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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渐深。
张原问道:“妹妹,我有一样请求,不知好不好?”韩蛋蛋道:“自然是好的,不好的你不会说。”张原一笑,道:“我自小也有些亲近的朋友,却从来没见过妹妹这样的人。想学一学古人,跟妹妹结拜为姐妹,不知道行不行?”
韩蛋蛋道:“我刚才就觉得有什么想法儿,可老是想不起来,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意思。”两人报了生辰,韩蛋蛋这年十六岁,张原正好二十。当下要挣着起来行八拜之礼。韩蛋蛋忙阻道:“咱们的八拜之礼省了,要不就留在将来,姐姐伤重,少不知轻重。”张原道:“姐姐能结拜你这个妹妹,可比什么都高兴说什么也不行。”当下两人焚香祷告天地,行了结拜之礼。因见韩蛋蛋嘴角抿住一丝诡笑,张原问道:“怎的?”
韩蛋蛋笑道:“咱们既然拜了把子,我也不瞒姐姐。你嫂子是我师父,我拜了你是姐姐,这可有点儿乱了辈份。”张原嘿嘿笑道:“管他妈妈那些。”韩蛋蛋听得大是中意,扶张原回床上歇了,一边道:“是啊,管他妈妈那些!没想到姐姐也喜欢这样说话。”张原笑道:“跟你说了半晚上,这不学会了?”
韩蛋蛋听到“半晚上”三个字,拍额道:“对啦,咱们说得太晚了,姐姐伤得不轻,该休息了。”张原道:“没事儿,我下午睡得足了。”韩蛋蛋道:“那姐姐闭着眼睛说,什么时候觉得精神欠了,便睡觉。”张原依言闭上眼睛。
两人新结拜姊妹,更是无话不谈。韩蛋蛋问起白天的事,张原详细说了。韩蛋蛋这才知道端的。
原来明末清初之时,天下汉人不堪汉家江山易入满清之手,纷纷起来抗清。当时明朝遗胄唐王朱聿健在福州登极即位,改年隆武,受海龙王郑芝龙仗力扶持。后来海龙王叛节投降,郑成功与父亲决裂,乃在福州一带招募仁人志士,以图光复明朝政权。汉人英雄豪杰无不仰慕,张原所在之帮叫做“五行帮”,乃派人与郑成功联系,加入抗清。未料清庭已派大队人马并水军攻打郑成功部,郑军眼下隐迹,五行帮按郑成功之令蜇伏山林之中。前些时日清军福建防总将军霍青部下将一支郑军围住,郑军损失惨重。消息传来,五行帮中人人义愤填膺,均道五合帮从来便是福州地主,还未建半分功劳,正该与霍青打上一场,郑成功却遣使着令:眼下清兵势强,不能硬战。张原与郑成功有一面之交,郑成功曾赞她当世穆桂英,前几日里帮中弟子报说已查明消息:那霍英前些日子来到浦口布防督军,看来对五行帮不利。
帮中首领一面派人向郑成功报讯,一面商议对策。张原会议归来,另派弟子将霍青消息探得确切了,以图刺杀。却被方副帮主知道,诫以不可轻举妄动。张原表面上应允,早晨却悄悄出了密林,来浦口镇中打探消息。也是合该她撞上霍青:自群英会酒楼边上经过时,听一人声音好熟,仔细听时,正是卢贺紫照,此人曾因机缘结识,那卢贺紫照对她一见倾心,其人才貌非凡,张原也颇是心仪,只是无有深交。听得他声音,张原不禁喜悦,正要相见,却见霍青一伙进去,霍青形貌与常人迥异,张原一见,心口怦怦直跳,当下跟了进去,却见霍青等竟与卢贺紫照同坐了。张原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冒险行刺。
自然,张原说起卢贺紫照来,并没有说什么一见倾心等等。但韩蛋蛋人心鬼大,听她口气,便能猜到,冷笑道:“我看那个卢贺紫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他怎样让自己搅局等事说过,张原这才知道韩蛋蛋如何与霍青、卢贺紫照相识,却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担心的一样,只是偶遇而已。想起卢贺紫照的书生气,不禁痴痴作想。韩蛋蛋道:“我最看不惯婆婆妈妈的男人,他若是不喜欢那个霍乙妹结亲,大可直接说出来。却非要让我去搅局,本来以为能混一顿好听好喝,姐姐却去得早了些。唉,所谓外财不发命薄人。”张原听得直笑,忍不住睁开眼睛望了望她,说道:“好妹妹,没的让这些事坏了咱们兴致。”两人又说了些江湖之事,各自迷迷糊糊睡着。
