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叶大师兄不是出师下山了吗?”我有些不耐烦地合上了柜门,转身把盐撒入沸水。
香喷喷的一锅菜汤似乎味道还不够,可是厨房里只有盐。
“大师兄走了,自然以前二师兄就晋为大师兄了啊。你……你不可以私自生火,我是看管伙房的,管理不善被师兄知道会受责罚……不……不可以……”他一副惧怕的样子,天晓得是他怕我还是怕师兄。
见菜煮好了,我索性盛进了陶盆,把菜汤暂且摆在一旁。干净利落地熄火擦锅,将灶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回头看看门前的少年,我眉毛一挑道:“怎么,天大的事我扛着。你师兄若是责怪,你只管让他来找我。”
“小师妹,这……这……”他又开始吞吞吐吐了。
“你叫谁小师妹!”我突然向他瞪了过去。
“师兄们都这么叫,我……我也……”他的脸憋得涨红,一副憋不出话干着急的模样。
师父有如此可爱的小徒弟,真是羡煞旁人啊。只不过这小徒弟一点灵气也没有,唯唯诺诺的,似乎被人欺负惯了。
“你什么时候拜师的?”我问道。
“上……上个月……”
“……”
我想笑却也笑不出,也不知是怎么的,看见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原本心中的烦闷都烟消云散了。端起陶盆,我大口大口地喝起了菜汤。虽说味道有些清淡,但还是能填饱肚子。
放下空空的陶盆,我向门外走去,可是那小家伙死死地挡在门前,屹立不动的架势就像我欠了他几千两银子那般。
“老娘六年前就入师门了,按道理说我还是你师姐。你叫什么,回头我亲自跟师兄解释!”用手指捅捅他的肩膀,他还是没有挪动的意思。
嘴唇继续紧咬,怀疑地目光略过我的脸庞,他开口道:“紫藤。”
我绽放出一个无比大的笑容,只为了给他定定心。然后随手扯下身上的岚娑香囊,塞入了他的怀中。“一点见面礼,这可是师姐最喜欢的味道哟。安了安了,快去忙你的吧,就要天黑了。”
见他略微移步,我立刻踏出了大门。这个小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胆小,名字倒是很好听,紫藤。这样的名字,他的母亲应该是文人雅士吧。
坐在曾经待过的水潭旁,我静静盯着水中的倒影。寒云山没有人间的陈杂,每每来到这里总会忘掉一些烦心事。可是流风已经送完了东西,我们三个又该下山了。我不舍得也不情愿离开这里,我害怕下山之后一切烦恼会再次袭来。
夜色渐渐蔓延,更深露重,我索性起身向药庐走去。
推开大门,偌大的院落中央正跪着一个瘦弱的小人。夜里的寒风一阵阵吹过,似乎他轻易就可以被人吹走一样。白色的小褂已然证明了他的身份,小紫藤。
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家伙难道没有报出我的名号吗?
疾步走过去,扯起他,正准备开口指责,却看见了那双红肿的大眼。一时心疼,我还是把他放了下来,脱下外衣给他罩上。
“被师兄罚了?”掏出身上的手帕,递给了他。
他愣了片刻,轻轻推了推,似乎不愿接受我的手帕。
“生我的气?我都说过了让你把过错推给我,怎么师兄还罚你呢?”我看了看四周,又问道:“师兄在哪里,我亲自跟他说。山里晚上这么冷,你再跪下去会生病的。”
低头不语,质疑地看看我,他才从怀里掏出那个香囊,小心翼翼地呈在了我面前。
接过香囊,我有些不解他的举动。
“师兄没有发现,只是今日无意被五师兄撞见了师姐的香囊。他说要借走把玩,可是整个药庐谁都晓得五师兄有借无还。担心日后师姐责怪,我……我索性就动了手。哪想这一幕被师父撞见,便……便罚我跪在这里三个时辰。都是紫藤的错,与师姐无关。”他说着,才被风干的眼泪再次划过。
见过爱哭的男子,可是眼前人怕就是一眼清泉。真怀疑我喜爱的那汪水潭就是被这家伙哭出来的,瞧这模样,真是人见人怜。
一拍手,我把香囊又强行塞给了他。“跟我来!”
