往回寄钱抚养这个家庭,以尽作为人父的义务。而范冬花也只能在一日胜似一日的责怨声中机械地抚养着儿女,蔚子祥的回家与不回家现在对她来说显得那么无关紧要,那么浅显淡泊,似乎没有他的日子她娘们几个的日子也会日复一日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此时的两人好似两座对峙的山峰,谁也感动不了谁,谁也融化不了谁,就那么对峙着,无言的,环绕他们的有时还是烟火迷漫,一触即发,就是电闪雷鸣般的战争烟火,意外之中还不时有惊雷显现,当然,这个惊雷通常是由范冬花来制造的。
总之,两人之间各说各有理,各持已见,说不清道不明,通常都以范冬花那伶俐的口舌占了上风,蔚子祥如丧家之犬气急败坏灰溜溜地溜走为妙。
两人组成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奇特的婚姻,在这场奇特的婚姻中谁也身心皆累,谁也痛苦,谁也沮丧,谁也无可奈何。
范冬花身世不幸,婚姻不幸,好象对儿子也管不了多少,但儿子总归是儿子,几日不见她总得和他唠叨一些什么事。
范冬花看儿子进了自己房里,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说:“槐儿,你回来就好了。这几天,我正担心着你呢!”
蔚槐简捷地说:“妈,你担心什么呢?挨做啥做啥,我出车惯了,没事。”
范冬花看到儿子很高兴,就嗦嗦,一脸新奇而又兴奋地说:“你刚才看见女女,没看到她的变化吗?”
蔚槐看他妈那样对女女的肚子感兴趣,一时茫然女女的肚子问题他可不好意思说什么,再说,他打听人家女女的肚子问题,别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但他心里就象犯罪似的,见不得人的样子,一个大男人打听一个女人的肚子问题,他成什么了?于是说:“刚才只是说了几句话,没大注意。”
范冬花就象猫儿嗅到腥味似的,那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走后的这些天啊,女女的肚子大了,不知怎么,说大就大了,听说是被那个牛毛柱搞的。你石头大爷又给女女跑了几趟腿。你看这个女女,怎么搞得嘛,还没有怎么,倒先挺起肚子来了。你石头大爷遇到两个难缠的家长,看来,他也不济事了,亏他管了那么多媒,今日的招儿却不灵了。”
蔚槐噢了一声,等她的下文,范冬花却又扯开话题,说开了好叫驴家的骡子之事。
“你好叔的骡马老叫老叫,叫得人心烦,却又生不出仔来。后来,你好叔仔细一检查,原来是骡马都发情,配不着干着急,根本不是什么怀了骡子要生。你好大叔也是,嫌家里牲口吵,就把牲口拉到大街上配种了。”
蔚槐觉着好笑,就说:“这个,我可知晓。配种时我还没走,后来就走了。”
范冬花笑着说:“我忘记你在了。”
“为这牲口乱叫的事,你二爷整天埋怨你好大叔的牲口噪声大,害得他失眠,他俩差点打了一架。”
蔚槐嗯啊着答应敷衍着母亲,听到女女肚子大了,愣了愣,还没有从女女怀孕的那件惊奇事儿中醒过神来,他只好把话题又扯到女女身上,问她说:“妈,女女怀孕了?”
范冬花有点鄙夷地撇了一下嘴,有点讥讽的样子,说:“可不!你不看她的腰身么?她现在是一个劲往横里发展呢!那是有了孩子,跟那个牛毛柱瞎圪捣后有的。这个女女,也是,怎么自个儿都把不住自个儿哪?那牛毛柱存心娶你,没说的,迟早的事。可现在,眼看女女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那牛毛柱却还和他妈推啊推啊的,成什么样子!这个女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