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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谁这样说来着?”
“我亲眼亲耳听见过。那次,我和牛毛柱求完我妈求他妈,他妈冷着那张狐狸脸,当着我的面就那样说,我气狠不过,返转身就跑了。”
“你瞧,这一家子,把我当做什么人了?现在,我是一只落架的凤凰,还不如那上架的鸡。”
女女苦笑着,脸上的皱纹看上去那么苍桑。
江惠如打劝她宽心,说:“那天,我试着给你说合说合。”
“没用。村里的老书记,老村长,还有那个公社妇联秦主任都给我妈讲过厉害关系,可是,我妈紧咬牙关,丝毫没有反悔样子,把个秦主任恼得要送我妈进学习班。”
“谁知,我妈把包袱一提,走到秦主任跟前说:送我进学习班更好,我更清静,那咱们现在走吧!”
秦主任吓唬我妈,我妈却急着要走,比人家还积极。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把个秦主任弄得啼笑皆非。
女女一脸的颓唐,没有了话语没有了主意的样子,江惠如问她,你没有向你哥们或者姨们说说吗?让他们劝劝你母亲,那样,会更好点。
女女很干脆地说:没用,我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话,女女是我生的。
女女叙述完自己的不幸与难堪遭遇,好半天没声响。
江惠如给她出主意,说:“现在,你只能到妇联说一说了。”
女女却不情愿地说:“那个秦主任把我一顿臭骂,说我未婚先孕,违犯了计划生育法,我,说什么也不去”
女女面有难色地说,还叹口气:
“牛毛柱他妈跟我妈差不多,也是一个不讲理,一根筋。而且,牛毛柱跟他爹是在他妈的精打细算下居家过日子。那天如果他们多花二毛钱还要和他们理论不清,更别说为儿子娶媳妇舍得掏大钱了。钱,就是她的命根子,她爱钱如命。”
女女补充说。
江惠如想不到她活了这么大,遇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两个没有成亲家的亲家,互相指责着对方,却没有一个为儿女的幸福和利益妥协让步,就不解地说:“可是,儿子是她生的,她该为毛柱多想想。”
“如果能为儿子多想就好了,可牛毛柱他妈又挑剔又刁钻,只喜欢把钱搂在怀里,不喜欢送钱,比如送彩礼。”女女对牛毛柱他妈也是深为了解的,于是这样说。
江惠如责怪牛毛柱,说:“这个毛柱也是,那么大的小伙子了,怎么没有自己的主意,倒要时时处处听他妈的,他妈的话不对也听,倒是奇怪的人。”
女女有点伤了自尊的无奈,深有感触地说:“他们家就是这样。现在,牛毛柱好象很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他好象有意躲着我不见。”
“那你怎么办?得寻他说说才是。”江惠如对牛毛柱原有的那点好感渐渐在消失,她说,“这个毛柱,怎么担不起这个责任。”
女女却很坚定地说:“我不在乎他担什么责任,他要忘恩负义,背叛我,我就和他的孩子死给他看!”
江惠如听她这样说,惊慌地阻止:“不要!女女,你快别那样,这不,石头大爷、高梁奶,还有我们都关心你,希望你不要做消极与极端的事儿,我们都在乎你呢。”
女女鼻子一酸,哇的一声捂着脸哭了:“惠如,我怎么就没好命,我妈那样,牛毛柱她那样,就是牛毛柱,现在也是那样,她们只关心自己,我的苦痛,他们哪里放在心上。”
她凄凄惨惨惨地哭着,引得江惠如心里也凄凄惶惶,她拿条毛巾给了女女,女女的泪象一泻千里的江河兀自流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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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惠如在女女的泪水里也流着泪,那一半的泪是为女女流的,另一半却是自己为自己流:女女没有归属,是心里向往的归属没有人接纳,世俗的东西把她和情人挡在婚姻的门外;而自己的婚姻呢,是人鬼殊途了的,被永远判了死刑的,永不相见的那种。
一个叫童轩的男人活活地抛下她就那么走了,把她留在了他热爱的人间。
所以她看女女哭,不觉又想起那个曾经被自己淡漠了的一角,那个伤心的角落,不觉黯然了。