拉上他的手,我二话没说就绕过眼前的主厅,穿过长廊和炼丹房,直捣黄龙来到老头的屋子前。轻轻扣扣门,里面没动静。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猛地提起脚,对着门就是一下狠踹。
“啪——”门应声而开。
老头正坐在蒲团上打坐静养,烛火跳得欢快,他的影子也在墙上不断晃动。
他倒好,让这样一个小人跪在寒风中,自己在暖和的屋子里休养。难怪说最毒丈夫心,好歹是自己的徒弟,他是怎么舍得的!
“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我,你直接找我就得了,干嘛牵连紫藤?我敬你是师父,现在人就在这里,我不破药庐的规矩,要罚就罚吧!”我大声叫着,其实何不为另一种发泄?
胡杨子缓缓睁眼,抬头,瞬间目光扫过我和身边颤抖着的紫藤。
“看上眼了的话,下山后就带在身边吧。”他平静地说着,声音回荡在屋内。
“什么看上眼,你以为我特意讨好紫藤吗?我就算再是滥情,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你的徒弟你能舍得让他跟我?再说了,染如那桩子事还没给老娘解决呢。对,你是染如的爹,你这样幽禁你的儿子就对得起他娘亲吗?故意掩住他的气息,不知道把他关在了哪里,这就是一个当爹的应该干的事吗?”怒火一上来,我似乎也有些把持不住。
明明是在为紫藤讨公道,我怎么又扯到染如身上了?
也罢也罢,事情一块解决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就要下山了,再不见到染如,我怕自己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缓缓站起身,然后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老头看看我,又看看一旁已然被我骇到的紫藤。一副若有所思,踌躇不决的模样,似乎出卖了他的心。我的感觉不会错,染如不远了,见到染如的时辰不远了。
“我没有囚禁过谁,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执着一个只相识一个月的男子。若然只是愧疚,三番两次来找我这老头子责问就当作是还了吧。你清楚你的身份,当初你也想明了之间的利害关系,怎么现在又糊涂了起来?你的身份,就算把染如交给你,就算你真的爱上他,那又如何?在染如(炫)经(书)历(网)生老病死时,你依旧可以抱着你的流风与景临在一旁逍遥。但这都是好的,你对他不是真心,为了让自己安心就毁掉他的一辈子,这就是你的所为吗?”一长串的指责已然让我心中明了,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是因为突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而是眼前人的真实身份。煦子可以幻化出景临,贺兰麟易也可以改名流风,那我为何没有考虑过染如呢?
手情不自禁地捏上师父的脸,可是下一秒我就有些失望了。不是乔装打扮,是真正的皮囊。师父就是师父,是神农氏后人,是胡杨子。
“师姐师姐,师父似乎生气了。”紫藤扯扯我,不住地向老头看去。
我也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不禁抽回了手,连连赔笑道:“真皮,真皮啊!”
有点晕眩,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拉着紫藤向后退了几步。“仅仅相识一个月,我也不知为何会对染如这么上心。师父且信我的真心便可,都知神农氏后人寿命长于平常人,且青春永驻。时间还有很多,想要与我永存不是难事,只要赐他神籍便可。师父到底在推脱什么我无从得知,该为他争取的师父都争到了,还有何不满意?”
“确定了你对他的真心,又为他讨得神籍,足矣。”师父突然大笑了起来。
紫藤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一脸茫然。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开始洗漱。平时不施粉黛的我见到铜镜中的我竟然有些不自信,咬咬牙还是扑了层淡淡的水粉,然后换上了当初第一次见染如时的紫色衣衫。挂上新的岚娑香囊,却觉得还是缺了些什么。
突然一个东西从脑海中闪过,我立刻打开房门冲到了隔壁流风的房间。
“上次在那个贪官张茹家里顺手的千年人参在身上吗?快点给我,回头我把银子给你!”摇着还在小憩的流风,我徒剩了满心欢喜。
揉揉眼,他看着我,然后把手深入了衣襟摸了摸。一块红缎子被他掏了出来,我结果缎子,里面正抱着那根千年人参。
爱不释手地捧着人参,已然回想起了当初染如发现人参时的欣喜。陪他去逛街,奇珍异宝和失传琴谱他都不要,独独看中了一根千年人参。少有笑颜的他,捧着那根参时,如同灌了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