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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忽的一个黑影闪过,衣袂浮动间,已是失了方才的无落恐慌,被人牢牢的接进怀中。“池恬,你若是连这身衣服也不想要了,大可直接同我说。”温和沉韵的性子鲜少说得出这样冷漠的话来,子漪怔忪的瞧着面带寒霜的他,往日丰盈儒雅的面色微染憔悴,琥珀色的眸子也似蒙了尘不复清明。果然……仅一段日子,便是沧海桑田,万般皆回不去了。“多谢轩贝勒。”他已不是往日的王爷,她又何曾还是那个初入宫门的安佳氏。子漪呢?
疏离的理了理衣袍便脱了他的怀。她沉静的敛眉望他,没了往日的温柔如水,也没了浓情蜜意时的情动勇敢,有的,只是宫闱之间无处不在的冷漠,论谁都一样,一样的不相干。“还好么?”见了她便再难拔出眸来,他小心收起面上的戾气,与方才呵斥池恬时宛然已成两人。客气的鞠了下身子,不是熟人之间的常礼,端庄而郑重。子漪冷冷的瞥了眼池恬,没答也没应,转身便匆匆过了门栏去。再想望,已是只能瞧见裙摆,连青丝都瞧不见了。浑身冰冷的立在原地,背脊上似长了荆棘一般稍动分毫便疼痛难当。岚轩痴痴的盯着那半扇风霜皆过,微有色变的宫门瞧。脑中抱着虚幻的念头,总以为只要再多立会儿,她便会浅笑盈盈的回身,抬头珠晃间,眼眸明媚过了春天,暖人异常。可……终究一切都是妄想。不带任何感情的捋下袖子转身冷视,他目光如刃般细密的落在池恬身上,只觉得这样还不够,要生生让她有切肤之痛,她才能警醒。“池恬,既然你想做轩王妃,那我便许你这名号一辈子。从今天开始,不准你离开轩王府后堂半步。我们……永复不见。”耳边雷惊了似的猛然轰鸣,池恬像没听清岚轩的话,上前了一步又上前了些,眼看着手就要碰上他的衣角,却再下一刻被冷冷的躲开,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他方才说什么?刚才那一瞬只能看到他动唇,却听不到内容。她泪倾如注的踉跄倒地,上好的丝花宫履毫无生气的歪斜到一边,脱了脚也不去穿回。“岚轩……”音细如蚊的低唤了声,可前方之人还是走的飞快。她抽泣着在地下爬了两步,扶着墙角勉强站起身子,眼中朦胧着已看不任何,可仍执着的对着他的方向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岚轩哥哥!”顿时,惊鸟四起。那凄厉的声音顺着宫廊回荡,直连远处的子漪都清晰听见。可,她想唤的那人却是再也没有回头,毫不留恋的消失在重重宫门后。看竹雾已等在前面,小九见子漪出神小声提醒到:“主子……”凄凉的一笑,却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方才唤声那人。她抬手遮挡了下满面的晨曦艳阳,一抿眼,已是将眸中那半浮的潮气咽下,恢复冷寂。“知道了……”
第171章 狱急 1
折腾了这么半晌才来到静宁宫,却仍旧是清晨方起的样子,整个宫闱一片睦和。子漪心中辗转掂量着竹雾方才的话,本是毫无头绪,此刻也有了些计较。这事不但突然且来得蹊跷,先不说那左相怎么能凭空将没有的事说成有,就光说那岚宇亲手所书的字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别说她便有这样的天赋,想必整个蔺国能模仿他人字迹的还有很多。皇上一向不是个昏庸无为之人,就算是再生气,此时牵连皇家子嗣,怎么也不会这般匆匆定案。除非……垂了眼睫,总算不似方才一般没有半点头绪满是紧张。她掀开静宁宫的宫帘步进殿去,正巧遇上太后刚从净房出来,坐在铜镜前梳妆。“太后昨个儿睡得可好?”这般大的事皇上定会遮掩着先不让太后知晓,她自也不能不知趣。最近快入冬节,太后咳嗽的毛病一直不见好,这时再听着这消息,岂不是愈发雪上加霜。盈笑着上前从月莲姑姑手中接过玉梳,她细细的帮太后理着身后的长发,沉黑掺雪,毕竟是年纪不饶人,原先有再好的芳华,如今都会随风逝去。睡起却好似比不睡还觉得身沉,茹慈太后哀叹着捶了捶肩膀,月莲立马明了,上前接过了手,轻轻的按压敲打着。“年纪大了,总觉得睡着更累人似的。”留心把话记下,心想着一会儿给月莲姑姑留几个安眠养生的食方才是。