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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着,柳笙知道他还是怕她把钱要回去。 “哥哥……呜……妹妹她……” 两厢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柳笙见一个小女孩哭着冲到了那个小男孩面前,她话还没说完,那个小男孩便冲进了屋里面。柳笙见其他孩子们也围了过去,心下略一思量,便拉着儿子也过去了。柳笙个子自然比这些小孩子们高,于是她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地上躺着的是个小女孩儿,口中吐着血。 “孩子们快让开!”看到这种情况,柳笙自然心急,忙分开围观的孩子们,自己走了进去。 “姨姨能救你妹妹,让姨姨救她好不好?”柳笙问那个急的掉眼泪的男孩。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柳笙忙从背包里拿出银针,然后在小女孩身上迅速的针了几针。再让小男孩端一碗水过来,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瓶,到了一粒药丹,放进小女孩口中,给她喂了一些水冲下去。 “豆豆,把这瓶子里的药丹给他们一人分一粒!”柳笙把小瓶放到儿子手里,然后抬头望了望这些孩子们:“孩子们,她是疫病,我怕你们也被传染,所以赶紧吃了姨姨给你们的药丹!”
第三章 听到柳笙的话,那些孩子果然被吓到了,有几个小的还哭了起来。他们自然是知道这疫病的,因为他们的父母就是死于这种病,所以他们才成了孤儿! 柳笙给那个小女儿施了针,又给她喂下去一粒丹药,这才止住不吐血了。柳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她打量着这些孩子们,最大怕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小的甚至只有三四岁,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你告诉姨姨,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柳笙问偷她钱包的那个男孩,她猜这个小男孩应该是这帮孩子的头了!
“刘壮……”刘壮咬了咬唇说,他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知道偷钱不好,也知道被人抓住了要送官府,一辈子就要待在牢里了,因此他现在很怕这个姨姨!
“那刘壮,姨姨现在要给你们做饭,你帮我好不好?”柳笙拍拍刘壮的头温声问,不过都是小孩子,即使他偷了她很多钱,但保不准迟早被人骗了去!她看着这些孩子们,个个面黄肌瘦,想来是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而且都这么小,怕是谁也不会做饭吧!
“我们没有米……什么也没有……”刘壮低着头小声说。 “哥哥,我好饿……”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跑到刘壮身边,拉着他的手可怜兮兮的说。 柳笙叹了一台,她抬头望了望四周,这就是一间破旧的庙,哪有能做饭的地方?!
“刘壮,我们去买米好不好,那个袋子里的钱能买很多米,姨姨给你们做米饭!”柳笙蹲下身子跟刘壮说,她并不是要拿回自己的钱袋,所以希望他能放下戒心,这么多孩子没有大人照料,即使有钱怕也难挨多少天!
刘壮瞅了瞅那些弟弟妹妹们,又瞅了瞅柳笙,然后回身跑到菩萨像前,蹲下身子移开一块地板,从里面拿出了那个钱袋子,犹豫了一会儿,拿过去交给了柳笙。 柳笙接过钱袋,这些孩子毕竟是小,要是碰上铁石心肠的人,定是拿着钱袋就跑了哪管他们的死活!柳笙让刘壮找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自己带着儿子,其余的孩子留在破庙里等着,他们一同出发去街上买米! 一路上她不断问刘壮和其余的孩子们,对他们的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原来是城里闹了瘟疫,他们父母有的在城里工作,染了疫病回来,便也把病带到了小镇上。小镇上开始流行瘟疫,但却一直没有等到官府派人下来救治,所以死了很多人!这些孩子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们,由刘壮带头聚到一起,先开始大家以乞讨为生,但这里的人越来越少,活下来的人也渐渐的不敢出来走动了,于是他们便没了生计,这才起了偷人钱包的念想!
柳笙忍不住唏嘘,这江南瘟疫横行,而二师兄他们的人员有限,难免有顾忌不到的!他们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家尚未关门的米店,柳笙进去与店老板讨价还价一番,还是花了一锭银子才买到了一袋大米!
