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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见她脸色苍白如纸,额上不知何时起已布满了汗珠,即便虚弱如此,她仍是紧紧握着那木盒不放。
“除非是因为光海君!”
“不要再说了——”多尔衮从她手中夺下那木盒,将她打横放到在船舱的地榻上,“管他来人是谁,我都一定平安带你回汉阳!”
“王爷一定要把它带回去”她指着木盒,气若游丝地嘱托道。
“该死!”
这种时候,她竟还在乎这什么狗屁雪莲多一些?多尔衮扬手就将那木盒一扔,愠怒道:“我要带你回去!其他人的死活,我不在乎!”
“多尔衮!”
她惊骇不已,多尔衮却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我说到做到!”
一阵又一阵的晕眩感袭来,海兰珠这会儿是彻底失去了辩驳的气力,只见多尔衮抽出腰间的佩刀,将船上仅有的两个护卫唤来,“上弓!无论是谁,敢拦本王的路,格杀勿论!”
又一个大浪袭来,几度陷入昏迷的海兰珠醒过神来,船舱外头仍是不绝于耳的刀剑噌呲声,而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混沌。
没有雪莲,她的叶布舒就会永远失去双腿
回不去汉阳,她就再也见不到皇太极了
她扒着窗沿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下腹一阵痉挛又生生将她给痛昏了过去。行医多年的她意识到,此番身体的异样绝非只是晕船所致。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浪也停了,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一位护卫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目光所及处,一个头戴红蓝带战笠的朝鲜人跪在地上,身后多尔衮幽邃的双眸中透着说纳币狻
挥刀下去,鲜血瞬间溅满了帷幔。
海兰珠再度睁开双眼时,多尔衮已气喘吁吁地回到她身边,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不知道这场厮杀持续了多久,她甚至不关心他是不是负了伤,只是执着道:“我的雪莲”
他上一秒还是凶神睥睨的狼,这一秒却是眼梢带笑,笑得她直发憷。多尔衮拍了拍胸脯前藏着的木盒,“你放心,丢不了。”
听到这个答案,她才放下了悬下的心,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
多尔衮赶紧掐上她的人中,身上的血污之气冲入她的口鼻,呛得她愈发恶心。
“你要敢再昏过去,我保证让四阿哥一辈子都下不了床!”
不知为何,他竟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惶恐,生怕她会一睡不醒,不惜恶狠狠地吓唬她道:“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海兰珠被他恼得一口气险些又背过去,若她这会儿有力气,一定先给他一个耳光泄愤!
她愤懑道:“你无耻——”
“你知道就好!”多尔衮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片参片,“性命攸关,在你眼里,堂堂王爷的命难道不比四阿哥的腿重要?”
没想到这片人参倒还真是救命药,海兰珠冷哼了一声,有气无力道:“王爷平日看着和善,其实是笑里藏刀区区几个朝鲜人,我根本就不担心”
“我可以把这当做是褒奖吗?”
多尔衮用衣袍将佩刀上的血迹给拭了干净,收刀入鞘。
“正因如此,我才独独提防你”
此时,船已近岸。
码头上是整齐列队的正白旗士卒,正随时待发前往南汉山。
多尔衮将已神志不清的海兰珠横抱而起,口中念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寻药而来,然而怕是想替皇上来监视我的皇上若知道你有这份苦心,该是会感动吧?”
“那你又打算到南汉山如何跟皇上交代”
还没等到多尔衮的回答,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氤氲。
****
庚午,南汉山清兵大营,皇太极坐镇军中,质问多铎道:“昨日朕已闻江华岛陷,为何睿亲王还未到南汉山?”
“启禀皇上,睿亲王此行所偕乃朝鲜王亲,李倧之妻子,估摸是怠慢不得,才会拖了行军的进度。”
“可就算过汉阳修整,满打满算今日也该到了,”豪格分析道:“除非睿亲王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阻挠。”
多铎当然不知多尔衮出了何事,也有几分担心,遂请命道:“皇上,不如让我带兵去迎睿亲王,也正好探探可还有后路援军的踪迹。”
“那好,你这路去,不得有半点差池——”
然话音未落,营外士兵赶入急报:“启禀皇上,睿亲王已兵至南汉山城下,还请皇上移驾前去——”
皇太极心中狐疑,多尔衮不来御前复命,却一声不吭地直接去了城下,着实是于理不合。
带着这份疑心,皇太极率亲兵移驾阵前。多尔衮忙不迭下马,跪地请罪道:“臣复命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战事当头,皇太极当下没有追究,只问:“你可觅得了李倧的妻子?”
