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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应啸天等人笑而不语,想必是临来之前,早已将苏府之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容云鹤从从容容打圆场道:“想来府上的大小姐,还是与我家大公子更有缘分哪,呵呵!”
“哈哈,正是!正是!”苏老爷欣然道。他忽又感叹道:“我这个大女儿,样样都是好的,为人精进,生性好静,又极是体贴孝顺……唉,我只恨自己是个商户,给不了她更好的出身哪!”
容云鹤急忙笑道:“苏先生无需过虑!我家王爷说了,此次提亲,若能说合,大公子将以正妻之礼迎娶小姐,绝不至于辱没了她!”应啸天和应管家也在一旁微笑点头。
“唉呀!”苏老爷这下才是真的满心欢喜。对方毫不迟疑就提出正妻之礼啊,万万想不到婉媚竟有这等造化!
潘氏银牙暗咬,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惊慌嫉恨之色。婉媚她,她凭什么能嫁进堂堂王府?还是应大人那么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角色!这可是婉嫣婉娇想都不敢想的呀!
有了这句正式的承诺,苏老爷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容云鹤见机又道:“既是说亲,我们少不得也要把王府的情况介绍一番,也好让府上心中有底。”
原来应啸天今年二十有三,前些年一直忙于沙场征战,以致婚事迟迟未定。他少年时曾在宫中的崇文馆,与大皇子、二皇子一道读书,连太傅大人都赞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其后弃文习武,扬威边廷,更得圣上嘉许。
而端王爷身边姬妾不多,只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俱是出身名门。端王爷膝下有二子二女,以应啸天为长,都还没有婚嫁,其中更有应啸天的嫡亲妹妹,可惜二人的母亲多年前已经过世了。
双方情况既明,苏老爷就该表态了。他虽然还是想不通端王府为何如此上心,但自己如果不识抬举,不给端王爷面子,那苏家也不用混了……
他于是坦荡笑道:“承蒙王爷和大人错爱,草民就代小女应下了这桩亲事!能和王府结亲,是草民一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哪,哈哈!”
容云鹤顿时喜笑颜开,应管家的表情也和缓了许多,当下便要告辞而去。苏老爷虽然强留用饭,他们都说不劳,应啸天也笑说不必。
苏老爷应酬了这一场,回来却是一身的汗。婉媚三姐妹都从后堂出来,等着听最新消息,连柳姨娘也巴巴地赶了过来。然而苏老爷只是捋着胡须,面色沉吟,看不出喜怒。
潘氏极不乐意,高声道:“唉呀老爷,王府的人分明就是做做样子,糊弄旁人罢了,你怎么还真的应下了呢!”
苏老爷睨了她一眼,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婉嫣的神情愈发虚弱,凄婉笑道:“果真……定下了么?——恭喜大姐!大姐……果然好福气!”
婉娇急道:“二姐,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说恭喜还太早了吧!”
婉媚自己则是难掩惊疑之色,“爹爹,你当真答应应大人了?”
苏老爷面色凝重,点头道:“是的!应大人诚心求娶,我已经答应他了!”
婉媚这下彻底慌了神。不可能啊!应大人就像人中之龙,与自己有云泥之别,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意中接到的绣球,就郑重其事地来向自己提亲呢!
苏老爷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婉媚,老实说,这与王公贵族结亲,看着虽然光鲜荣宠,实则祸福难料……爹爹不想勉强你,你若是真心不喜,爹爹就帮你设法回绝了!”
032 避嫌
回绝?呵呵,那倒不必!
嫁进王府,自然有嫁进王府的艰难,但是嫁进寻常人家,何尝没有寻常人家的烦恼?左右都是嫁,还不如趁此机会,在继母继妹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婉媚忖度已定,便向苏老爷盈盈拜倒:“爹爹无需忧虑!能堂堂正正嫁进端王府,做应大人的正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女儿若是有此机缘,自当时时留意,处处小心,万万不敢丢了苏家的脸面,辜负了爹爹的教诲!”
苏老爷眼前一亮,心头一热,“好孩子,你既有如此见识气度,爹爹还真是不担心了,呵呵!”婉媚果然冰雪聪明,最懂自己的心思!
婉媚抿唇微笑,深深再拜道:“女儿能有今日,全仗爹爹一力成全,在此谢过爹爹!”