韩蛋蛋在五行帮住了几天,与张原情谊更深。这日正与施杏、施苹在张原榻前说笑,进来一名女弟子报称郑成功派人来商事。张原捱病起来,一定要去。韩蛋蛋不是帮会中人,与施杏等在房中等候。
过不多时,一名女弟子进来说道:“方副帮主有请韩姑娘。”韩蛋蛋跟着过去。方到五行帮议事厅,却见里面坐了二十多人,一人居中而坐,见她进来,向她打量一眼,忙起身施礼道:“施琅有礼。”生得身形适中,极是精干,正是施琅。施琅道:“那天若不是韩姑娘见事果断,放火烧了那个高升客栈,我与郑公子怕是无吉有虞。”韩蛋蛋谦道:“若不放火烧他,我跟师父只怕也是没鸡有鱼得很。你们是跟着沾了点火头,千万别说谢。”施琅与方必义及五行帮众头领均哈哈大笑。施琅说起当日情形,少不了称赞几句,众人均附合。韩蛋蛋听了也甚是欢喜,提起当日郑成功派兵救援两位师父的事,并问师父行踪。施琅道尹天弃与苏佩莲均平安,韩蛋蛋又问他们行处,施琅道凤凰岛与鞑子官兵大战之后,尹天弃与苏佩莲便回了江南。听说有书信给郑成功,只不太知道详细。韩蛋蛋说道:“既知道消息了,就什么都好。”当下与众人坐了,众人皆静静不语,等施琅说话。
施琅道:“韩姑娘不是外人,众位不必顾虑,咱们继续说事。方副帮主,贵帮钱帮主什么时候回来?”
方必义道:“禀施将军知道:敝帮钱帮主是少林俗家弟子,这次少林寺来了大对头,慧知方丈专门派两名少林弟子报信,请钱帮主回去御敌。钱帮主是学武奇才,慧知方丈极是看重,钱帮主不去却是不好。”
施琅暗道:“江湖称方必义‘鼠胆虎’,果然不假。”笑道:“方副帮主说的是。少林乃我中原武林领袖,自不能让几个吐蕃喇嘛堕了名头。钱帮主自然该去。”
韩蛋蛋心道:“难道说的是托巴?”却听方必义道:“施将军果然善能体察人意。钱帮主临去时嘱在下:便在此专候郑公子军令,只要郑公子军令一下,水里水里,火里火里,五行帮必定无所不从。”
施琅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中央,向方必义及五行帮众头领下拜。慌得方必义等忙一齐回拜。施琅朗声道:“诸位且不可回礼,在下这三拜,是郑公子特别嘱咐要替他向诸位行的。”方必义等只好站起受了他三拜,但心下均是不安之极。唯韩蛋蛋不曾站起,施琅下拜一次,她便回拜一下,说道:“郑公子肯定没想到我也在这儿,我受不起别人拜,最好磕几个头还给他,免得欠了他的。”
方必义等均知施琅下一步必然要传下郑成功的军令,这几个头一磕,实则便是让众人再无推托余地,韩蛋蛋说的倒也是一句实话。
施琅站起,重新落座,说道:“在下来时,郑公子有几句话要在下务必向诸位说明:郑公子自金门大会之后,义旗一举,武林各派纷纷援助,但实话实说,我中原武林各派中固然不乏好手,单打独斗那是好样的,满清鞑子决不是对手,但论起行军打仗,却是……却不如鞑子狗儿了。太湖帮张三爷、浙江四明‘燎原火’王翊、王江兄弟,都曾率江湖豪杰跟鞑子作战,手下之下哪个不是以一当十之人?却是没打几次胜仗便为鞑狗屠害。”众人皆叹息点头。
施琅又道:“前年郑公子亲率军北伐,直攻到南京城下,但没过多久,便败给汉奸梁化风狗贼。郑公子与在下多亏了这位韩妹妹的师父尹天弃尹大侠相救,才拣回命来。原因也是北伐大军由各门各派结成,诸将托大,号令不一。郑公子痛定思痛,得了两句话:‘弛为伙,张为师’。就是说松松垮垮只能叫做乌合之众,严整紧张方称得上是精锐之师。”
五行帮众人均点头称是。有人想:“郑公子说的这六个字,是几万豪杰鲜血换来的,果然字字千钧。”韩蛋蛋心想:“原来那时他们二人是刚刚打了败仗,难怪狼狈得很。”
施琅接着道:“因此郑公子嘱道:‘各帮各派既已同仇敌忾,切忌各自为战,就是说必须严明军纪。江湖上的那些规矩习性,必须要改。令出如山,诸位以为怎样?”
方必义道:“施将军说的半点儿也不错。敝帮自钱帮主以下,全都唯郑公子马首是瞻,赴汤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