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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起来才怪哩。
旧账翻起代表两股势力,都在给自己的妈妈说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冼老师又不是包公,能分出对错吗?不过,我倒是也很想听听他的意见,不是学心理学的吗?见识应该更多吧。
听完兄妹俩的话,冼老师没急着发表看法,而是让混儿敲开我的房门,叫我也上客厅。看架势是要三堂会审,英明断案了。
我可不想再惹是生非,就是不出去,混儿在门口骂了几句,我也不愿意离开房间,欢欢也过来叫我,说让我放心,跟老师讨教一下,不会告诉父母的。
我将门关上,却又凑近门框,听他们在客厅里议论。
冼老师叹声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们家保姆姐姐明哲保身了。
哥们儿倒是快点说,谁是咬人的蛇啊?混儿催促着。
老师就是个比喻,你还当真了不是?要说蛇,数你最像!欢欢拌上一口。
都给打住,谁都不是蛇,都是人!知道吗?不要拿看电影的有色眼光看待生活,人不是这杯子里的茶叶,一喝到口里就分出好坏来,人高尚于植物,优胜于动物,将自己冠上高等动物的头衔,就因为人本身只能分出公母,而识别不出好坏来,掏出心肺来,都是火烫火烫的,能发光发热,有蛇口蝎心的歹人吗?没有!冼老师这话一出口,客厅顿时静了下来,这搞心理学的有点哲学思想在里头,就好像中学课本里的辩证法,把人字一剖开,就剩下一撇一捺,简单化了。我倒是很同意冼老师人无好坏的说法,在我眼里,确实没想过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对我好的雇家那肯定是好人,但对我不好的,也不见得就是坏人,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所谓的坏人。我那时候印象中的坏人,就是打保姆主意的色男人,在家乡我也没少听过这样的例子,所以,当我做保姆时,我将坏人锁定在色男人的框子里,其他都无好坏之分。
阿莲的故事 74
接下来,冼老师又摆弄了一会儿大道理,很多是专业术语,绕得混儿连嚷道:哥们儿应该到中学当班主任,思想教育很拿手,是大才,让一大堆街上的小顽主儿扔掉砖头进课堂,备受教育。
等说到正题时,混儿也不出声了。冼老师先拿混儿做当头炮,说你这家伙自打离开亲妈的怀抱,就觉着天下人都负你而去了,其实你离开的不过是两个|乳头,人总要长大,不能老依偎在那怀抱里吭哧一辈子吧?我早说过,跟你一样的年纪时,我也是混在街面上的,就因为父母离婚了,老爸给我找了个后妈,我就上街出气去了。回头想来,混个头破血流,脑门上留下记号,吃亏的还不是自个儿?人家夫妻生活照样过得滋润,大不了出点血给你从派出所把人捞出来,可人家有钱哪,一样是出血,你伤的是骨头,人家皮毛未损。不把你老爸当亲爹使唤时,那才是真正的人格独立,那样也就没有亲妈后妈之分了。我领悟这样的道理代价不小,不光是街头上洒热血,喷酒气,最大的代价是我复读两年才考上大学的,浪子回头说着轻巧,那蓦然回首间都是血印,付出的终究是自己,亏的自然也是自己,老爸后妈还不是生活在一起吗?跟你不同的是,我多了个弟弟,同父异母的小弟弟,代价也是出点血,罚点款什么的,老爸什么也不亏,多了个接班人啊。所以说,千万不要跟父母怄气,包括什么继父后母的,亲与不亲自己何必那般在意,你一介意,别人就跟着起哄争出个你死我活来,这不是自找烦恼吗?你们家这事看似是保姆开门之间蹦出来的,实质是因为你们俩争斗的恶果。
冼老师那天中午说教了很多,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加上他书本里的理论结合到一块,让我这门内窃听的人也受益匪浅。末了他扔出一句:人没错,门有错,你们家该换个机器门,能识别人形的智能门,上课!
