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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我睡了,还要我说几遍?”白司离嘴唇失色,身上全是粘稠的汗水,他紧紧扒着身后的门,唯恐她会闯入。
唐瑜蓦地一愣,她刚想说什么,白司离的声音冷冷地从门内传出来。
“昨日对你好些了你就宠辱不惊了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对的就能毫无顾忌是不是?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权力?”
唐瑜感觉自己的身子迅速冷下来,“我没有……”她嗫嚅着。
“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你以为我重视你,你就可以干预我了?”
唐瑜所有呼之欲出的话在这一刻如数咽回肚子。
手中的鸡汤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芳香四溢,她特别叫厨房少放了油,公子喜欢清淡一些的菜。
可是他连让她进去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了,以前从不曾这样。
“公子……”唐瑜的声音带着微微哽咽,她被吓坏了,极力忍住没有掉下眼泪来,这样重的话从前他可曾有对她说过?
宠辱不惊?毫无顾忌?从来都没有过,她只是觉得,如今他唯是她最亲的人而已。
“怎么,还,不走吗?”
白司离咬着牙,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千万只虫蚁贪婪地啃咬着自己的心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罢休,非要让自己痛到晕厥不可。
唐瑜转过了身,终于没忍住落下一颗泪来,落进滚烫的鸡汤里,再找不见踪迹,热气腾腾的雾气深深掩住她的难过,她一声不响地回去了。
白司离屏住呼吸等了半晌,最后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来。
小彩忽然从白司离的袖中探出脑袋,扑扇着翅膀飞起,蓝红的羽毛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他“哔哔”地叫着,在白司离眼前盘旋。
白司离艰难地探出手去,摸了摸他的羽毛。
“你以为我想?”他喃喃道,“我知道他已经来了。”
小彩咽呜了几声,目光柔和水亮,他怜爱地伸出脖子蹭了蹭白司离的手心。
白司离叹了一口气,眼前一片沉重迷离,昏过去之前觉得掌心一阵湿热,却也不想,丹顶鹤的眼泪是这样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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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心咒的疼痛变得越来越频繁,掌心两瓣血色梨花,总觉得有一瓣要悄然谢落了。
以为总还能再撑几日,却也是没想到那人竟真的连几日贪欢都吝啬与给他。
他白司离又何时变得像如今这样屈服于命运,可是他知道现下不得不低头,身边的那个人是他舍不得的人。
溪城下了雨,一早起来就望见窗外淅沥沥地,从空中划过一场秋雨来。屋顶与树叶被洗的发亮,雨水密密地斜织着,仿佛凭空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行走的人都撑起了油纸伞或是穿着一袭蓑衣。油纸伞一朵又一朵缓缓移动,从上往下看也不知圆圆的纸伞下藏着怎样的一个人,怎样一张脸。
白司离站在窗前静静地看了很久,嘴唇总算有了些起色,他将小彩收紧袖子里,回过身打开了门。
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唐瑜正巧也这个时候从房间出来,她关好门回过身的时候,目光恰好落进白司离的琥珀色的眸子里。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他们就在廊上门前,一时对望了很久。想她许是一晚没睡,瞳仁带着异样的闪亮,久久望着他,无言的不解与询问他都看得出来。
他亦一言未发。
“公子……”良久,唐瑜终是深吸一口气动了动嘴唇。
她那两个字的尾音还留在嘴里,白司离算准了似的收回目光,移动脚步从她眼前缓缓走下了楼梯。
唐瑜攥紧了手指,昨晚手心的伤疤已不再疼。
“公子,我们回花凉山吧。”
楼梯上的人影意料中停了下来。
唐瑜屏住呼吸,竟有一天也会觉得和白司离说一句话要莫大的勇气,因为自从他说完昨晚的那些话,她开始不确定起来,会不会下一刻他给的回应会更加冷漠。
“今日下雨,等天好吧。”
白司离淡淡道,他没有回头继而径直下了楼。
唐瑜站在原地,她忽然想起白司离说的,‘好,你说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月牙白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今日客栈楼下的人不是很多,白司离下去的时候,掌柜的就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厨房里的菜今日一早已叫人送来了,您看……”
白司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都归你。”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掌柜的心也是一抖,那个脸上覆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此时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掌柜再说不出一句话。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噔噔噔”迅速跑下楼梯的声音,回头去看,却发现一位女子快步从上面冲下来,快速掠过自己眼前,一把就扯住了几步之遥那白衣公子的袖子。
唐瑜微微喘着气,“怎么,突然间你是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原本安静的客栈里显得分外不入格,一时间七零八落地听到周围筷子纷纷掉落的声音。
“别闹。”白司离继续冷冷的。
“我没有,是你先莫名其妙这样对我的,昨晚,昨晚到底怎么了。”
周围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有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看来堂堂客栈大厅要上演家庭纠纷的老戏码了。
给读者的话:
溪城的大家们也太可爱了π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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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暴风雨之夜前奏()
掌柜的有点腿软。
白司离回过身,一把抓住唐瑜紧紧攥着自己袖子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若是分开了,那么一定是我先找到你?”
唐瑜一愣。
白司离盯住她,“昨晚怎么了,你走丢了是不是一定是我先找到你,要你来找我是不是心里不开心?”他一字一顿,“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还把你当成在我身边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累的时候。”
他的表情藏在冰冷的面具里面,带着冷酷的假相。
唐瑜突然很想笑,是。他看出来了,看出自己的心,难道不是吗?是她太过优越感太过自信,以为白司离和自己一样,难道他不想自己像从前一样依赖他,离不开他?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就已经变了一个模样是吗?
他终究也会累,原来还是她错了……
白司离深深闭了闭眼睛,手指一点一点地攥紧,他松了松袖子,想挣脱唐瑜此时快速冷去的手。
“不是这样的。”不想唐瑜忽然一把握住,将他要抽去的袖子更紧地捏在手里。
白司离一顿。
她的目光有些颤抖,“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公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知道一件事,每次你说出来的话和心里想的不一样,你就会闭眼睛。”唐瑜的心狂跳,“以前你说只去白华山几天,你就是这样,结果十几天才回来。你说梨花酒不易醉的时候我也看着,你说你会帮我绾头发,说我做的菜不好吃,就算是赌气说若是喜欢同凤息一起,你也不介意我离开你……”
白司离已经呆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唐瑜的目光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不想这样小小的一个细节,她竟是留意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也不知道是喜是痛。
唐瑜迫切得抓紧他的袖子,就像爪子自己多年来的信仰。
目光错落,白司离苦笑,“阿瑜,你,想多了。”
?
今日阴雨,看来只好乖乖安静地在客栈里待着。
桌上的饭菜因为各种心事变得索然无味,唐瑜呆呆地望着一盘蘑菇出神。
一大早的,等她和白司离回神的时候,客栈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掌柜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最后猛地跳起来,“两位吵完了?小二上菜上菜”
饶是一旁的小二一甩毛巾,连滚带爬地应声跑走了,掌管说过,那戴面具的白衣公子很有钱
白司离在心里轻轻叹息,眼前满桌的菜肴一动未动,像极了摆设。诚然看着眼前女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实在也不好受,外面秋雨绵绵,实则现下回去怕她会受了寒,而事到如今怕是今非昔比,他也并非所有事都能替她一手遮天了。
“阿瑜……”
“嗯?”听到叫唤的唐瑜立时抬起头来,白司离的目光似有担忧地望着她。
而方才那一声喊的确是白司离的声音,这个世上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