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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的山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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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已经到了极限。
  我边把手指挟在腋下取暖,边以在书写的感觉,在脑中思考下文——
  若不深入面对自我,就无法爬这面岩壁。
  孤伶伶的一个人。
  仿佛地球上的所有人类全死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面岩壁和风中。
  二月十九日
  我摔下来了。
  我失败了。
  我输了。我输给了大乔拉斯峰。为何没有摔死呢?如果就那么摔下来,在不知不觉间死掉,就不用像这样意识到自己被打败了。
  既然捡回一条命,就不会想死了。
  好冷。全身疼痛不堪。啊,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我快死了。我说不定会死在这里。亲手写下死这个字,感觉好逼真。写之后比写之前更害怕。
  为何会摔下来呢?
  噢——
  妈的!
  是天钩。
  我把它勾在上方的岩石突出处休息。
  其正上方是悬岩。
  我看见了路线。虽然困难,但那里有路线。往左Z字形攀登之后再往上爬,是轻松的传统路线。我在那边看见打进岩壁的楔钉,所以那应该是轻松的路线不会错。
  然而,我看见了从那里垂直而上的路线。
  往左爬不是我的路线。那只是顺着其他人爬过的路线的行为。还没有人爬过的垂直攀登路线,才是我的路线。我能在这面岩壁上留下记号。
  不光是如此。那面岩壁要垂直攀爬才美——我觉得它是一面为了被人垂直攀爬而存在的岩壁。
  我想,这种意识大概在我的脑中运作。实际上我不晓得。如今,我边想起那件事边写,所以这篇文章不小心变成在替自己找借口。
  总之,我选择那个路线,然后摔了下来。
  垂直而上的路线好难。
  然而,那并非难如登天的意思。假如真是无法垂直攀爬的岩壁,我也不会那么做。
  虽然困难,但那面岩壁看起来十分可能办到垂直攀爬。
  和缓的悬岩。
  然而,手指和指尖有地方抓,而且从岩壁中途开始,也有让手指插进去的沟槽。只要用两、三次人工攀爬,就能爬到上面。而且,垂直攀爬过这里,接下来的路程就轻松了。反正就算先往左Z字形攀登,迟早还是得回到这块悬岩的上方。
  既然要做没人做过的事,就该在没人爬过的地方做。这不是大道理。不过,若只考虑安全而选择路线,从一开始就不该在寒冬期单独来这种地方。
  我咬一口冻成石头的巧克力吞下去,决定垂直攀爬。
  一路顺遂。连看似棘手的地方也顺利克服了。
  令人担心的是,岩壁四处的凹槽和沟槽里附着的雪,结成了坚冰。
  要是不小心把体重施加在那上面,经常就会直接剥落。
  爬了两节登山绳的距离,来到了小岩棚。
  从那里开始,上方没有积雪,变成玻璃般的蓝色的冰。岩石与岩石之间塞满了冰。
  悬垂下降,先把底下的行李拿上那里一趟,再开始攀爬那面冰壁。
  不晓得几百年、几千年,或者几万年,总觉得这座大乔拉斯峰从太古时代至今的时光,化为蓝色的冰,从岩壁内侧渗了出来。右手拿冰锤,左手握冰斧,攀爬在这种历史悠久的山上,令人心情激昂。将冰爪的刀刃踩进钢铁般坚硬的冰里,把冰斧打进冰壁,再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拉举。
  我想,自己是在爬了二十五公尺后,在那一带摔下来的。
  右脚十二根冰爪的刀刃镶进的冰,忽然裂开剥落。
  重心放在右脚上的体重冷不防消失,那时,身体已经离开冰壁,飘在半空中了。我勉强用留在冰壁上的左脚,踢了冰壁一下。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在往下坠时身体撞上位于底下二十五公尺处的岩棚。
  有一种宛如从背部被吸进某个地方的下坠感。
  当时,各种画面掠过脑海。
  那一瞬间终于来了吗——我觉得自己同时感觉到那种念头,和这下我死定了的心情。
  身体转一圈时,我在冰爪刀刃另一端看见了蓝天,那里浮着白云。然后,我也看见了右脚冰爪的刀刃尖端,粘着白色冰块。
  总觉得在那种生死交关的时刻,连这种细微的部分都烙印在视网膜上,很不可思议。