子漪小心的将发分成几股细细打理,手上轻巧,口中更是甜得紧。“太后总是爱操心,人说颐养天年,太后这般总惦记着我们的事,哪里能轻松了去呢!”“呵呵……可不是!”总算有了笑颜,减了几分疲色。她漫不经心的打开首饰匣子,挑了个自己平时贴身带着的翡翠镯子出来,也不管子漪闪躲,套过丝帕就给冠了上。“哀家年纪大了,总带着这些也觉得负累,倒不如给了你,年轻总还能风火几年的。”手腕上的镯子沉甸甸的,且沾身不温水头极好,一瞧便是千载难遇的上好翡翠。子漪有些有愧的直盯着它瞧,总觉得它像系着老祖宗的心似的,稍有怠慢便是自己不孝了。“子漪怎么当得起?况且平时素来也不爱这些的,太后还是留着给……”“哎……还能给谁呢?如今的妃子们哀家看着没几个可心的,最喜欢的不在了,赏谁都觉得心中别扭。况且现在云织也嫁了人,皇家其他的格格都怕着哀家,不怎么亲近,这些东西要是这么一直积攒着,怕是要随着哀家一起入土了。”攥着玉梳的手微微一紧,随即脑中想起了那抹再绚丽不过的容姿。子漪暗淡了神色继续手上的动作,明这时应该规劝几句的,可关于云织的事是她一手促成,倒是怎么都言语不出半句。“太后就爱乱想,哪里能想到那么老远了呢!”瞧出了子漪的分神,月莲浅笑着和声打圆场,怕太后再想着公主远嫁的事伤心,便匆匆转了话头。“子漪格格今个儿来得好早,倒显得奴婢伺候太后倦怠了。”“姑姑哪里的话。”眯着眉眼一笑,却是没带笑意入了眼去。子漪高抬着腕子编排发髻,掺入同色的假发入鬓,再添上珠钗宝绺,动作尽管不熟却也是像模像样,不见逊色。“难得今个儿起的早,所以上老祖宗这显摆手艺来了。”这古代的发髻,看着再简单素净的样式,实则准备起来也要一两个时辰。细节处无一要留心不说,珠钗的搭配,发髻的重心,若是哪一点没做好,都会功亏一篑,没了原来的风采。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之人,再加上原来的子漪也是个女红上手笨的,能做到现在的地步真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茹慈太后满意的瞧着她利落翻指,本也就想着让她帮自己理理发也就是了,没想这丫头手上还真有些活计,能将如此繁复的后髻也打理得这般素净典雅。“倒是真卖对了人,哀家看你这手可是比原先巧了许多,有了你额娘的几分样子。”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两侧,复又依着月莲打的圆镜瞧了后面。大到簪鬓的云批,小到脖颈处的燕鸾,不但个别处加了新意,更不失大气庄重,真是十分合她的心意。“原听你额娘提起,还犯愁岚宇会挑你这个笨丫头的毛病,如此这般看来,他若是敢毛躁着说你半个不字,哀家第一个就拎了他的耳朵放他和小凌子他们一起粘蝉去,看他还能不能耐性些。”言语间满是宠溺,子漪听着是偏袒自己,实则也是亲极了岚宇。想到他黑着脸舞着粘蝉杆子的样儿就好笑,她揶揄着提了提眉,笑花在唇边还含苞着未绽,便想起了他现在的境况,满心忧沉起来。“老祖宗不提子漪倒是忘了。”既然现在说不得那就不如等太后来找自己商议更占先机。她知道太后宠岚宇,可这等关头,有态度不明的皇上从中斡旋,她不得不再添一把火,让这疼惜之情烧的更旺些。“这是岚宇从宫外挑的小玩意,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老人家的心意。本是张罗着要一早和我一起送来的,不知是不是又睡猛了去,所以子漪就讨个便宜,先借花献佛了!”见着那小包裹精巧的样儿便喜上眉梢,连带着没睡好的耷拉劲儿也消失不见。茹慈太后小孩似的赶紧打开来看鲜,远洋稀有的怀表,工艺细腻的手炉,还有一样最得她的心意,拢在包裹的缎子里看还成色一般,拿起来对着窗棂的隐光一瞧,简直是绝美灵气儿着挑不出一点不是。“这可是个稀罕物件!”向来对理佛钟爱,佛珠一类的物件也是见着便爱不释手。可这串紫晶手串不同,不但色泽浑韵,交连处的弥勒佛爷雕的栩栩如生。就连在旁的每颗珠子也是细心挑选过的,全长得如一个模子打造一般,没有半点瑕疵。“太后瞧着喜欢就好。这串子最宝贵之处还不在它的做工,而在于它的佛缘。据说它曾是上古高僧的爱物,后流传进蔺国,被有心人踏遍了整个蔺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