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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却永不落下她转身离去时,柳听白挽留的那一声“苏白”,那是她的名字,翎少卿自然晓得。
关于这一点,不得不说这孩子贴心,从不随口唤这个名字,只有四下无人时,偶尔,仅仅是偶尔这个名字才会从那稚嫩的口中唤出。
那温暖的小手拽了拽她:“除草的事交给我,你快喝酒吧,不是还得赶路赴四叶会,怕你时间不够坐下喝酒啦。”
粉琢玉雕的娃娃,又有这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倒也般配他的原型,那精致的弧线与纹路,合该化人时也是这么完美的,亦非常的讨喜。
苏白应这话,微微一怔,转而便当真坐下喝上了酒,竟当真任由这孩子卖力的替墓碑的主人除草。
半壶清酒下肚,唇前便凑上一块热腾腾的水饺,被别扭的夹在筷子中央,空灵的眼一睨,对上一双讨好的水汪汪大眼。
从这孩子自发请示要除草开始,她就知道,翎少卿可不是无事献殷勤,只是她选择配合,等这孩子开口道明主题。
此时连饺子都喂上了,苏白知道自己若是不吃一口,这孩子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意,便配合的张了张口,将饺子吃了下去。
果真娃娃顺杆上树,说道:“苏白,我能抓个人回去吗?”
将酒壶再举,连饮几口,却未答,只等翎少卿说清楚。
似乎是怕苏白反对,翎少卿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当即解释道:“火凤凰说,外面的公子哥,身边都有人伺候着,”说道这他扭捏起来:“我就是想当一回公子哥,就抓一个人回去伺候就好,不多,就一个。”
说罢,那双温暖的小手向她唇边伸来,轻轻替她拭去唇角微微残落的清酒,随着苏白淡淡二字“不行”,翎少卿竟将沾了苏白唇瓣清酒的手指往自己嘴送,尝到味道,眉头几乎夸张的挤倒一块,龇牙咧嘴的说道:“原来酒有这么难吃。”
苏白不答,举起酒壶,便又再饮。
可这小家伙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整个往她怀里钻,像个八脚章鱼似地,整个小身板都黏在她面前,使劲的耍赖:“那就抓一会,就一会。”
翎少卿扭得厉害,险将她手中正往嘴里灌的酒壶给弄洒,淡淡的声音,这清逸的柔和却透着种难以忽视的威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翎少卿抬头,这双空灵的眼如今近距离的看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叫他想起早先读取她心事时所感受到的深深自责,明明是个胡闹的年纪,却因为想起那份属于苏白痛楚的感觉,翎少卿竟安静下来,默默的从她身上下来,垂着头,托着那漂亮的尾羽独自走开一边,一双大眼盯着又继续喝酒的苏白,忽明忽暗,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079】推迟五年的四叶会()
新日微斜,总算到得天音门。
拽着翎少卿不安分的小手,苏白直直将他领了进去。
此时山外一个弟子都未曾候着,不是她来迟,只怕是应邀而来的人太多,都招呼不过来罢。
云梯布了迷阵,不少人与她擦肩而过却不知自己只在原地打着转转,怕是还在感叹这天音门总有爬不完的阶梯,惹得翎少卿这不安分的小主直笑人傻,逢苏白那无悲喜的眼微微一瞥,这才换了一副讨喜的乖巧嘴脸。
远远可见三两天音门接引弟子正飞渡云梯而下,皆是面容姣好的少女,稚嫩的声音却在这时不恰适宜的清脆扬起:“央石,我能抓一个回去吗?”
“不行。”虽语调不曾悲喜,闻之却觉清和抚心。
接引弟子当即循声看来,只瞧一清逸的少年拽着拥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小童子身形一晃,便跳出迷阵之外,攀梯而去。
连少年长甚么样,都来不及瞧清。
二人过了云梯,便瞧得一座恢宏宫邸,外前则是谨肃天音弟子盛装相迎,以少白子等几位辈分极高的长辈们引领的大排场。
此时少白子正与人言欢客套,她瞧见他,他却没有注意到她。
因苏白是自行进门的,未曾有牵引弟子传报,众人只当她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又逢紧接着她身后来了个有排场的名角,便也理所当然的被人遗忘了去。
唯有翎少卿独个愤岔不平,却又碍着苏白,不敢发作。
究竟是个“人物”,才叫一众人前呼后拥地朝着那恢弘宫邸送去。
人走大半,不远处少白子无意间回眸一眼便瞧见了苏白那素得不能再素雅的净白衣裳,又与谦和地与面前之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后,竟亲自向她迎来。
“棋盘早已在奉义亭备好,只等你来开局。”一声清徐柔和唤住了她的脚步。
回眸对上少白子温和的笑意:“怎得此时才来?”
