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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妥协了,再也端不住内心的刚强,也端不起过去在俊姐面前的那份自尊,眼泪涌出来,哭叫开来:姜姐,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别叫我走好吗?求你了。
就在我哭叫时,混儿的妈妈走过来了,说道:你别为难人家,多好的姑娘啊,给你做了保姆,那是你的福分,真是不知好歹,我这就走,不是怕报警,是怕你为难这姑娘,你好自为之,别亏待我儿子就行。
白发女人走了,走前还对我说了声对不起。姜姐也终于松开了手,我觉得手腕很疼,而内心更痛,为留住饭碗,我第一次丧失了自尊,曲膝在别人脚下,低声下气地乞求别人放过自己,这是咎由自取,干吗要自作主张接听那电话,将自己卷进别人的家事中?
我不怨姜姐,都是自己惹事上身,羞辱也是自找的,人的自尊失去过一次后,就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用失去饭碗的代价来维护了,我失去了尊严,给自己留下了一口饭。
在这件事上,老秦的态度很暧昧,尽管姜姐为此跟他吵过一次,他显得很平和,只问混儿是不是他告诉新家地址和电话的,混儿回答很干脆,做妈的有权利知道儿子在哪。老秦又叫我往后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这夫妇俩都把混儿母亲当陌生人看待了。只有欢欢通情达理些,说秦飞妈妈来看儿子很正常,她妈妈太小题大做了。欢欢这话让我感到有点意外,本以为她又会站在她妈那边,这回反而倒戈了。
秦飞的妈妈可能告诉了他那天发生的详细情况,所以,他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地使唤我,也总跟我说上一句:别怕,这家她说了不算,我爸做主。
我当然是害怕了,我不想再像上回那样走街串巷地去找工作,感觉身心很累,折腾不起了。因为老秦没个态度,我始终担心姜姐会解雇自己。随后的一个礼拜里,我是在忐忑中度过的,家里剩下我一人时,有电话或是传呼声都让我紧张万分。
好在这件事姜姐也没再提起,只三令五申叫我以后守好家,未经他夫妇同意,不允许任何陌生人进家门,包括秦飞的朋友。看来,她对混儿也早就怀疑在心,只是没抓住把柄。混儿再混也不敢当着他老子的面发昏,自从老秦回来后,他只偶尔提前从学校回家玩游戏,早上都会正常上学去,也没敢往家里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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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73(1)
这场风波逐渐被淡忘了,秦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我时刻保持戒备,生怕再惹出差错来。我在姜姐面前失去了自尊,也再抬不起头来,唯唯诺诺,像只温顺的小狗,听从主人的安排,骨子里膨胀着的所谓保姆支配权,也彻底放弃了,收敛起本色,伪装成奴才相,沦丧为彻头彻尾的看门狗。
礼拜天,老秦和姜姐都去店里了,冼老师正常来上课,混儿比以前安分了,也不再吵闹,很有耐心地在房间听老师辅导,闻着老师的烟味也不吵着是在诱惑他,变了个人似的。只是他这边一辅导完,轮到他休课时,又恢复了混儿本性,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朝欢欢的房间吐口水说事儿。今天他的话题偏离了方向,陈芝麻烂谷子翻出仓来,都是亲妈和后妈之间乱麻似的事,将怨气撒在后妈女儿身上,有点秋后算帐的味道,絮叨个没完没了。
看来这貌似平静的水池,半空中早悬了一块大石头,不正常的混儿,就要掀起波澜了。
冼老师让他收声,别干扰他辅导。可混儿只当耳边风,口气越发粗鲁起来,别看欢欢平常得理不让人,非得分出是非对错,可在她学习功课时,却能按住性子,不理会混儿,最终她关上了房门,将混儿制造的噪音隔绝在门外。
混儿今天很是不正常,随着欢欢关门,他的嘴巴转动方向,唾液喷到我身上来了,又提及那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骂我没骨气,叩拜在黄脸婆的脚下,太让他失望了。看来,我那天的狼狈相,他妈完全勾勒出来给他瞧见了。兴许他一直把我当成同盟者,以为我始终站在他这边,为他遮风挡雨,至少没给他泄密。可现在他开始动摇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了,虽说也时不时给我打气,想挽回我旧有的面目,可他终究踏实不了了,开始怀疑我卑怯奴颜之下,有天会将他的旧账本翻出来,亮在后妈的眼前,当成立功赎罪的表现。
对我现在这样子,他很矛盾,分不清敌我了,也只能用言语来刺激我,试探我的真实感受,他希望我发出抗争的怒吼,坚定不移地回归到他想像的立场上。
我的真实感受就是忍耐,而立场从一开始就没有空间,我是个外人,这纷争的领域本不属我,何来场地呢?
