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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硬怕伤着他,便诱骗他随自己下山。
这些,明美沉默了片刻想了个通透,然后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传到每个人心头,都是猛地一凉。没想到少年貌美如花,笑声却是这般凄厉,仿佛经历过无数人世沧桑,遭遇过无数坎坷。原先还有少数人心存轻薄,更有许多人不屑于少年的容色,此刻听到他的笑声,倒有多半转了同情。红颜薄命,自古如此。
源辛默默想着,传闻翰徽王爷虽然喜欢他,但待他并不好,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笑罢,明美忽然转身对枰低语了一句,那言语轻幽,只有少数身具上层修为的人才听得一二。
“我要一把剑。”
枰不假思索,连忙放下肩头温闲,一个纵身直往闻渊军阵跃去。源辛军中,不少人都识得翰徽王爷的贴身侍卫枰,纷纷闪避,不愿与之交锋。源辛皱了皱眉,正欲振军纲,却见枰从一军士腰际抽出配剑,一个旋身,又回去了。
源辛与欧亦楷不禁愕然,明美真的只要一把剑吗?
枰飘身回到明美身边,单腿下跪,递上剑。源辛更加惊讶,翰徽王爷的贴身侍卫对明美行礼,莫非王爷已遭遇不测?
转脸望欧亦楷,后者沉沉点头,低声道:“我上山时,只见到他们三人,估计翰徽王爷与杀神一起去了。”
源辛转回头,强压住心绪,观望前方二人。但见少年伸一手握住剑柄,只一握的动作,却显示出一代剑士的风流。手指和手掌没有多余的动作,看似柔弱却轻盈飘逸,而长剑一旦在手,少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右手举剑,透过如镜的剑身,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容。明美左手中指一弹那剑,一声剑吟激发血性。随手一指,剑尖朝下,淡淡道:“你要拿我,先问我手中的剑。”
源辛等人立刻肃然起敬,少年看似随意的一指剑,却是最高深的起剑式,浑为天成,八方地就——这是无论哪个方位都可起剑的剑式。最惊莫过于欧亦楷,原先被点二穴,虽有惊讶,但毕竟明美修为浅薄,不足一谈,而此刻那手剑式,却具备名家风范大师气度,纵然是自己,也远远不及。
闻渊军方面沉没下来,涩怿军中却传出冷笑:“连一个黄毛小儿都拿不了,欧亦楷你如何平定天下?”
随着话音没落,一红衣汉子走出军阵。个高骨瘦,如竹竿一样显眼。面容虽不及源辛威严,却也有几分凶煞。
见欧亦楷不答,源辛替他对那红衣汉子道:“陈将军既有此言,倒不如你自己先试试明公子的剑。”
“试试就试试!”
明美抬头望天,如果他真是涩怿的王子,那么此刻他将与自己的国人对战。这是天意吗?
陈将军缓步而来,虽说不服,但对刚才明美那一手起剑还是心存警惕。可是这奇怪的美少年却不看自己,抬头望天,不免使他愤愤。“喂,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随后答他,低下头,再无一丝疑惑。明美提剑迎面而去。再坏的事情都遭遇了,还顾虑什么?
陈将军拔出腰间配剑,还未出招,只觉眼前银亮一片,心道不好,倒退三尺。原来明美虽修为低微,但出手的速度全是玄明第一,那陈姓将军如何及得上他。
只见少年银光中惨然而笑,不见剑身,只见剑花,如千万枝银花盛开,攻防一体,团团包围,滴水不漏。这样的剑技,陈将军当场惊呆。三军默然,无不瞠目结舌。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源辛脱口而叹:“这就是明美吗?这竟是明美吗?他真是王爷的男人吗?”
而欧亦楷早无言语,痴痴地注视那银光中的人儿。纵然技惊四下,可少年的脸上并无一丝喜悦。
明美没有乘胜追击,收了剑,淡然问:“还想试吗?我可以保证你再前进一步,必定血溅三尺!”
“不了!”陈将军倒也回答干脆,“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明美,你只有二个人,我们这里却有千军万马,即便你剑术再高明,砍到你手软臂酸,不照样落到我们手里?”
明美持剑平声道:“若能死在千军万马之下,此生倒也无憾!”
此言一出,四下震荡。至此,众人对他如花的面容再无一丝轻薄,身为军士死于战场,不惧生死,不畏敌众,这才是男儿的真本色。
陈将军想了想,回头对欧亦楷道:“欧公子,你果然没有选错人。”之前他还直呼欧亦楷大名,此时却尊称他为欧公子,只因现下陈将军已完全了解,明美的价值。
一个欧亦楷是拿不下他的,一整个军队都未必能拿下他。
得钟山西面,风声突变,艳霞更浓。
源辛忽然下令:“让路!”