“不敢太早。”五年不见,此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种清逸出尘的味道,恍若谪仙。
其实,这个时辰来得人都是比拜帖吉时提前了一个多时辰,算是早到的了。
此时少白子这么一说,听在他人耳里不禁以为,莫不是少白子想叫这少年早来一日才算得恰好?
只听少白子又道:“等你的,可不止我一个少白,丘长老早已在奉义亭等候多时,快快随我来,去奉义亭领杯罚酒喝喝。”叫人不禁觉得,少白前辈迎的这位贵客来头不小。
不禁叫耳尖的几人神色谦恭起来,目送走远的三人。
苏白其实心中也颇为惊讶,丘长老与她素未谋面,再说她不过是个融合期的弟子,且还不具备灵根,理说不被人待见才是应该的。
走了几步,少白子那温和的目光含着笑意偏了偏头,落在翎少卿面前,这水汪汪的大眼若是与他不熟,谁都要被骗了去,果不其然,少白子见翎少卿这小童颇为讨喜,竟弯身轻轻捏了捏这粉嘟嘟的小脸蛋,笑道:“这位是?”
大眼一眨,竟抢在苏白前头回答道:“他是我爹爹。”
苏白眉梢微微一跳:爹…爹?
感受到握紧他的冰凉手指微微一震,一丝得意从那天真大眼下悄然溜过。
少白子竟真信了,不舍的再揉了揉孩子的脸蛋,适才直起身向苏白夸奖道:“你有个好儿子,”转而竟笑着微责:“却不让他修行,未免可惜了好时光。”
应这话语,苏白心中不是滋味。
翎?翎少卿佩戴着挽清珠,若非道行极其高深,是绝不能探查个究竟的,自然而然少白子探查无果,适才会以为翎少卿是个凡童,未经修行。
反倒责她耽误了翎少卿,一心将她认作了翎?的“爹”,她却只能哑巴吃黄连,却也不好明说,只得顺着少白子的话点了点头,不作表示。
“你我一去,许多话不方便在孩子面前开口,你可放心我?若是放心,我将孩子托付给我那徒孙,好生照顾。”
苏白心知,少白子既然说丘长老在奉义亭等她,自然有万分紧要的事,即便不是,如今细想,带着翎少卿前去亦是不妥,万一丘长老的道行能探查得到翎少卿的真元之气与常人不同,必要遭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少白子此邀,她不能拒绝。
可翎少卿性子岂是常人能驯,她不是不放心少白子介绍来的人怠慢或委屈了翎少卿,相反,她是怕翎少卿不在自己身边,反将别人欺负了,却无从伸冤。
少白子以为苏白是不愿,刚准备找个台阶给苏白下,却没想苏白开口了。
是向着这讨喜孩童交代。
“不能生事。”
“是。”翎少卿知道苏白此时碍于在外人面前,不会发作,便在是字后头,紧跟着补了一个“爹爹”。
应爹爹二字,苏白眉梢又跳了一跳,继续道:“事事谦让。”
“是。爹爹。”
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乖巧应是的模样更叫少白子打心底喜欢,这孩子太招人疼爱了。
然则苏白总觉得,翎少卿这回的乖巧,有些异样,却还是再交代:“不许抓人。”这是至关重要的,毕竟翎少卿一路都打着这个鬼主意,她必须得听到他的保证。
这一回,翎少卿竟开始装可怜,迟迟不出气,少白子看不下去,忙招手呼来徒孙,仗着辈分强行叫人把“娃娃”给带下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便催促苏白赶快去那奉义亭。
苏白唯有追上那人的步伐,只念想:也罢,只要不是闯下大祸,暂且由着他吧。
少白子并没有多留,只将她一路引来奉义亭,与丘长老介绍了她的号,便又匆匆原路赶回,是去继续迎接贵客了。
留下苏白在那闭目盘坐的老叟面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