只可惜,他混儿在街面上混,也只小我一岁,却不懂得这样的道理。
他数落挖苦讽刺的话,我就当是听到洗菜时的水龙头发出的冲刷声,菜洗干净了,也让我更看清了这个重婚家庭的复杂背景。我在默默中听混儿絮叨那陈年旧事,尽管断断续续,骂骂咧咧,也听出了主题:父亲有负于他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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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儿子的牢骚,我眼前却晃动着那白发女子沧桑的身影来,仿佛是她坐在客厅里在絮叨那过去的往事。
等到开午饭时,欢欢脾气爆发了,当着冼老师的面踹了混儿一脚,说等爸爸回来再收拾你。混儿挨了一脚,非但没还手,倒是乐了,说冼老师瞧瞧你这女学生,课堂上温柔似水,一到课下就成小母老虎了,一点不尊重长辈。于是乎两人都在嘴巴上,寸土不让,战斗上了。冼老师今天情绪也不高,只顾抽烟,没跟他俩搀和,显得心事重重的。
等喝完汤,见到两个学生还没停息,才沉下脸来,用手指着我呵斥学生道:你俩多大个人了,瞅瞅保姆姐姐,跟你们差不多大,人家早自食其力,你们呢?吃饱撑的啊,没了父母做靠山,早他妈流浪街头了!
老师粗口一出,两个学生当即消停下来,混儿没当回事喝着汤,粗口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而欢欢很是惊愕,望着老师,好似在寻思着老师咋骂人呢?
冼老师也觉得刚才有点过了,说了声对不起,低头吃饭没再言语。吃完饭,兄妹俩都进房间先休息去了,冼老师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喝茶,剔着牙齿。
等我洗刷碗筷时,他靠到厨房门边,问我那天上学校,他宿舍的哥们儿是不是说过他什么。
我只摇头,我现在在秦家很少开口说话,也包括面对一个家教,我也不想多嘴,点头是对主人的回应,对外人摇头的机会很难得,我摇头时的态度很坚决,意思是我可不关心你的事。其实是造作,我可听得很真切,那天他受了打击。冼老师却没领会,说其实也没什么,初恋情人嫁人了,自己想不开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又问我当晚上门时,脸色是不是显得很沉重。我再次摇头,这次是真实的表达,意思是一点不沉重,脸上不带一点悲情,很洒脱。
阿莲的故事 73(2)
见我不搭理他,冼老师自讨没趣,回到客厅闷坐着抽烟。我发现这人烟瘾很大,烟不离手,老远就能够闻出满身烟味来,难怪混儿老嚷嚷老师在诱惑学生犯烟瘾。
收拾完后,我也没事了,就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休息。这时候听到欢欢的说话声,像是进了客厅,问老师心情好点没。老师回答说自己是乐天派的,心情没坏过。欢欢狡黠地笑问道:不是刚受过打击吗?冼老师这才说,那哥们儿是班上出了名的贫嘴,肯定将那破事儿卖弄给两个小女生听了,其实那哥们儿受打击次数比他多得多,甭管俊丑,凡是跟那哥们儿交往过的女孩子,没有不踹上那哥们儿一脚的,都踹出毛病了。然后又跟欢欢说,你这保姆姐姐可是个有心眼的主儿,那天明明听那哥们儿说过,却摇头否认。
说到这话题,那混儿即刻也到了客厅,说哥们儿可别误会保姆姐姐,你受过打击,那莲子也一样,都不敢开口说话了。冼老师呵呵一乐问:她也失恋了?混儿今天是彻底婆妈上了,把个老师当成青天大老爷似的,直接说起那天他妈上门的事,要老师断出谁是谁非。欢欢本来是站在同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的,所以也觉得自己的妈妈有点过分,现在见到混儿拿上翻案的劲头来,要老师给个说法,自然也就转换角度,回归到母亲的立场,说这事得怨莲子,不该开门,门一开,就像公鸡见了蜈蚣,不斗起来才怪哩。
旧账翻起代表两股势力,都在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