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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一直很忙,但是爸却努力抽时间陪她,在那些没有妈的日子里,爸便是她全部的天地。尽管那时候年纪小,但是她却也从不抱怨爸,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爸有多辛苦。
爸每天都要在公司忙,但是每个中午都不忘打电话给她,在电话里给她讲个小故事,哄她睡午觉。爸就算晚上要出去喝酒应酬,回来已是深夜,满身酒气的爸当然也想好好睡个觉,但是爸会立时从酒气里挣脱出来,再累也要陪她说会儿话,直到她睡着
后来渐渐长大了,家里有了新妈妈和笛子,她自觉地从爸的生活里退后一点,好让爸能将他的时间分给新妈妈和笛子一些。
不是她退让,是她明白那种渴望爸爸的心情。新妈妈和笛子一定也有这样的心情,所以她心甘情愿向后退一步。
但是爸却也并未放弃对她的关心,经常在她耳边念叨,说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个好丈夫。说这世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要看商场上那些所谓的女强人,她们其实都是没机会找到好男人,才会故意装得不在乎,装得自己跟铁娘子似的不用渴望爱情
爸说,跟碧笙只能一辈子当兄妹,绝对不许跟他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因为他不会是个有情郎,不会纯粹地爱她
爸当年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有时候听得似懂非懂,有时候害羞地逃开,更多的是以为爸是在开玩笑。爸跟女儿说这样的话,总会让女儿觉得怪怪的,所以她刻意不记在心底。
或许此时,也终于可以给爸告慰。秦筝握着爸的手,此时整个秦家大宅都没有人,宋妈在厨房里忙着,耳际听得见宋妈空空的切菜声,秦筝这才敞开胸臆,“爸女儿记得您的警告,女儿明白这一辈子绝不可以跟碧笙在一起。爸,女儿做到了,这次的这个男人不是碧笙,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碧笙的。爸,您可以放心。”
秦筝垂下泪来,“其实爸您当年还是说晚了。您如果真的担心我会喜欢他,那您就不应该跟周伯父那样交好,这样我就可以不认识他爸,您知道不知道,当我知道在他和您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人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秦筝静静哭出声来,“我知道作为女儿,我不应该怪您,没有资格埋怨您,可是您知道不知道,您当年的作为不仅仅是毁了周家和周氏企业,您也亲手毁了,你的女儿啊我知道您和碧笙之间注定无法彼此原谅,因为那三条命的血海深仇已经不是一段爱情就可以化解所以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再不能披起嫁衣”
“爸,我虽然一直在偷偷地爱着他,我不计名分地跟他在一起;但是我还似乎选择把忠诚留给了您爸,只要没有您的亲口应允,我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妹妹,爸,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这一次,这个孩子来得让女儿惶恐,但是女儿却也释然。或许这就是天意,上天想让我从那个死结里跳出来。龙天翔是个很好的男人,无论他性格如何,他对女儿一直很好。所以女儿想,便这样了吧。既能不违反对爸你的承诺,又能不跟碧笙在一起,还能不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秦筝哭着用面颊贴住爸的手背,“爸,您会祝福我的,对吗?我会好好活着,我会努力让自己开心,您放心。就算您不在我身边,就算没办法跟您说话,我也知道,您一定会开心”
很难得,大宅里竟然是这样安静。不用担心哭泣被别人看见,不必在乎旁人指指点点。秦筝放纵自己哭出来,声声哀哀,面颊贴紧爸的手背。
忽然,秦筝只觉爸的手背动了动。
很细微,细微到根本看不见手指有任何的移动。但是因为秦筝面颊贴着爸的手背,手背上会有神经和肌肉的微微颤动
秦筝惊得用衣袖胡乱擦干脸上的眼泪,瞪大已经哭肿了的眼睛去望爸的脸,急切呼唤着,“爸,爸是您在动了,是不是?您是听见了我说的话了,是不是?是我的坦白和选择让您开心了,对不对?”
“爸,您说话呀,您回答我一声爸,我已经有多久没再听过您的声音,爸”
爸又一动不动了,秦筝抱着爸的肩头嚎啕大哭。是难过,却也有福至心灵的快乐。尽管爸又不动了,但是秦筝相信方才爸的轻动肯定不是她的幻觉,肯定是爸听见了她的话!