“不是我哄抬物价,而是米面储存不多了,自然要挤着有钱人用!”店老板把银子收入囊中,还不忘吐了一句酸水。 柳笙自然是气愤的,但她不过只是一弱女子,有什么能力与这个人辩白呢!让孩子们抬了米出来,柳笙又发愁了,这锅碗瓢盆的,又该到哪里去寻? “刘壮,姨姨不懂,你们应该都有家的,为何不住在家里?”他们都是小镇上人家的孩子,至少还有可容身的住处吧,为何要挤在四面漏风的破庙里?! 听到柳笙的问话,几个孩子颤抖起来,有的实在忍不住还哭了起来,这一下柳笙慌了,她没有问什么触及他们伤心处的事吧?! “姨姨……爹娘还在家里……我们不敢回去……”刘壮嗫嚅着说。 柳笙恍然,连忙把几个孩子拉到自己身前安慰,他们都这么小,却经历了此等祸事。现如今,人人都自顾不暇,自然没有人管他家之事,更何况是因为疫病而死的人! 但没有锅碗瓢盆,她也做不成饭啊,想到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们,柳笙迟疑了一会儿,让刘壮带着她去他家。到了他家的院子门口,刘壮就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了,柳笙让儿子跟他们留在这里,自己点了火把过去。幸好,刘壮家的厨房是在院子里搭的棚子,柳笙舒了一台,放心的走进那子。可随即她看到的,让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捂紧了嘴巴才没发出尖叫声,那个女人死在了灶前,面容已腐烂…… 柳笙铁青着脸逃出这个小院,自然她手里还有拿任何东西,几个孩子见她如此,都颤抖的往后面退。豆豆拉住娘亲的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娘没事!”柳笙压抑住恶心,勉强笑笑,拍了拍儿子的头。 “刘壮,我们到别家吧!”总不能真让孩子们饿着肚子,豆豆也天没吃饭了……要知道这样,她真不该带儿子出来,让他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 到的第二家是陈成的家,是跟着她一起出来买米的一个男孩子,本来她也要自己进去的,但刘壮拉住她的手,要跟她一起进去。 “姨姨,去陈成家,我就不太怕了!”刘壮懂事的说,这个姨姨是好人,他知道她是想给他们做饭!
柳笙拍了拍刘壮的肩膀,说实话她自己确实真的不敢进去,毕竟在刘壮家看到的那一幕……这个孩子这么懂事,他还有善心照顾比他更小的孩子,却成了孤儿……那个死在厨房里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吧,最后的时候还按着要给他做饭!
柳笙一手拉着刘壮另一手握着火把,两个人慢慢的走进漆黑的小院子,不光是这里,方圆好几十里仿佛变成了墓园,到处充斥着死亡,而他们更像是走入了坟墓,随时都可能看到令他们终身无法忘记的惨景…… 陈成家的厨房跟主屋连在一起,进入小屋前,柳笙放开刘壮的手,让他停在门口等她,这个孩子还小,她不该让他经历这种事的,几乎是终生噩梦! 柳笙拿着火把一个人走了进去,她屏住心跳穿过睡觉的屋,不去看土炕上究竟怎样的情形,甚至不敢呼吸,怕闻到作呕的臭味。急急的穿过睡觉的屋,她再次进入的便是厨房里,照样不敢多看什么,从灶台上拿了一口大铁锅,把碗、勺子、筷子扔进锅里,然后转过身抱着锅就往外面跑!
出了屋子,看到刘壮,她才舒了一台。带着孩子们回到破庙,柳笙觉得心跳的有些快,于是忙拿了一粒药丸吃了下去,便开始忙碌着用砖搭了简易的灶做饭。她做饭的同时,二十几个孩子们都围在她身边,眼巴巴的瞅着那口大锅。柳笙苦笑,她自然做不出美味,先不说她的厨艺如何烂,现在他们只有米,能给孩子做的也就米饭,甚至连菜都没有!但仅仅只是白白的米饭,这些孩子们已经馋的流台了,因为碗筷不太够,她就让两个人用一副,给他们都填满了米饭后,柳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和儿子一起吃。从小吃惯了好东西的豆豆自然吃这个就不太对口了,但他看着其余的孩子们吃的那么香,他也乖乖的吃了起来。 想起今天吐血的那个小女孩儿,柳笙也顾不得吃饭了,忙又盛了一点米饭,然后倒了些热水,用勺子捣成粥糊。她走到破庙里面,以为其他的孩子都在外面吃饭,却看到刘壮歉着那个小女孩儿喂饭,但他显然有些笨手笨脚,没喂进去多少,还呛着那个孩子了!柳笙眼睛发热,如此艰难的环境中,这些孩子们相依相偎,令人动容! “刘壮,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