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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生存下去,即使年轻如他们,一样要面对残酷的法则。
任海唏回头,看见流浪眼里轻浅的黯淡,蓦然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你不会真的相信了罢?小六,我骗你的!我是谁?我是任五诶,任五诶!”
流浪捂着脑门,有些气,有些恼,心下,还有些涩然。
五哥,同她一样罢?有着痛到无法言说的过往。只能以嬉皮笑脸的面具掩盖心底那张伤心少年的容颜。
而她,父母至少是爱她的罢?否则,大可将她随手一扔了事。可是,他们将她托付给最有能力给她安全完整人生的人照顾。
心里,终于还是觉得痛。
少年看着少女灵魂里的伤隙,无声地太息,然后一把拉起少女的手,在走廊里奔跑起来。
因速度而起的风,拂起少年少女的柔软乌黑的头发,仿佛他们起伏的思绪。
因为流浪放学时神游物外发了一会儿呆,又同任海唏在是否要去看好戏的问题上僵持了一会儿,所以当流浪被海唏连拖带拉地走进自由搏击社的场馆时,好戏已经开锣。
整座可以容纳二百人的自由搏击馆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
隔着汹涌的人头,流浪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不时听见人群爆发出喝彩或者惊喘。
场馆里散发出一股子汗意蒸腾的味道和野蛮气息。
“走,我们到里头去看。”任海唏并没有看见流浪微微蹙起的眉。
“五哥……”流浪一点也不想从人群里挤进去。
“放心,有五哥护着你。”海唏笑,笑得张扬而自信。
流浪看着男孩子不带半点杂质的笑容,忽然便不忍教他失望,微微点头。
海唏把流浪护在身前右侧,然后左臂轻推,嘴里淡定自若地说:
“对不起,请让一让。”
流浪悄眼留意,并没有发现海唏使出多大的力气,但是人群却仿佛摩西分开红海一般,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通过。
所有人,对任海唏,都带着一种不自觉的畏惧。
是的,畏惧。
连带的,对被海唏护在怀里的流浪,目光里都带着一丝惊讶。
海唏却似浑然不觉,将流浪带到最里面,场地边缘,抱胸而立的两个颀长男孩身边。
“二哥,三哥。”海唏笑笑地,将流浪推到两人面前,“看,我带了小六来看真人肉搏。”
海啸点点头,“小五做的对,应该叫流浪来看一看。”
任三浓眉张扬。“小六,哥哥们陪你看一场技术系与实战系的无限制自由搏击。”
流浪动了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哥哥都一副惟恐自己的妹妹错过重头大戏的态度。
海唏呵呵一笑,伸手双手,把流浪的头微微扭向场地。
流浪看见铺着蓝色软护垫的场地内,两个赤裸着上身,只着一条运动短裤的男孩正近身搏斗。
流浪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仍不免一怔。
场上两个已经各自挂彩,但仍缠斗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她的四哥任海嘲和——歌舒亚。
“四哥以前也是实战系的,不过经过几年的训练,现在基本上是技术系的比例略占上风。他的对手绝对是实战系的。”任海唏在流浪耳边,低低解说。“海嘲和对手身高体重相当,这一点上没有人吃亏或占便宜。两人柔韧性、速度同力量也相差无几,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流浪及目看去,两个男孩子身上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挂在光滑紧致结实的身躯上,在场馆柔光灯的照射下,仿佛染上一层釉彩。
“这是一个平肘侧击,技术到位,只是对手也非泛泛之辈。”
“啊,对方用了曲膝半蹲右手截击。”
“技术上海嘲略胜一筹,不过对方始终是实战高手,一对一的情况下,一时绝对难分高下。”
流浪渐渐被场内两人的近身格斗吸引全副注意。
她一直觉得男人打架是顶顶野蛮的事情。
一言不和,挥拳相向,皮开肉绽,问题未必解决,梁子越结越深,真正得不偿失。
可是,场地中央的两个男孩子,汗流浃背,浑身肌肉纠结,在微微蜜色健康的皮肤下随身体腾挪而贲张运动。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速度与力量。
汗水自两人身上滴落,滴在蓝色的软护垫上,仿佛能听见惊心动魄的声音。
“很美丽吧?”海唏忽然在流浪耳边低声问。
流浪眨了眨眼睛,收摄心神,然后敬畏地点头认同。
不是那两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子此时有多么美丽,而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力和认真,是一种雄性的美丽。
“快看,他们要结束了。”任三蓦地伸展双臂,阻止人群发出声音。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息,等待两人分出胜负。
只见任海嘲微撤一步,使出一记李小龙式勾脚正前踢,而他对面的歌舒亚看见飞踢至身前的脚,却全无闪躲的意思。恰恰相反,歌舒亚揉身迎了上去,以左足为支点,右腿曲膝,蓄积力量,然后猛地侧踢。
所有人,都听见皮肉相击发出的声响,奇异地清晰而沉闷。
之后,仿佛慢动做般,两个男孩子,朝相反方向,倒了下去。
这时,任海啸也缓缓伸出双臂,示意所有人不得上前。
任海嘲躺在场地上喘粗气,过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真痛快!”
