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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而下拍下的一锏。随后脚尖踏木板御气而起,身形攒动直向宁朝暮之处,任那剑斜入左肋而面不转色,一掌逼退那持鞭女子,探手将宁朝暮揽在怀里,提气疾行向岸边飞身而去。
此时那方才从水下持长枪破水而出的男子亦是转圜而来飞身加入了战圈,横枪于水,拦住了岳烬之逃逸的身形。此人一把梨花长枪,圆精不滞,变化多端。枪尖连刺,霎时间寒星点点,银光|。两人交手三个回合,势均力敌。岳烬之一手揽住宁朝暮,又受了剑伤,身形受阻,不及之前十之二三。
就这片刻,身后的六人紧随而至。这七人埋伏于水中良久,又是如此恶劣的水下环境,毫无疑问水性奇佳。且轻功颇俊,水上之战如鱼得水。一时之间岳烬之险象丛生,顿时又受了几处轻轻重重的伤。这几道伤却也不是白受的,岳烬之笛端突生锐意,顺势将那持锏与持鞭的两人击落水中,生死不明。
在他怀中的宁朝暮始终煞白着一张俏脸。她看得出她成了岳烬之的拖油瓶,如若不是护着她,他不至于落到这般狼狈不堪腹背受敌的境地。
岳烬之右手将宁朝暮护住,左手改招将连天剑法舞的密不透风,剑势连绵,生生不息,逼得五人不敢上前,惟有钩箭程远,还能稍加威胁,攻势稍减。宁朝暮抬头,由下而上看着岳烬之的脸,清俊淡然,刀工斧镌,眸若寒星。或许五年之前,他便是这副神情吧。
忽然耳边听得岳烬之一声闷哼,心下便知是他又受了一道伤。战局于水面之上,着力不易,再加之他还护着她,更是渐显疲惫之状。方才边打边逃,交手三五回合之间便可向岸边靠拢三丈。而今距岸边不过七丈上下,却再难进半步。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江风更盛,风云雷动,正是将落大雨之相。闭上眼睛稳了一稳心神,判了一下风向,宁朝暮轻声说句:“烬之,冲出合围往西北去,江边有丛江苇。”
岳烬之听之,古井无波的面上出现了一丝波动,轻轻颔首,接着便重新提气,脚下虚踩,身形快如闪电,向西北方突围而去。留得背后空门,霎时间一剑一箭同时而中。岳烬之登时身躯一震,速度却分毫未减。
宁朝暮此时眼眶湿润,她哪能不知这是一步险棋?虽七人已去两人,但岳烬之已身负重伤,寡不敌众。
可是,他却信她。
“抱紧。”岳烬之只觉喉咙口甜意翻滚,生生压制。
宁朝暮听此立即依言而行,玉臂舒展,搂住岳烬之的腰。随后岳烬之两手皆放,脚踏横波,将左手玉笛换至右手,接着顺势揽住朝暮。至此右手招式更是气势非凡,大开大阖之间尽显纵横天下之势,面上愈加冷峻。
拨开左侧攻来的一柄长剑,岳烬之近身以笛端锐意废去其右边臂膀。随后便不再理会此人,与使枪之人凝神交锋。玉笛与长枪冲撞,以巧对巧,见招拆招,虚空幻影之间,绝妙之至。只见横枪之人一枪刺出,枪锋直攻岳烬之下盘。他顺势提气而起,点枪尖趁势而上,跃出五人合围之圈,踏水纵身往西北而去。
五丈,四丈,三丈,两丈,一丈
江苇丛近在眼前,宁朝暮却觉面上有湿,抬头看天本以为是雨,却不曾想岳烬之脸色苍白,血自唇边溢出,气息杂乱,已是大崩之相。
岳烬之紧紧护着她,踉跄半步滚至苇丛之中。宁朝暮被他护在怀里,抬起头来却见身后一张狰狞无比的脸孔——先前被锐气断去一臂的剑客追至,狠狠一掌。岳烬之一口心血喷出,染红了身前一片浅水。
“朝暮最后还是还是没能护你周全”岳烬之苍白清俊的脸上依旧笑意温柔,气息渐弱,眼底尽是抱歉。
宁朝暮将岳烬之紧紧抱在怀中,泪水难控。这个惊才绝艳之人,这个她心心念念之人,如今却为的她,如此狼狈,性命垂危,却还是遗憾没能护得她周全。宁朝暮心中尽是撕裂之痛,无以复加。
“没事的烬之,已经没事了。你坚持一会儿,我一定会医好你的!你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话至最后,已经几近嘶吼。
“呵呵此生诸多遗憾”声音低沉几不可闻,却复杂之至。再无知觉。
“烬之,烬之!”撕心裂肺,绝望无匹。
此时大雨终倾盆。
如同五年之前初相遇时一样。
低下头,轻轻蹭蹭他的脸,如同许多次梦里一样。偏过头,吻住他的唇,彻骨冰凉。
怀中之人,气息全无。
截杀之人已尽数追至江苇丛,为首之人言语之中带了十万分的愤恨:“真是好一出感人泪下的戏码。可是再怎样,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若不是主上有令不准动你分毫,今日我势必杀你以祭我那两位弟妹的在天之灵!”
