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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斜着眼睛望了一望,只见那玉是盈盈润润,通体透亮,心里有些动了,面上却啐他:“好没意思的老头儿!这点子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现眼!你真当我是为了你的钱不成?”口里这般说着,手上倒是将那玉勾入枕下。
这话一听诸位看官便知是假多过真,但那男子此景此情听了能如何?自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拉住栾哥儿一番疼爱,倒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了。
好一阵方罢了,栾哥儿唤人来与那男人沐浴更衣去了,又叫过门口龟公拿了打赏的银子,这才梳洗了自个儿着衣出门去了。
栾哥儿一路径直到了薛夔房前,却听见他在里头大声吵嚷,少时又是听得推翻桌椅,砸了花瓶古董。栾哥儿不由惊奇,这薛夔爱钱如命,怎好舍得摔东西?不一刻又见几个女子出来,军事灰头土脸每个好气儿。栾哥儿咪咪眼睛,一甩头发进了屋,便见薛夔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一脸郁郁。
“大官人这是怎麽了?我来给您消消火?”李栾笑着便过去了。
薛夔见是他,伸手拉了被子现将身上盖了方吼道:“你来做甚麽?!”
栾哥儿将那银子一包扔在他面前:“可不是依约前来给银子?我应了大官人的,我坏了大官人的身子,到您好全了之前,那医药费不是我也用这身子赚的钱来还麽?”
薛夔咬牙切齿道:“你倒是赚了不少银子了,可这几日来我这儿的客都点着名儿要你,你叫我的姑娘们喝西北风去啊?”
栾哥儿上前呵呵一笑:“这话外道儿了不是?怎麽说我堂堂一个举子给你这小店做那事儿,还是委屈了呢!若是我一朝登了龙门,你还得给我三跪九叩呢。”笑了一声奸薛夔满脸忿忿就又软了一点儿道,“你也别生气,怎麽,刚才那几个姑娘伺候的不好?要不要我——”
薛夔一缩身回了床上:“你,你别过来——”
栾哥儿好气又好笑望他一眼:“看你生龙活虎叫了姑娘我还当你好全了呢,怎麽?还伤着?莫不是哪个姑娘碰了你那伤处?”
薛夔恨恨看着他,心道若不是他叫得那样儿,自个儿也不会火起了消不下,只得回屋叫了平日几个伶俐的姑娘来。可偏偏一到床上,自个儿满心满脑子都是李栾那张白嫩嫩的脸并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再一想这小子几日来在丽菊院扮作小厮,一来二去竟勾搭上了自己的客人。若是他在上头也就罢了,偏他,偏他只是下头那个!而自己竟被这麽个东西给…这就浑身发软,任凭姑娘使尽浑身解数亦是不能得解。今儿亦是第五日了却还是这般,非得听着那栾哥儿的浪叫才硬得起来,可一见姑娘们却又软了。可怜这薛霸王,说不出口,问不来人,竟是无计可施,今儿总是发做起来。
栾哥儿自然不知这里头儿的曲折,见他如此就道:“薛大官人啊,说好的五日,今儿可是最后一天了。”
薛夔狠狠一摆手:“滚,你滚!越远越好!”
