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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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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张,转而主攻任臻,拓跋珪见状大怒,弯刀出手,几乎本能地出手,划开一片眩光,刀锋过处,血流成河。任臻看地暗中瞠目,拓跋珪果然天生是个擅使弯刀的,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跳出来道:“留个活口!”他这一移,登时暴露,拓跋珪动作仅缓了一缓,便有数名黑衣人不怕死地纠缠上来,余者围攻任臻——…其实任臻的武功虽比不得他与苻坚,却也练习日久,早非昔日三脚猫功夫,以一战四并未下风,直到为首之人跳出战圈,随即探手入襟,瞅准破绽猛地撒出一把银星——拓跋珪暗道一声不好,再也顾不得许多,兔起鹘落地纵身扑上,将任臻挡在怀中。

数声闷声入肉的声响,他心下一凉,身子一沉,却是任臻撑住了他,又惊又怒地:“你。。。”还不及说话,黑衣人见一招得手便蜂拥而上,任臻抱带着拓跋珪的肩一转身,顺手抽出了腰侧长剑,划出一道剑圈,刀光剑影中他森然道:“谁派你们来的!”

自然是无人回答的,沉默,肉搏,直至死亡——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是,死士。

但双方实力悬殊,兼之苻坚的武功在军中已是罕逢敌手,解决他们也不过须臾时刻。黑衣人似全然不惧死,无一后退。直到全员尽殁,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地上已横七竖八地留了十几具尸体。苻坚望了任臻一眼,见他安然无伤,便自顾上前,以脚尖挑开一名死者面巾,却见全被刀剑划了个面目全非,便是一愣,随即蹲□探出手将尸体的衣服扒开,便见那□胸口处刺着个牛首图腾,他抬头看向任臻,悄声道:“是羌人。”任臻明一皱眉——陇西凉州一带虽是氐人为主,但九州战乱迭起,涌进关来的五胡军民不在少数——谁会洞悉他们的行踪并召集城中羌人死士来行刺他们?或者说,谁有这能力下手?

只有姚秦——只有他们确切知道苻坚一直藏在燕国,亦只有他们最不希望凉燕二国合兵北攻。若真如此,这一路上只怕是必不得安宁了。思及此,任臻面色凝重下来,沉默半晌后视线落回面色惨白的拓跋珪的身上,只轻声道:“先回驿站再说。”

待那一行人悉数退了干净,夜深了的陇山镇又恢复了往日的万籁俱寂,仿佛方才那一场血腥杀戮不曾存在。不知过了多久,苍茫月色中一道人影缓缓步出墙角,他双手环胸,玩味似地一抹下巴:“危急关头,一拥而上,全把苻坚给晾在一旁,只顾着保护那个任臻——区区将军,难道比未来的后凉天王还重要?”

51第 50 章

第五十章

驿馆中清点人数;虎贲营折了一员;另有数人受伤,但唯有拓跋珪伤势最重——盖因那夜袭者的暗器乃是淬了毒的;因而伤口虽不甚大,然则红肿不堪,黑血不断。苻坚上前看毕,冲任臻道:“毒性倒不甚猛,须放尽脓血,方可施药。”拓跋珪眼见任臻拧起眉来;怕他嫌自己腌臜;忙侧身欲起:“末将自己料理。”任臻一掌拍过去:“你伤在背后;如何料理?”之后将苻坚等人撵了出去,从床榻上呆坐的拓跋珪一摊手道:“刀。”

拓跋珪心头一热;知他要亲自为自己疗伤了,忙双手奉上弯刀。

任臻以火炙刃,充作消毒,头也不回又道:“药。”

拓跋珪一脸茫然。任臻转回榻边,不耐烦地重复道:“银环。”

拓跋珪霎时心中一片慌乱虚张,面上却还是无甚表情地本能答道:“末将怎会将此药带在身上?”任臻按住他的肩头,瞪着他背上数个血洞,持刀的手有些许迟疑,像是吃不准自己的力道:“上次没用完的我知道你定然谨慎地随手携带着——我怕失了准头放血时失看准头,银环的微弱毒性可以麻痹神经,本就是军中常用的疗伤圣药。”说毕瞥了一脸麻木的拓跋珪一眼,“放心,过去的事我心中有数,要追究,早追究了。”

拓跋珪心乱如麻跳地厉害;他万万没想到他在演武会上设计杨定,挑拨慕容永与慕容冲二人的关系,竟早被觑地清楚,只是隐忍不发——但他怎可能真不追究!莫不是要秋后算账?