“呵呵。”宁朝暮轻声而笑,未抬螓首,声音温柔之至,所说之话却透着绝望之至的杀机。
她说:“他死了。今日你们便为他陪葬吧!”
第廿一章 此局生门何在()
此话方出,便惹得对面五人仰天大笑,一脸荒唐。
为首那人笑罢,眼神之中透露几分不知死活的狠辣:“让我们陪葬?就凭你?你是想用你那朱红小嘴一口一口咬死我们,还是想脱光了衣服迷得我们****呢?”言语中又多了几分**,确是危机过后动了邪心。
“虽主上命我们将你完完整整地带回去,可是此处荒无人烟,是死是活真真与我们无关。你男人杀了我两个兄弟,只他一条命也相抵不过。小美人不如陪我们哥几个乐乐,再与你男人一同共赴黄泉可好?”
说话者正是先前一直射远箭逗弄她的那名箭手。此人矮猩瘦,眼神猥琐,被朝暮美色所动,下身亦是有了反应,裹在紧身绸衣之中,煞是明显。
宁朝暮听着,面上依旧丝毫不动。头上的皂巾在方才的打斗之中早已散开,不知去处。发丝散落。
“北苍青山?”
“却是。我青山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行走江湖从不遮头露尾。当日你们在落雁城让我加主上落尽了面子,他还不知道要如何折磨于你。不如在此让我兄弟们乐够了,给你个痛快了断“
江风穿过江苇丛减缓,拂过雨淋的青丝,与岳烬之的长发交织在一起。低着头,伸出手,玉指各自夹起两绺,编至一处。用随身携带的采药小刀割断,将发结安安妥妥地放在怀里,于心口处。
“我若想死,无需借你们的手。”小刀在手中散着幽幽寒光。
宁朝暮手掌摩挲着岳烬之冰凉的脸颊,眼眸之中毫无波澜。另一只手微探,折下身侧不远处地面生长的一枝暗色藤蔓,放在鼻端轻轻嗅之,眼皮不翻,轻声细语而道:“烬之,这鬼蜮迷萝正是最茂盛的时节。香气已经大成。这些人,很快便要随你陪葬了。”
对面几人似是又一次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正欲开口大笑。却突然凝滞不动,张开的嘴还来不及合上,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宁朝暮将岳烬之轻轻平放在地上,在他眉间落下一吻。之后便起身走至五人身侧,蹲下身来。脸上笑得清疏淡雅,端详着地上五个双眼圆睁、似是不敢相信的恶人,如同看着砧板之上待割的猪肉。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宁朝暮笑意翩翩,却隐着彻骨的寒意。
为首持长枪之人喉咙之中一阵咯咯之声,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天空之中大雨洒落,雷声大动。宁朝暮的声音轻轻缓缓地响在耳边,颇有一种阴森死气。
“这藤蔓,名为鬼蜮迷萝。伴生于苇,香气悠悠,遇水更盛。七月落花,八月结籽,九月将死,药性大成。入药可安神静气清心,为熏香上品。”她展颜一笑,如同妖娆之至的罂粟,“若与迷迭相冲,则一时三刻药性即变,有软骨散功之奇效。方才打斗之中,我迎风散了一只迷迭香囊。”
“如何,满意否?”
“满意,自然满意有,有你男人抵命我等满意至极!”话至尾音,此人已几近癫狂,欲挣扎而起,却终究没有丝毫办法。
宁朝暮无风无波,只轻轻说道:“如此便可安心去了,做个明白鬼吧,先去为你们青山一派打个前阵”
采药小刀虽精致小巧却锋利异常,划过脖颈血脉,鲜血喷涌而出,如切无物,刀不染血。宁朝暮下手之时毫不迟疑,不消片刻,五人的便死的不能再死。血流成河,洇染出一朵朵盛放的洛神花,接着被大雨冲刷,只余浅浅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