栾哥儿只是一笑,银子扔下了,抚着怀里那块玉佩抬腿就走:“大官人可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山水总有相逢——”
薛夔只觉得喉头一热,一口血吐了出来,翻身倒在榻上,只余进气儿了。
栾哥儿却自得其乐,打后院儿出了那丽菊院,伸手自怀里拿出玉佩,借着月光看着上头细细一个篆字“杜”,笑得甚是开怀。
预知那薛夔与栾哥儿之后如何,且听下回“薛官人求医遇不淑 花公子夜话乱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某L很爱很爱你们,这个文,是某L脑残的残留物,大人们。。。忘记吧,哈哈
第九回
诸位看官观小老儿多大年纪?有猜二三十的,已有猜四五十的,那位说得好,小老儿既说是“小老儿”,怎的也该有个七老八十才是?怎的,望着不像?这便是您少见多怪的了。这人世间阴阳和合,五行里相生相克,总不过是轮回千万互补互生。如此番书中所云者也大多不过弱冠之年,便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风流不羁在人间。便是上回书说到那呆霸王薛夔受了刺激竟至不举,就也愁坏了一众大小姑娘。
看官莫急,这薛夔大官人坏了身子,姑娘们着甚麽急?这便是哈哈哈了…您且想想,薛大官人往那好处说便是怀柔众美、风流多情,若往那儿坏里论,便是花心刻寡、喜新厌旧的了。姑娘们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风流手段,那活儿又粗又长虎虎生风;恨的偏也是那子孙根,恨不能整日里他只和自个儿独处一处才是。然而薛大官人这些日子竟是老猫拜了观音像豺狼信了释迦佛——吃素了,别说是日里相好的姑娘一个没见,就是新鲜粉嫩的小娘子也不来会了。只把一群姑娘媳妇儿们想得人比黄花瘦,卷帘凋西风。
可看官们都是晓得的,这薛大官人并非转了性子不爱那千娇百媚,只不过… 那俗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似薛夔这样的既非大丈夫也非小丈夫,充其量也就是个“伟丈夫”。如今伟丈夫不举,何伟之有?也难怪这薛大官人躲起来不见人了。
薛夔躲了几日,心里那荒凉之感渐渐散了,便又涌上些不可遏止之怒气来。一是气自个儿不中用,堂堂男儿怎会这般无用;二是气那李栾,竟是变着戏法儿要来戏弄自个儿,可自个儿偏偏还是上了他的当。如此反复几日,薛夔把心一横,先把这毛病治好了再说。
丽菊院的后门儿这就又热闹起来了。京城里的大小大夫也请的差不多了,谁见了薛夔都是拍着胸脯作保,一两帖药下去薛夔只觉得身内火热,恨不能见个洞就捣鼓进去,可真对个美人幽|穴,脑中眼前却又是栾哥儿那娇声白肉,身上抖得一抖就又败下阵来。如此再三,薛夔恼恨之极叫人砸了大夫的医馆,这可就无人敢来了。薛夔又急又气,便又找那偏方来用,直把鼻血补出两碗来,还是无用。阿盛是开丽菊院的,平日里自然会遇着些客人那玩意儿不行的,往常多半会用些古古怪怪的药方添些趣味。这时节想起来薛夔心里虽是有些不愿,但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免不得悄悄说与阿盛,打发他去抓药,又千叮咛万嘱咐别给人瞅见。阿盛自是满口应着,打角门出了丽菊院不提。
这头儿薛夔身为其苦,那头儿栾哥儿却是满心欢喜。待要问为甚麽,看官们当真不明白?想那栾哥儿说在丽菊院帮忙时,也不过是说做个普通杂役,以来观望那薛夔究竟是何样人,二来这京城烟火之地免不得有些达官显贵的私下来访。就算寻不得大官人,有些小官人的也是好事。不想在那地方来的男人看了他便不再望那女子一眼,只是与他混做一堆,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栾哥儿倒也绝非甚麽善主儿,横竖是寻欢作乐的场子,何妨共醉一场?只不过没想到那薛夔好脾气,既没寻他晦气,亦没有挑三拣四。偶有几次栾哥儿打窗下见到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心里便觉有趣。有人来听墙角,便刻意更卖力气些。谁又晓得那当真是薛夔,竟还有了这些密事儿?栾哥儿玩耍了几日,得了那块玉佩,便又有了主意,遂辞了薛夔,全身而退。
回了客栈,本去寻花间甲,谁知他小厮却说他家公子与杜公子出门去了。李栾心里不悦,自个儿不过几日不在,这花间甲竟就另投了他人怀中。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众看官皆知,真要论个前来后到,只怕栾哥儿远不是杜彦莘的对手。更何况,他怎的又忘了分明是自个儿一意玩耍冷落了花间甲,此刻偏又怪到旁人身上。其实也怨不得栾哥儿,世间人谁不如此?当真出了啥事儿,头一个想到的便不是自个儿,都是他人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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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在这头儿细细说话,那里栾哥儿是心内煎熬,又是气又是急。想着自个儿对花间甲已是极敬极宠的怜爱着,便是弄他时亦是极有分寸,恨不能含在口中化了他去,这家伙却不知好歹。思及此,索性赌气睡下,蒙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起身亦是日上三竿,李栾伸个懒腰,开了窗只觉得通体舒畅。换洗时候小童问说今儿午饭用些甚麽,栾哥儿张口就是:“花公子吃…”就又自己打了个嘴巴,唬的小童不敢多话了。
隔了一阵李栾才叹口气:“罢了,也没甚麽。你替我看看,若是花公子起了,便请他一同用饭吧。”心里也道这几日原是冷落了他的,便即盘算着点些好菜算是赔罪。
小童躬身替他绑腰带:“我先前儿见着花公子的小厮,他说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