  心情也很轻松,记忆是片断的。噢,这下自己输给长谷了,可以不用再努力了,这下能够解脱了——这种心情轮流出现在脑海中。写成文章很长,但实际上,是更为短暂地一闪而过。
  一股冲击力。
  后来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想,大概是登山绳撑住了我下坠的体重,绳索绷紧时撞上了岩石,至于细节则不清楚。
  我将登山绳的支点放在岩棚处,从那里往上爬了二十五公尺。首先,我的身体下坠二十五公尺到岩棚的高度,又从那里摔了从支点位于岩棚算起的绳索长度——二十五公尺,所以一共往下摔了五十公尺。
  登山绳撑住了一个大男人的体重下坠五十公尺的冲力。正因登山绳有弹力,所以大概能够缓和那股冲力。登山绳八成拉长了将近三公尺。
  我被登山绳悬吊在半空中,醒了过来。
  全身上下都痛。
  当登山绳笔直绷紧时,身体摆动,直接狠狠撞上了岩壁。
  每次呼吸,肺部就感到一阵剧痛。左侧肋骨似乎断了。而且好冷。我好像是因为寒冷而苏醒的。
  一看手表,居然从坠下之后,过了四小时半。
  手上握着刀子。
  似乎在失去意识,吊在半空中时感到痛苦,而下意识地用刀子割开了身上的衣物。
  双脚的冰爪都掉了,而冰锤和冰斧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消失不见。
  左脚没有感觉。左臂也麻痹,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臂。令人害怕的是,手套也没了。
  至于冰锤和冰斧,原本是以绳索绑在身上。看来自己似乎下意识地连那些东西也以刀子割断了——
  撑住自己身体的登山绳竟然没断。
  左手和左脚完全动不了。
  自己身体的左侧触着岩壁。
  我让右手和右脚搭上岩壁,缓缓移动身体,抵达近在身旁的岩棚。
  傍晚了。
  我看见夕阳没入远方连绵山峦的峰顶。
  这时,恐惧又在自己心里扩散开来。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想起了粮食、露宿帐、睡袋,全都放在上方距这里二十五公尺的岩棚。
  肋骨断掉,左臂、左脚不听使唤。
  从现在到太阳西沉之前的时间,实在不足以爬到上方的岩棚。
  写这份笔记时,太阳下山,星星升起。
  沉积在正下方的蓝色拉斯科冰河,已经夜幕低垂。
  好冷。
  已经没有任何物品能够让身体避寒。
  我只能抱着肚子,蜷着身体。非睡不可。可是,如果睡着的话,大概又会摔下去。
  下坠的距离虽短,但如果又吊在半空中的话,那就完蛋了。
  我又拿起笔。
  写点什么吧。
  在写的时候不会死。写不了的时候就是死的时候。然而,要写什么呢?对了,写攀岩的事吧。明明那么焦急,像是被什么催促似地攀上了岩壁,但一攀上之后,心情却突然平静下来,松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攀爬时会频频往下看。我大概是害怕长谷的脸不知会在什么时候,从我胯下冒出来吧。
  好冷。
  脑袋中一片空白。
  每当想起什么就拿起笔。
  好像没有东西好写了。
  打了好几次瞌睡。
  常常不会感觉寒冷。
  因为相当暖和,所以一觉得不对劲,寒意就突然又袭上身。
  左手已经冻伤了。
  我用右手写这篇文章。
  因为是在黑暗中写,所以不晓得字究竟长怎样。会是看得懂的字吗?不,这看不看得懂都没关系。因为目的在于写本身。写字才是目的。
  星星好美。
  星星好美。
  我把双手夹在腋下取暖。
  或许骨折了,右臂发热肿胀。
  我一面取暖,一面写。
  幸好风势不怎么强。
  如果强的话,我大概在一小时前就已经死了。
  时间过了多久呢?
  我害怕看手表。要是一看,发现摔下来之后才过了半小时怎么办?到时候,我说不定会发疯。
  我看见了灯光。
  在拉斯科冰河前方。
  那边大概有人家吧。
  那个光线在动。
  往这里爬来。大概有人来救我了吧。不,不对。人不可能移动那么迅速。
  不对,这是幻觉。
  幻觉。
  这么一想,灯光又处于原本的位置。
  它没有在动。
  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看得见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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