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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老爷闻言一阵默然,看这孩子年仅七岁,竟能有如此卓见,不但想到了自己的学业,亦想到了我今后的安身立命之所在,真是孺子可教也。我独此子,焉可不遂他意。遂答道:“就依你之见。”到家之后即着南安请木瓦工匠来此择地筑屋。
南惟仁岂能知道这是奎星的天份使然,他的这个选择不但救了老父南惟仁、大娘、二娘及仆婢们的生命,也救了他自己。否则,南惟仁见到一些旧日同僚故友,难免议论褒贬时弊,而宇文化及篡位之心已露端倪,乃父秉性如此,知其逆行焉有不奋起揭露之理,如此一来宇文化宇岂能容他。更何况大唐兴兵反隋,大隋江山已摇摇欲倾,唐取隋而代之已为时不远矣。老父如仍愚忠隋炀帝,大唐兴国之日便是老父的杀身之时了,且城门失火安能不危及池鱼,为保住老父的晚节,为今后辅弼大唐不给人以前朝余孽之子的口实。故而选择了这片松林隐居。此话带过不提。
南老爷归家之后果然依儿子之言闭门谢客,暗着仆人南安在西关外五里的松林后买地筑屋,自己则每日给小儿子讲解勘案之要素。论文诘难、赋诗答对,倒也其乐融融。不觉夏去秋来,屈指归里已三个月。
这天仆人南安进到书房禀报,西关外的房屋已竣工,不知老爷、少爷何时去看看。南惟仁当即吩咐南安备车,即时和少爷去看新宅。
父子二人看到新宅围绕在松林之内,院墙前一围深深流水,一座小桥直通院内。房屋数十间错落有致,其每排房前都有那四时不谢的花卉。而松林正如南勘所言犹如天然屏障,又加小桥流水充满诗情画意。南老爷连声称赞;“好!好!难得吾儿独具慧眼,选择了如此优雅宜人之处,令人几疑仙境。勘儿你看咱们何时搬家?”
南勘笑答道:“但凭爹爹做主。”
南惟仁哈哈大笑说:“回去选个吉日即刻搬家。南安你可在近日操办家中的日常用品家具,新房应配新家具,咱们来个里外三新,也不枉我这宝贝儿子的择此佳地之心。”
南勘对仆人南安悄悄言道:“购物可以,不可过于招摇,免得物议,更不可违背了父亲隐居之宗旨,你可记下。”仆人南安连连点头答道:“小人明白,少爷请放宽心。”
九月初九日重阳节黄道吉日,南惟仁老爷于夜间吉辰留下仆、婢两人留守老屋,余下之人两辆马车举家迁往新居。
从此南惟仁老爷不问世事只是用一些亲历的案例考问儿子,不想每每难他不倒。后南老爷又假设案例查考南勘,而南勘有问必勘析的与南老爷无二。南老爷不仅暗暗称奇,暗忖此子勘案奇才也!
南老爷又请了几位成名的武师教南勘习武。在这南勘所选筑的新居中,南老爷乐享天伦。
诗曰:奎星鲁莽投凡间,不期被打青眼圈。
诞生之初骇慈母,此桩罪过谁能勘?
第四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无非说得是苏杭二州物华天宝、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更加那苏杭二州自古来便是出美女之地,最为有名的当属西施。而那文人雅士骚人墨客更是不胜枚举。然在朝为官之人却如凤毛麟角,故有苏杭多雅士之誉,而无苏杭多高官之称。因之美女之誉反到盖过了官宦之名。
苏州城内有一首富,人称张百万,张百万单名一个罗字,取其父母姓氏之意。张百万家资百万,城里城外更有广厦千间,仅绸缎庄就占了一条街,更有酒楼、茶肆、当铺几乎遍布苏州城。张百万的家资确由他的张罗所来,此人工于心计经商有道,原父亲所遗的一座酒楼经他手于十数年间发展到百万,其中不乏呕心沥血。挣得偌大家业确也着实不易。
张百万财大气粗家里妻妾成群,连他自己有时也分辨不清这些妻妾的名字,而张冠李戴。幸而发妻马氏为人贤淑达理,虽官宦之女,在家中丝毫没有富贵夫人的气派。对于夫君的纵情女色虽然多次劝过,然见无效后也就顺其自然了。其原因也有自己的因素,结婚八年未出。她劝张百万纳妾,二年后仍未出。她又主张给夫君纳了第二位妾、三年后仍不见动静。张百万这时已年逾三十。不禁着急起来,偌大家业没有子嗣继承,将来留于何人,于是乎广纳姬妾以期广种薄收,得个一男半女。然造得身心俱疲,也未见到丝毫影子来。而年龄已届知天命。
这天中午,正在夫人马氏房中小寐只见房门无风自开,一条独角金鳞的巨蟒直扑卧榻游来,将自己紧紧缠住几乎透不过气来。张百万吓得大叫一声醒来,已是汗流浃背,口中兀自喊着吓死我也。