歌舒亚也低低笑,胸膛震动,带到伤处,疼,却有酣畅淋漓的快乐。
海嘲伸出手,抓住歌舒亚的手腕,两人搀扶着起身。
“走,朋友,我们去洗个澡。”
歌舒亚同意。现在他们浑身是汗,肌肉酸痛,的确需要洗个澡,放松一下。
“好了,这里可以散了。”海啸沉声宣布,“本次切磋以平手终。”
人群即使再不愿意,但任二少已经发话了,也还是散了。
偌大的场馆内,一下子空旷起来。
“我们也回家吧。”海啸对弟弟妹妹说,稍微顿了顿,又对流浪补充道:“小六,从今天开始,和哥哥们一起做晚课。”
“欢迎小六,来到任家的格斗世界。”任三打开双臂,做欢迎状。
任五低低笑,一脸期待的表情。
饶是流浪淡定内敛若此,也不禁露出惊讶表情。
洗完澡,歌舒亚和任四勾肩搭背地自浴室里走出来。已经换回校服的两个少年脸上有着新增的淤伤,然则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好心情。
走出校门,任家的车和Lazzio家的车各自停在不远处。
歌舒亚与任四对望一眼,放开彼此的膀臂。
任四一拳捶向歌舒亚肩头。“我们改日再战。”
歌舒亚技巧地微微塌肩,卸掉这一拳的力道。“没问题,随时奉陪。”
任四狭长的,在旁人看来总有些狠戾的眼里流露出少年应有的喜色。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在车道上分手,向各自家中等候的汽车而去。
歌舒亚上了自家的玛莎拉蒂(Maserati),司机是Anthony替他配备的,兼职保镖。
歌舒亚其实并不想要一辆车和一个司职监视的司机。他自由惯了,有司机接送,意味着他变相地被约束了。
可是,当Anthony兴致**地对他说,一个男孩子早晚要有一辆自己的车,而这辆车应该是拥有世界上第一部双涡轮增压发动机跑车——玛莎拉蒂(Maserati)。这是意大利汽车工业的又一力作,充满着动力、豪华和抒*彩,外型和内饰完整地保留了意大利古典跑车的情调,设计优雅而简洁……
歌舒亚其实没有太认真听Anthony的喋喋讲述,只是当他看见Anthony橄榄绿色的眼睛里,忽然不再是那个意大利南部最大黑首党派的魁首惯有的,阴鸷沉冷的颜色,而是一种热烈的,充满喜悦与激情的光芒时,他慢慢收敛了不耐。
这,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态度罢?
讲到喜欢的事物时,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而母亲,当年所喜欢,所深爱的,其实,正是这样的Anthony Lazzio罢?
当Anthony意识到歌舒亚的安静,并看见了儿子眼睛里的柔和之色,仿佛蓦然意识到,他们头一次没有针锋相对,竟有些不知所措。(W//RS//HU)他草草结束了关于车的话题,扔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然后换上一副大家长沉稳肃杀的表情,匆匆离去。
望着那个几乎可以说是仓皇而去的背影,如果那个背影不是自己*意义上的父亲,如果那不是一个能*纵人命于股掌之间的教父,歌舒亚几乎就要笑了,笑他竟然会觉得Anthony Lazzio在害羞。
歌舒亚坐在汽车的后座上,兀自笑了起来。
Anthony Lazzio怎么可能会害羞?
一定是他当时的错觉。
貌不惊人的司机自后视镜里看了少年一眼。
这是主人在世上仅存的骨血,一个叛逆张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