任臻等地不耐,伸手探入拓跋珪衣内上下求索一翻,摸出一小片牛皮纸包,果是银环。他以指尖挑出些许融进热茶中,命令道:“张嘴。”拓跋珪无所适从地刚一张嘴,立即就被灌了个满,呛地难受极了,又不敢再出声放肆,便只得拖过棉被掩着嘴闷声大咳。任臻见状便又有些心软了,一面推到拓跋珪令其俯卧于床,一面道:“演武会一事我本并不疑心于你,但慕容永我知之甚深,他是不择手段,却也极分得清轻重,万事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又怎敢拿大燕的国运当做他与我争权的赌注?!余者种种,事后一想便知——你想借杨定之事,让我除了慕容永。”

拓跋珪默然无语,呆若木鸡,连刀刃入肉,剜出血肉一般的疼痛都察觉不出了,脑子了乱哄哄的全是:他都知道。他果然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我,惩罚我?

任臻心里道拓跋珪乃是看不惯慕容永日益做大,威胁皇权,乃是为他出头,情有可原,他也正好借机敲打一番慕容永,免得他威权太重真失了分寸。他却怎猜的出拓跋珪是想一举除去慕容永这颗眼中钉——只要有慕容永在,连杨定都无法真正融入燕军核心,他这外姓降将更永无出头之日。

任臻并不觉拓跋珪此刻心乱如麻,他手起刀落,尽快地戳刺放血,连鼻尖都沁出了点点热汗,一面道:“只是,你不该瞒我,更不该利用我。”

拓跋珪似乎突然因这话而觉出了彻骨的疼痛,他忍不住哀叫一声,却道:“皇上,我我,我从不曾——”

“不曾利用?未必吧。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城府深暗,惯会利用旁人往上爬,原先的苻诜,后来的杨定,乃至我,不都是你踏足的人选?”任臻嘲讽似地一笑,手下用力,最后一股脓血喷涌而出,“但我看的出你现在对我,是尽了心,这便够了。我原就爱你的才,若再取你一个忠字,来日封万户侯又有何难?只要你一世不变;我余者不问。”

拓跋珪浑身一震,瘫在床上,背对着他颤声只答了一字:“是。”然则许是疼痛太过,眼角竟破天荒地沁出一点星光,却很快蹭在被褥之上,消弭无形。

次日辰时刚过,收到消息的沮渠男成便立即赶来探望慰问,先是拜见了苻坚,见其无碍才自责不已地道:“昨夜末将委实不知天王遇袭,因而来得迟了,望天王赎罪!陇山镇重兵屯守一贯太平,谁知竟生这等波澜!都是末将保护不周,请天王许末将带罪彻查此事!”

苻坚一摆手:“与你无关。也不必声张。行事之人早有筹谋,早在数年之前怕就已安插细作人手潜入陇山,已自成组织,你们又哪能预先知道?”男成听他似乎话中有话,心里七上八下地,心里只道是吕纂忍不住下手了,不由暗恨他忒心急手快——若是苻坚真在他的陇山镇遇袭有个三长两短,吕光父子定要将他推出做那替罪之羊,届时悠悠众口必指他为乱臣贼子,他不是白替人受过!?他既是怕吕纂真意是想要苻坚的命,哪里肯把自己家也搭进去,便急着想将苻坚这尊大佛请出城去,一路上吕纂若是非要做这桩买卖,也横竖不与他相干。于是接下来便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提到启程前往姑臧之事。正在此刻,吕纂也遣人来请安,却是说前日宴上饮酒过量着了风寒,如今竟是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亲来了。

这下沮渠男成犯了难——吕光命吕纂亲来大震关接苻坚,那必要一路同行伴驾而回,如今这长公子一“告病”,却又不知拖到几时了。苻坚想了一想,便道:“既然长公子抱恙,那便好好调养休息,不必跟着上路了。若还不放心,不拘派哪一位亲贵将军带兵沿途护送也就是了。”

男成愣了一下,忙道:“可是酒泉公命长公子持节接驾,更备下天子车辂、骑驾卤薄便是礼重天王之意,若长公子没伴驾回京,只怕天王路上委屈辛苦,酒泉公亦会雷霆大怒。”任臻在旁正恐夜长梦多,也急着入姑臧见吕光签订两国盟约合兵攻姚,故而道:“正是不要那大做派——昨夜暗杀之人焉知不是那日大开城门接迎车驾之时便图谋刺杀之事此去姑臧路途甚远,只怕还有别有用心之人伺机而动,还是低调一些莫要走漏了风声为好。”

“正是。”苻坚正色道;“不仅不必备天子车驾,连随行是燕军都最好易服换装充作凉兵,以避人耳目。世明若是事后责怪,自有我担着。”沮渠男成见如此说便只得罢了,于是议定了日程,择两日之后动身,便自去打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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