马氏夫人惊问:“相公,你怎么了?”张罗便将梦见巨蟒之事告之夫人。言毕尚颤抖不止冷汗直流,自此一病不起。
马氏夫人自是精心照料延请名医诊治,非止一日张罗的病体已完全康复。夜间对着妻子马氏言道:“这一个月来多亏你的悉心照料,这场惊吓而得之病才得已痊愈,让你劳神服侍不说,这些年来我实在对你不住,实则是没有子嗣所致。然而成群姬妾也未见结果,可能是毛病出在我身上,怨你们不得,命中无儿强求无益。明天我就把所有姬妾打发掉,每人多给她们一些银子够她们下半生用的,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是我对她们的补偿。”
马氏夫人温言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望相公三思。”张罗道:“我意已决,夫人不必相劝。”说完就与马氏温存了一番,几十年来除新婚燕尔外这次马氏算是夫妻生活最和谐的了。
第二天,张百万果然遣散了除夫人执意留下的一个年轻温柔的小妾小翠外,其余姬妾全部遣散,虽然所付资费带房产高达四十万两,而张罗倒显得轻松愉快了许多。
说来也怪,马氏夫人自那夜与张罗一番温存后,自感身体逐渐沉重,厌食思酸。张罗亲请郎中视诊把脉,结果四十八岁的马氏竟在绝经之年身怀六甲。夫妻二人自是欢喜莫名,小妾小翠更是精心料理夫人的一日三餐,只盼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一朝分娩。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张罗除必要的商务之余,每天在夫人马氏的卧房嘘寒问暖呵护倍至。转眼夫人马氏即将临盆,张罗请来了苏州城有名的产婆不下十人,只等着马氏的一朝分娩。
几天下来并不见马氏有何动静,自己倒搞得身心俱疲。这天正午一阵困倦袭来,不禁靠在椅子上鼾然睡去。此时忽见十月之前所梦独角金鳞蟒又游入门来,抬头看了张罗一眼嘘嘘两声直游内室而去。张罗大惊而醒,妻子马氏正待临盆一旦惊了孕妇对胎儿是大不利了,顾不得睡眼惺忪,踉踉跄跄直奔内室而去。
刚刚到得内室门口推门,忽见金光满室耀眼生辉。一声清脆的儿啼,竟喜得张罗愣在了门口,几乎和报喜的产婆撞了个满怀。产婆一迭连声的道:“大喜了!大喜了!夫人产下一位小百万!”
张罗来不及答理产婆,急步奔向室内。他要亲眼看一看自己数十年来朝思暮想的自己的孩子。
说句心里话,产婆别说报的是个儿子,即便是个女儿张百万的心头也乐开了花,更何况是个儿子呢!
张罗急切的奔到妻子身旁连声问道:“孩子怎么样?你怎么样?孩子渴不渴、饿不饿?快让我看看咱们的宝贝儿子!”
马氏夫人虚弱地笑道:“看把你都乐颠馅了,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刚生下来的婴儿怎么能知道渴、饿呢。”边说边把身边的婴儿递给了他。
张罗细细的端详着婴儿的脸,只见此子瓜子脸、柳眉微翘、眼角微挑虽微启微合却也能看出是一双丹凤眼。小嘴噏动似一小舟停泊在不算太宽的港湾里,张罗不禁泪含双目,喃喃道:“儿啊、儿啊,你让为父足足的等了你数十年,在知天命之年才见到了你,你好狠心啊!”
这时婴儿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对美目蕴含精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张百万。
张罗仔细的审视着这双丹凤眼,越看越觉得在那里见过。此时张罗猛省起刚才梦中的独角金鳞大蟒,不正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吗,难道他是它
张百万想到这里也不声张,把婴儿递给马氏后问道:“刚才你生产时屋里可有什么怪异?”
马氏夫人茫然。这时产婆们说:“我们几个正奇怪呢,不是老爷问我们也不敢打扰。刚才夫人生产时本应是出现血色之光,但夫人却大异常人先是一片金光满室,小少爷就呱呱堕地了。这可是大富大贵之兆啊!说不准小少爷可能帮老爷成为千万、万万、亿万的大富翁呢。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