多尔衮立即派人将李倧的王妃和王子护至军前。皇太极打量了她们一眼,下令道:“将手铐脚链卸下,他们是朝鲜国的王子、王妃,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随即复遣英俄尔岱传令道:“传朕的口谕,朝鲜国王尔闻,速速来降,则室家可完,社稷可保,朕不食言。今日朕就坐在这南汉城下等着,若他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置百姓社稷于不顾,就休怪朕没有耐心了。”
此谕旨传入城中不久,便传来了一阵骚动,似是城中的守军自己起了内讧。
多尔衮见状,主战道:“皇上,依臣之见,这南汉城旦夕且下,眼下攻城是胜券在握。”
皇太极不为所动,“朕的谕旨说得够清楚了,今日朕做到仁至义尽,也省得他日这群朝鲜人再大做文章。”
豪格轻嗤道:“且不论他李倧乃一国之君,若他见了妻儿为俘也能不为所动,还算是个大丈夫吗?”
多铎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与其在这干等,倒不如速战速决以彰我大清八旗威风!”
“既要招降,就要从一而终,如此才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皇太极冷静自若道:“朕敢打赌,今日李倧一定会出城请降乞和。”
天色渐晚,城内的骚动才渐渐平息了下去。果不其然,朝鲜使臣这才出城回禀,李倧同意投降,并已将反清要臣全数拿下。
“上天有好生之德,朝鲜国王有如此明智之决定,朕很是欣慰。”
面对使臣,皇太极突然又改了主意,“不过,朕等了二十八天了,今日也足足在城下等了他一整日。眼下天色已晚,回去告诉你们国王,要降,就亲自来我大清军营请降吧!”
回营途中,多尔衮驾马行在皇太极身侧,皇太极见他仍旧一脸困惑不解,遂道:“多尔衮,区区南汉城,朕可以攻,但你可知朕为何弃攻择降?”
多尔衮摇头,“恕臣愚钝。”
皇太极望着辽阔的疆域,训诲道:“朕有过很多宿敌,深知人皆有弱点,要对症下药。往往他们最在乎的东西,才是他们的克星。如察哈尔汗好酒色,朕便夺其妻;袁崇焕惜功名,朕便要他身败名裂而朝鲜人信奉儒学,朕在汉阳时,也知道那些两班大臣称朕是‘胡皇’,视我大清乃犬羊夷狄。其人自知武力难敌,所以战败于他们而言并不可耻,而要他们的国王下跪请降,才是真正的耻辱。”
皇太极拍了拍多尔衮的肩,意味深长道:“要赢得一场战役有很多种办法,然杀其民一万,不如诛其人之心。朕的意思,你可听懂了?”
杀其民一万,不如诛其人之心多尔衮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憬然有悟道:“皇上一席话,我受益匪浅。”
****
傍晚时分,李倧按照皇太极的要求,亲自率领王世子及群臣出南汉山城,并脱去王服,改穿青衣,徒步前往三田浦的清军大营。
皇太极端坐在大营点将台上,李倧率众人伏地请罪,向大清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君臣之礼。
“大清国皇帝万岁——”
皇太极放眼这乌泱泱的臣服众人,慰谕赐坐后,便按照约定归还了李倧的妻子及群臣家属。王妃扑在李倧怀中低泣,几位王子亦是一片呜咽。
“英俄尔岱,你也上前来坐。”
皇太极对此视若无睹,给英俄尔岱赐座后,反倒完全冷落了一旁的李倧,“英俄尔岱,朕记得你上次奉旨来朝鲜王京时,不仅吃了闭门羹,还被一路追杀,可是朕记错了?”
英俄尔岱一听,立刻明白了皇太极是想借今日之际,当着李倧的面为他从前的冷遇一雪前耻。
“皇上抬爱,臣为了两国和事,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