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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当时的错觉。
貌不惊人的司机自后视镜里看了少年一眼。
这是主人在世上仅存的骨血,一个叛逆张扬不羁的少年。
主人执意要将整个Lazzio家族,在他百年之后,交到这个少年的手里,不顾家族的反对。
主人过早地,把他*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在他真正执掌Lazzio家族之前,将要面对无数风波与危险。
这个即使打架后满身是伤却还能兀自微笑的少年,究竟有没有能力,去面对未来无数的血雨腥风?
他——很好奇。
也——很期待。
司机把歌舒亚送回家。
歌舒亚的母亲正在新家的天井里浇花。
看见儿子脸上带伤地走进门来,娇小的妇人眼里掠过隐忍的担忧。
她伸出手,想去接过儿子手里的书包。
歌舒亚抬高手臂,不让母亲经手。
“太沉。”少年另一只手揽住母亲的肩。“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们搬了家,住进一个有着花园天井的两层独幢别墅,离开了早前那所三教九流混杂的公寓。以前的邻居多数知道他是私生子,有人待他们友好,自然也有人瞧不起他们,当面背后说难听的话。他性子暴烈,听不得那些侮辱母亲的言语,总是以武力解决,很得罪了一些人,故而他总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外出。
现在搬了家,周围都是有头脸的人家,出入又有司机接送,歌舒亚觉得于母亲,是好的改变。
“我今天去上园艺课,认识了几个和我兴趣相投的太太。我们约了过几天去看日本园艺展。”三十出头,最近渐渐放下沧桑的娇小妇人,站在儿子身边,仿佛只是他的姐姐。“你呢?又打架了?”
少年轻声笑。“不是打架,妈妈,不是打架。这是正式的切磋,有裁判和数百观众。”
“那么……你赢了吗?”
“没有,不过,也没输。”少年声音里有得意和骄傲。
“在学校里——开心吗?”做母亲的,所关心的始终是孩子的心情。
“嗯,前段时间觉得一般,可是,今天很开心。”
“交到新朋友了吗?”
“是,交到新朋友了。”少年拥着母亲往屋里走,暮色渐浓,天井里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正文 第五章 观察
第五章 观察
“呵!”身穿白色玄襟道服的年轻男子,轻易地将对手放倒在地,以膝悬顶在对手心脏位置,一手拍对手三次。
“Submission(制服)!云浮胜。”场中裁判即刻上前分开两人,并宣布白衣玄襟男子获胜。
坐在场边的流浪看得目定口呆。
那个姿势——
“那个姿势怎样?”陪在她身边,同样一身白衣玄襟道服的任海唏一腿盘膝,另一条腿曲抱在胸前,好看的笑眼里是不同往时的精锐光芒。
“是啊,那个姿势怎样?”结束了对练的任大、任二及任三、任四也围了过来。任三挑着浓眉问这个怎么看都斯文静雅的妹妹。
“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作为长子,任海喑已经是大学生,并且在任氏实习,学业工作两繁忙,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对新加入大家庭的妹妹,他的态度比较理性,好奇心没有其他弟弟那么旺盛。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下意识地,自动拉开同其他异性的距离。
流浪环视一眼围在她身边的哥哥们,深觉压力。不仅仅是他们的身高体形带给她的压力,还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都带给她无所遁形的感觉。
“那个姿势——”流浪沉吟两秒,“可以致命。”
倘使在实战中,云浮的膝头用上十分力,佐以手部对颈项的打击,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于无形。流浪有这样的直觉。
在场的五个男孩子,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
这个妹妹,有一双好眼睛呢。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的她,竟然一语便能道破云浮招式的重点,殊不简单。