“啪嗒”不知是谁,手中的兵器跌落地上。
欧亦楷急忙转身,却见源辛沉色道:“我敬重他!何况他是翰徽王爷的人!”随他此言,枰深深对他作揖。
“让路!”源辛再次喝道。闻渊军立刻让左二尺。一条通道硬生生在二军之间空了出来。
90迎接
钟西平原,古战场上空,霞云密集,层层叠叠,眺目望去连绵不绝似火烧更似血淋漓。明美低头看那手中长剑,也被映红。指间一动,红光一晃,那剑绕指转了一圈,复为提剑式。轻巧的动作,令欧亦楷回想起当日他手执金剪的风采,不由眼皮一跳——为何当日自己看不出一丝一分他来日持剑的风范?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屏息细赏,少年手上技艺非凡也就罢了,偏生还姿态绝美,举手投足之间都妙不可言。如此天人,难道真能与之对阵吗?
通路已经让出,狭长一道,二旁密密麻麻的军士横戈峙立,目光中流露出敬意。一阵风吹过军阵,吹起众军士的衣摆,吹起少年的玄衣。雪白的肌肤,霞光下发散晕红的光芒。
一步,二步,少年才走了三步,临近的军士又有几人手中兵器跌落地上。源辛没有责骂那几人,即便是他自己,也受到了明美的魅惑。
芙蓉如面柳如眉,谁怜瘦影无语解?
以绝世之姿,惊艳之技,却是孤独一身。怜爱者慑之剑技,敬慕者叹之容色。
明美止步于二军阵前,风忽然变大了。
源辛与那陈姓将军微微转身,望向钟西平原南边。但见尘土飞扬,隐隐马蹄声声,似有大军压来。
明美横剑而立,又将目光望那霞云。黄昏时分,一年前的彝阳正是在此时分,艳惊苏罡。一曲绝舞,断了相思葬了秘密。
青红二军整齐划一地转了方向,一致面向南方。钟西平原尽头,浓重的尘土中,缓缓地出现了一面黑色旗帜,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黑色旗帜,乌鸦鸦一片连接天上霞彩。
陈将军不无遗憾地道:“玄衣杀神的部队这么快就赶到了?”
欧亦楷本已转过身,这时却又转了回来,直视明美。只见少年默默横剑,苍白的脸上不见任何喜悦。
只有源辛仿佛早洞察了世情,并不惊讶玄衣军的到来。
“布阵!”陈将军下令。
玄衣军队逐渐推移,闻涩两军严阵以待,杀气迅速笼罩钟西平原。源辛看得分明,玄衣军队推进的阵形为“倒踩七星”,这是推进行程中最难的一种阵法,却也是最佳的进攻态阵势。每一星位上都布着不同兵种,随时随地可调节进攻方向与速度。而相比玄衣军队的威势,闻涩两军却是轻装兵种,主要以弓箭兵、枪兵为主。原定计划是奇袭苏罡王都,没想到这么快却同玄衣军队相遇,所以陈将军才会脱口而出,杀神的部队这么快就赶到了。
源辛的神情严肃起来,凝重地问欧亦楷:“既然杀神还在得钟山上,那么现在玄衣的主帅是谁呢?”
欧亦楷没有看他,一直将目光投射在明美脸上。源辛顺着他的目光而望少年,明美依然静默,发丝随风飘扬,手中的剑却纹丝不动。尘土飞过,风沙走过,目光所倾,惟有霞光,似火烧红如血。
玄衣军队忽然停住了推进的步伐,军阵里踏出一骑轻纵,穿越钟西。黑马神骏,军士威严。
黑色甲胄,头盔遮面,只露出一双流彩虎目。近些可见军士身形高大,体格魁梧,腰后一把长刀,未出鞘却生龙吟。
“来者何人?”闻渊军阵中先行官发问。
玄衣军士放慢了马步,晃悠悠径自接近了敌阵。“玄衣杀水。”
此四字一出,闻涩两军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水柱打中,每个人心底都起了不小的震动。玄衣杀水——玄衣中仅次于杀神的人物!没想到他竟出现在钟西平原,而且还是一人独身前往敌军。单凭这份胆魄,就令人起敬。
先行官的声音已带出颤音:“将军所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