还有,她心里黯然的还有现在的这个家,虽然说她才来这个家不久,但是,敏感的她已经从生活的嗅觉里和生活的影子里闻出了火药味,还有那不同寻常的尘事记忆。
她感觉蔚槐的母亲范冬花没有童轩的父母那样同情达理又疼爱儿女,也没有童家的人那般宽厚与有人情味。
童家的那点浓浓的人情关怀和和谐在蔚槐家里很难让她体会到。
童轩的父亲童玉厚和母亲清儿常年在地里受苦,过着疲累不堪的生活,或许怠慢一下土地,还有可能饿肚皮的可能,然而,童轩的父母却很和善很快乐,每天快乐地耕作,和善地对对待儿女,默默地承担着生活的重任,很少发脾气很少怨言,和人相处也是你敬他一尺,他反过来敬你一丈,然而和左邻右舍地处得很好,很少发生矛盾。
江惠如家和他们家相处,她这些年体会出他们那浓浓的人情味和宽厚味的点滴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现在,江惠如掺搅进另一个家庭,是无缘与他们在一块儿相处了。
想着范冬花那阴阴阳阳的脸,想着她的尖刻而隐晦的话,江惠如心里不由得也是凄凄惶惶。
真是一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江惠如好半天都没有话语,心里沉沉的,只是有一阵没一阵地听着女女的烦言怨语,嘴里机械而麻木地嗯嗯着应酬她。
两个女人嘀嘀咕咕好半天,女女说了很多,江惠如听着好半天才回味什么地反问她一句,女女的那些烦恼就象开闸的洪水又会没完没了。
整个下午,女女和江惠如坐着谈着她的婚姻问题,而且谈了不少的功夫,后来意尽话绝也是心情不怎么痛快的样子,终于到了起身告辞的时候。
谁知她才出门,蔚槐就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回来了。
蔚槐一路走,一路躲避着头上的小雨滴,嘴里还吹着一支轻快的口哨,那支小曲叫《爱不寂寞》。
他头上顶着几张报纸,报纸看来已经湿了不少,但衣服看上去还没有受什么影响,他与女女擦肩而过,急匆匆象没有看见人似的,三步并加二步大步赶。
还是女女眼快,一下看到他,回头看看一下喊住了他:“槐儿,出车回来了?”
他拿下头上折叠的报纸,透过着的小雨点,终于看清了她,笑了:“哎呀!是你?女女?好久没见你啦,今日遇到稀客了。”
女女站在零星滴着雨点的大院中,慢悠悠说:“你出车那天还见面来着?你是贵人多忘事,出了一趟门就不记事了?”
蔚槐恍然记不起的样子,迷茫地问:“哪里,哪里啊?”
后来想想,终于想起了一些事,他说:“那天还真的见到你了。我赶捷径路,走了你空的穿心院,我鸭子似的走,脚下不留神绊了一脚,差点把你这位巾帼英雄给撞了一个马爬地。”
想想那天的事,蔚槐笑了。
女女看着他嗔怪地说:“贫嘴!烂舌头的,你不用讽刺我,我哪里能成巾帼英雄呢?我看啊,你妈才是巾帼英雄”说完诡秘地笑,也不知她笑里是什么意思,反正那笑很特殊。
蔚槐知道女女是个很精明的女人,所以从她的笑容里听出她的猜忌,或许,她误认了他,认为他是讽刺她,把他妈也牵扯了进去。
范冬花正坐在家里头纳鞋底儿,这话被她听到了,她从玻璃窗上探出头来,看看他俩,却没做声。
蔚槐听了女女的话却一点也不恼,一脸好笑地反问她说:“巾帼英雄怎么了?你不愿当巾帼英雄吗?那巾帼英雄多光荣!可惜,没有人封我巾帼英雄,否则,全世界的人都认识我了!”
蔚槐说话经常带着调笑,女女咯的一声被他逗笑了,说:“贫嘴一个”
蔚槐也笑了,故意咂巴着嘴巴象一个色色的人似的,继续开着玩笑说:“啊,不跟你说了,我想着我媳妇儿呢,我媳妇”
女女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想惠如和他那样儿,有点醋意地也笑了:“才分手一天就这样想了?惠如在呢!你快进去吧!”
蔚槐嘿嘿笑了,说:“我媳妇就是好,在家里等着我,现在肯定等得着急了。”
说着,嚷嚷着就要进屋,女女干巴巴地笑着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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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冬花却坐在屋里听蔚槐回来了,还和女女那样说着话开玩笑,开完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