“小六好厉害呢。那小六知不知道什么是无差别格斗?”任海唏笑着,伸手摸摸流浪的头顶。他同流浪年纪相仿,对流浪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流浪摇头。她自然是不知道。往日的她,对这些东西避之惟恐不及。
“无差别的含义,就是没有限制。过去人们习惯上把各种武技分为打击系和缠斗系两大类。前者包括拳击、空手道、跆拳道、泰拳等以拳、腿、膝等部位为打击武器的武术,后者则以柔道、柔术、摔跤、桑博等为代表,通过各种投、摔、绞、关节技等手段实现对对手的控制。
“然则武术本就是从血与火中发展而来,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街头巷战,讲求的从来都是有效地打击对手。那些职业化的,只把精力集中在某种武技的练习者,其实是舍弃了‘格斗’这个词的精髓。
“而无差别格斗,从本质上讲,是对武术的一种返璞归真、溯本追源。”
十五岁的少年讲起这些东西的时候,收敛了惟恐天下不乱的狡黠,有明光自少年仿佛天使般漂亮的脸庞散发出来。
海喑海啸相视一笑,并肩走出道场,他们相信弟弟会是很好的引导者。
“不过在练习的时候,所谓无差别格斗也不是全无限制。”少年似是没有意识到兄长的离去,仍在为流浪讲解。“首先,撕咬是不允许的,其次按、擦、插对手眼部也不允许;头撞、击档、用拇指或其他手指推或挤压对手气管或攻击后脑、脊柱或骨髓——后脑指的是头部中线附近区域,耳部附近的区域不被认为是后脑——亦是违反限制的……”
在海唏讲解的同时,任三任四则负责演示给流浪看,具化那些限制。
流浪瞠目结舌。
她不能想象自己穿着道服和一群身高提重都比自己庞大的男人格斗。
“傻瓜,你以为任家是男儿国么?”海唏弹了弹流浪的脑门,“任氏子弟中有为数可观的女性,她们所从事的,是许多男性也望尘莫及的工作。”
流浪肃然起敬。
“你是初学者,不用立刻做对抗练习,先从基本功开始好了。”海唏起身,扎了一个马步。“先从北少林的四平大马练起罢。”
“可不可以不要学?”流浪心底哀叫,这姿势真不是一般的丑。
不料任三伸手,轻轻在流浪后脑拍了一把。
“去,跟着做!哥哥们今天陪你一起扎马步。”
流浪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任海喧。
任四嘴角勾起一丝笑,苦苦压抑,以至于面目扭曲。
小女孩终于知道她来到了什么地方了。
“欢迎来到任家的格斗地狱。”任五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四脚长度,下蹲,脚尖平行向前两膝向外撑,大腿与地面平行,同时胯向前内收,圆裆,含胸拔背,头如悬线,向流浪微笑。
而流浪,亦已知道,当日任三张开双臂做欢迎状时所说的“欢迎来到任家的格斗世界”,究竟是什么意思。
几天晚课做下来,流浪只觉得两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每天睡前躺在床上,都要在心里把几个哥哥轮番腹诽一遍。父亲从未要求她必须习得一身好功夫,奈何五个兄长却不肯放过她。
流浪只能徒呼荷荷。
午休时间,流浪躲在学校中庭的一处树荫下头。享受片刻宁静与暖暖日光,放松身心。
深秋的脚步渐渐远去,冬的气息点滴扑面而来。
流浪靠在树干上,微闭双眼,呼吸徐缓。
身后树丛传来衣物窸窣之声,兼有粗重呼吸起伏。
流浪眼帘轻翕。
自从开始随兄长们做晚课,她五觉中的听觉潜力似乎被极大地挖掘出来,有时在极为嘈杂环境中的细小响动,她也能分辨出来,这叫流浪这样喜静的人,甚是苦恼。
好在树丛后的人很快结束,开始小声交谈。
“……你有把握吗?”是男生略带担心的疑问。
“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提出参选。”女孩子仍有细细*。
“你的对手都不简单,你未必有胜算。”男生仍不放心。
“所以,我才希望能争取到她。”女孩子洋洋得意地口气,“争取到她,就等于争取到了整个任家兄弟的支持。有任家兄弟的支持,还怕这个学生会主席之位不手到擒来?”
流浪无意听壁角,只是这时她若起身,恐怕一定会被树丛里的人发现,难免尴尬。
流浪双手抱膝,将自己的脸轻轻枕在手臂上。
女孩子的声音,她认得。
是同班的汤葭靓,第一个对她释出善意的人。
那是一个极积极主动要求上进的女孩子,担任宣传委员,同时亦是戏剧社台柱,人漂亮,成绩也好。堪称完美。
只是据说家境不是顶好,父亲是公司里的看门人,母亲经营一个排挡,俱是劳苦老实人。
流浪原来是很佩服汤葭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