苏老爷老怀宽慰,笑中含泪,“好好好!乖女儿,跟自家爹爹可不许这么客气!……走,你且随我一同用饭!我还有许多事,要同你一一交代!”
婉媚含笑应了,眼角瞥过潘氏气得脸色发绿,婉娇恨得牙痒痒,婉嫣紧紧蹙眉,两颊还有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柳姨娘最会凑趣儿,赶上来眉开眼笑道:“唉呀,妾身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给大小姐道喜!”
苏老爷一听这话果然高兴,哈哈地笑着,拉过她们便要往园子里去,又示意潘氏母女自行回去。
婉娇胸口起伏,对着她们的背影恨道:“才不过一次提亲,她就要以王府夫人自居了?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她虽是撞上了大运,真嫁过去又能怎地,应大人难道会多看她一眼!”
潘氏长叹一声,无力道:“唉,我真就想不明白了,应大人……他怎么就那么实诚呢?不过是一只破绣球,扔了不就完了,还当什么真!”
婉嫣终于缓过气来,眼中濛濛有雾,低低道:“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潘氏和婉娇这才反应过来,勉强压下叹恨,扶婉嫣回去……
婉媚从绛云楼用饭回来,想着潘氏母女刀子般的眼光,心里还真是美美的。她可能自己都不觉得,她如今好容易有了一个着落,虽然还感到不大真实,脚下到底轻快了许多,炎炎骄阳晒在身上也不觉得燥热。
但她也还在想着爹爹方才的话语。苏老爷当时摒开众人,把端王府和应啸天的情况细细说了,还说他会派人好生打探,听听王府的人都是些什么口碑……
“孩子,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他当时皱着眉头道。
婉媚深深认同,她心里其实更加没底。应大人的性情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冷酷自负,狠辣果决,看他追捕逃犯的那股狠劲,跟个凶神恶煞似的……而且他自己又是个文武全才,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他法眼……而从他幼时留下的种种痕迹看来,他恐怕还是个团团矛盾、心事重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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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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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下。…;
…。载。…;
…。网。…;
难道真像婉娇背后嘲弄的那样,即使嫁过去,她也不会幸福?
回到紫竹轩,下人们哪里知道她的隐忧,都赶上来向她道喜,笑得极是热闹。
徐妈妈一边笑,一边哽咽道:“老奴就知道,小姐最有福气了……老奴盼了这些年,可算是盼来了这一天……夫人若是还在,见了小姐这般出息,不知有多高兴……”
婉媚听得落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笑着,看徐妈妈去观音像前进香……
隔日又是休沐,冉秀卿应邀而来。其实苏府的义诊没有他什么事儿,不过苏老爷既然下了帖子,而他又惦记着婉媚,兼且要来送他母亲的生辰请帖,便也兴冲冲地来了。
天刚大亮,苏府下人便已经依着围墙,在院外搭好了长长的凉棚,请了西郊名医郝神医等人在此坐诊,又煮了数桶解暑的凉茶,供人免费取用。
冉秀卿到的时候,诊桌前早已大排长龙,郝神医等人正在望闻问切,苏府的下人或安置病患、或配药称重,忙得有条不紊。
冉秀卿打眼一看,只见来人多为老弱妇孺,大都面黄肌瘦,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
想不到皇城根下、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触目惊心的景象!冉秀卿感叹了一**生疾苦,好在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浅灰色宽袖袍,就像个寻常书生一般,若是一身锦衣华服,怕真要惭愧而死。
他在诊桌旁留神细看,只见众人所患之症应有尽有,但还是以暑热、疖子、心悸、痢疾、创伤居多,郝神医又要把脉,又要开方,一时看不了几个病患。他于是取了纸笔,帮郝神医书录药方,写得走笔如飞,浑然忘我……
待得苏老爷发现时,他却还不肯走了,一直写到日中时分,方才跟着进了仰贤堂。
苏老爷叹息道:“唉呀贤甥,今日可苦了你了!你这般宅心仁厚,涓涓善举,功德无量啊!”
冉秀卿抱愧道:“姨丈这可折煞我了,比起姨丈延医施药,我这点绵薄之力,实在不值一提!”
二人客套了几句,苏老爷便命请大小姐过来说话。只因婉媚正在与应啸天议亲,苏老爷少不得讲究规矩,让人把仰贤堂花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