原来爸是开心的,原来爸是满意她这样的选择的。
知女莫若父,这十年她跟碧笙的暗通款曲,爸岂能毫不知情?爸虽然狠下心来要她一句承诺,却也可能终究是心疼她,没有连暗通款曲的机会都生生截断爸也定是为难的吧,长辈之间或许有长辈必须要做的事,爸只是没想到她会对碧笙那么早便已经动了情。
这十年来,爸也一定是将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吧?所以爸知道了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也正要跟另外一个人结婚,所以爸这才开心得甚至突破了植物人的状态,而有了反应吧?
秦筝握住爸的手,“爸,女儿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女儿直到失去您的一刻才明白,今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机会在您面前尽孝。如今女儿终于找到了机会,爸,女儿再不会违背您,希望女儿这样做,能让您醒来”
秦筝哭得太恸,没能留意门口一弯浅浅的身影。更没能注意到那弯身影静静消散,仿佛被风带走了的一缕青烟。
兰会所里,午夜正是欢乐最酣。郝俊伟来者不拒地接过几个陪酒女郎手里的酒杯,嘻嘻哈哈地扬头喝着。
隔着幽暗灯光,郝俊伟晃了晃醉眼,笑眯眯地望进来的人,“碧笙?你怎么也来了?你老婆在妇产医院里住院,孩子差点流了,你还有心情跑这儿来跟我们混?”
碧笙没说话,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来。却没点燃,只是叼在唇里。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望着虚空。
郝俊伟推开陪酒女郎,凑过去揽住碧笙的肩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碧笙一笑,没出声,依旧咬着那根烟没有点燃。
郝俊伟叹了口气,“真没意思,你们这些人啊,有什么事儿就不能说出来么?就在自己心里憋着啊憋着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碧笙还是没说话。
郝俊伟郁闷地自己拎起一瓶酒来,边喝边唠叨,“那个赵曼也是的。本来刚认识的时候,是个特别开明的女孩儿,直接跟我说,说她对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不过是那晚上寂寞,顺便找个男人来玩嘛。我当时不也是这么想的嘛,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呀,可是怎么她一不搭理我,我反倒这么难受了呢?”
郝俊伟醉意熏熏地一指房间里的四个陪酒女郎,“想要女人,我郝俊伟啥时候缺过?我一招手,看她们谁不主动凑上来?老子想亲就亲,想摸就摸,想打。炮就打。炮凭什么,要装孙子似的跟着她屁。股后面转?”
“她奶。子大么?她屁。股圆么?她在床上会要死要活地浪。叫么?老子凭什么就惦记她啊?一定都是跟秦筝学的好好的,跟谁学不好,偏要跟秦筝学?秦筝没搬过去之前,她对我不是那样的。都怪秦筝,都怪她”
郝俊伟已经醉到根儿了,他胡乱地说着,可能也没真的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神智在,他会傻到在碧笙面前说秦筝么?
可是碧笙根本不给郝俊伟自己醒觉的机会,吐了烟,一把拎起郝俊伟的衣领。在四个陪酒小姐的尖叫声里,碧笙一拳砸在郝俊伟眼眶上,直接将郝俊伟打飞!
“就算她再不好,就算她再傻,可是小郝你给我记住,我自己都没舍得动过的人,我也绝不会允许你说一句不好的!”
郝俊伟被一拳打醒了酒,拼命回想着自己方才傻了吧唧说了什么话。看碧笙的狂怒,这才寻思起来些,也没顾上自己挨揍,连忙求饶,“啊,碧笙啊碧笙,我喝醉了,驴马尿灌迷糊了,我说了什么都没经过大脑,你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郝俊伟说着一推身边的陪酒女,“你们都他。妈给老子灌了什么马尿,都给我滚,滚!”
碧笙坐回去,用双手抱住头,再不说话。
郝俊伟担心地走过去,青着眼眶搭着碧笙的肩头,“哥们儿明白你心里难受。哥们儿今晚上也才明白这种难受的滋味儿。是真的不想说,更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了,自己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是不是?所以就藏着、压着,能多藏一日是一日,能多压一天是一天吧。”
郝俊伟摇摇晃晃拎起酒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