说者有心,而听者无意,结果可好,老秦真的要上派出所捞人了。
冼老师的观点对欢欢来说刚好相反,从她平常跟继父的亲昵上看,她是把老秦当做亲爸爸了,而混儿有时候也确实没把老秦当亲爹,甚至当面骂过他白眼狼,可混儿并没有做到所谓的人格独立啊?可能冼老师的观点是建立在行动上,混儿正是落在口头上,因为当他向父亲伸手索取钞票时,跟天下父子一样,天经地义地从一个口袋里出,再进了另一个口袋里,进出之间流淌着血缘亲情。
反正我不同意冼老师关于人格独立的观点,我18岁了,也自立了,可我始终牵挂着远方操劳的父母,那是两座山,无论我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背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顽强地生活下去,我无法独立,精神和肉体都需要山一般的脊梁。
不过,冼老师的话倒是让混儿在学业上有了点危机感,也很沮丧,表面上看他习惯混世了,上不上大学也无所谓,可他事后问过我几次,为什么像冼老师那样的顽主儿非要硬着头皮钻进大学校园呢?居然拿出老黄牛的精神头,上完高三,又接着读高四高五,愣是把自个儿给塞进大学了,还不厌其烦地读上了研究生,读书难道有瘾,就像抽烟一样?还问我要是我的家庭允许,会不会跟冼老师一样接碴读下去?
欢欢比较早熟,看问题比较透彻,她解答了混儿的疑惑:莲子就是现成的例子,上不了大学,没了文凭,就得靠体力干活,你秦飞这麻杆儿往哪一戳都是空架子,将来怕是蹬三轮拉黄包车的力气都没有,好在老爸有钱,能给你这儿子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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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儿骂了声说,我卖出老驴拉磨的激|情来,直上高六也要端下前面那座高山,自当是敢死队员,冲杀一回也要混出个首都师范大学的校徽挂在胸口啊。
他是把冼老师先前说过的话当真了,冼老师一上门就规划过混儿的未来,经他冼老师拿捏下的混儿,顶多是首都师范的材料。
可惜的是,混儿终究是混上街面的小顽主儿,扔掉砖头,洗心革面拾起书本没那么容易。
阿莲的故事 75(1)
元旦是新一年的开始,秦家的团圆饭没吃成,混儿进了局子,吃上公家免费晚餐了。
那天因为放假,老秦约了朋友在家打麻将,朋友都在秦家吃的午饭,老秦手气背,又多喝了点酒,吃完饭就睡觉了,下午是姜姐顶上丈夫继续玩牌。混儿将足球溜到脚下,说是跟同学踢球去,晚上不回来吃,也没人留意他的去留。只有我听在耳朵里,多做一口饭那是浪费粮食,保姆不管服务在谁家,都得学会节约,再富裕的人家都不会把米饭不当一回事。晚饭前朋友都回去了,老秦才起床来,一见儿子不在家,便问哪去了。姜姐说鬼知道又上哪鬼混去了。欢欢一直在房间听音乐,见麻将台撤了才出了自己屋子,说见到秦飞踢着球出门的。我在厨房追上一句,向老秦汇报他儿子的去向。一听说晚上不回家吃饭,老秦就骂上了:怎么说也是元旦,这兔崽子可好,溜达出去自个儿过节去了,一准又拿老子的钞票当废纸,跟那帮狐朋狗友上馆子烧纸去了,真是个败家子!
餐桌上老秦独自闷头喝着一瓶洋酒,没像中午跟朋友一起喝时尽兴,竟然想到了冼老师,说要是冼老师在场就好了。欢欢说不是早打过电话,人家学校有节目,没空来。老秦忽然来了兴致,非得每个人给斟上一杯,图个热闹,也包括我这个保姆在内,都得碰杯。褐色的酒液倒进白杯子里,渗出红色,很是赏心悦目。这餐桌上难得的融洽气氛让我想起了老家的年夜饭,大年三十,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很是喜庆,父亲只有在那时候才买上一瓶白酒,喝几杯,两个弟弟也破例每人喝一杯,我和母亲始终没喝过酒,即便在年夜饭桌旁也一样,在老家乡下,女人会喝酒是很罕见的。
今天,这个乡下人没当新年的日子里,城里人的饭桌丰盛得好像是年夜饭,在老秦的劝说下,姜姐也要我端起酒杯。我平生第一次品尝了酒的味道,而且是洋酒,麻麻的,又酸酸的,很是刺激胃口,我只呷了一小口,就再不想沾染点滴了。烟酒本是刺人口鼻的东西,为什么男人那么中意呢?难道跟女人脸上的化妆品一样,明知道刺激皮肤也要涂上。烟酒和化妆品功能不一,可效果也许都一样,都是标签,男人成熟的标签以及女人年轻的标签,在年轮表现上刚好相反,男人彰显岁月的沧桑,而女人掩饰岁月的沟壑。
一家子正吃在兴头上时,老秦的手机响了,一声“喂”之后,老秦再没出声,喉结蠕动着,眼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