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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对象,要把她甩掉… … ”
陈爱农又一次警惕起来:“我不想背后谈论别人这些事,没意思户
刘维严肃地说:“可是你应当帮帮她。她那个对象写来了信。我和乡长跟她谈过了。她当然很痛心。我们也挺同情她。这管啥用呢?爱情,是得两厢情愿哪! 都年纪不小了,耽误下去,青春就浪费了。”
陈爱农根本不会相信刘维这番话。就在刚才的路上,在彩霞河的大桥上,她还遇见过周丽平,她们还亲热地谈过话。周丽平和她的对象,是一块儿长大的,是自由恋爱的.男方是战斗英雄,
女方是先进人物,不可能发生分裂;况且,周丽平如果有这样的
灾难的痛苦压迫在精神上,怎么可能还是那样地谈笑风生,那样
地愉快工作呢?
刘维这个人太不诚实,又在编排着谎言。
那独扇门吱地一声打开,伸进一个脑袋。
刘维扭过身,发怒地说:“到前边办公室去!〃
那个人嘻嘻一笑,走进来了。
刘维火了:“让你到前边办公室去!有事儿到那儿去说生”那个人说:“我就是专门来找您的。我是芳草地新生农业社的会计,我姓张。”
刘维依然绷着脸说:“你找我啥事?' '
会计说:“向您反映一个重要情报― 高大泉和朱铁汉他们,真的搞起共产来了。”
“谁让你到这儿瞎咋唬?〃
“真的。全村十几个农业社,还有互助组,归并成两大堆儿:土地、牲口、车辆、人,都掺到一块儿了… … ”
刘维嘈地站了起来:“你是造谣吧?〃
会计说:“您去亲眼看看哪!已经干了两天啦。现在就差吃大锅饭啦! ”
“高大泉不是病得要死要活吗?他还能干这个?〃 “朱铁汉在前边替他打先锋呀!〃
“呢。怪不得别的人都来叫苦,惟独芳草地不吭声,敢情又胡闹起来了! 〃
“这回算乱了套呀! 〃
刘维忽然想起,前天,周丽平从芳草地带回一份报告材料,当时忙,没顾上看。他赶紧从墙上摘下文件兜儿,掏了半天,找出几张卷皱了的纸,扫一眼,标题是:“关于成立大联社的报告”。他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上边准是说的“归大堆”的事儿;给乡里写了报告还没有看,他们就干起来了,这下他们有了借口,闹出乱子,会把他刘维裹进去。他脑子里这么一闪,一步跨到墙根。墙上有个小洞,通着那边的会议室,有一个老式电话放在那儿,方便两个屋子都能使用。他想:这回要聪明一点儿,不找谷新民县长,直
接报告给县委书记梁海! 廿。他摇通了电话,大声喊:“接县委办公室! · ,· … 我找梁书记… … 你是谁.哦,伙计」对,是我.我要找梁书记。什么?什么?啊?真的?你骗我吧?呢,扼· · … ”旁边的两个人,都清楚地看到,打电话的刘维,那脸色急速地变化着,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刘维把电话放下之后,好大工夫才转过神来。他哼一声:“这回。他高大泉、朱铁汉算是犯了大罪了! 等着进监狱吧:〃 会计急忙间:“梁书记咋说?〃
刘维一摆手:“你回去吧。不要声张,也不要说给我报告了。让他们发疯吧! 让他们于吧!这回干到头儿了!〃
会计说:“你得赶快去解决呀万”
刘维说:“放心,这回要彻底解决。你走吧。”他说着,由于过度兴奋,还跟会计握了握手。
会计也挺得意,冲着陈爱农笑笑:“这位同志,好面熟呀,哦,您是天门镇中学的老师?哎呀,瞧我这眼,多拙! 〃
刘维已经替他推开独扇门,往外走的时候,小声说.“回去别瞎说。这是我的朋友。”
会计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我知道了… … ”他迈出门口,还回头瞧了陈爱农一眼。
陈爱农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的报告和刘维的反应弄得牛一分惊慌。等那个会计一走,她也夺门而出。
刘维还要拦挡她:“别走,别走!〃
陈爱农说:“我去找找周丽平· · 一”
“她下乡了。”
“我知道。她在拉沙子工地上。我到那儿找她。”“对,对。你找她谈谈,让她想开点儿,她不要勉强,人家变了心,何必死迫着不放呢?我觉着,她要跟朱铁汉成亲,倒是挺合适的… … ,。
陈爱农听了这句话,像吞进一个苍蝇那么恶心。她顾不上表示什么,推上车子就走。
刘维追着她说:“等等。我还得告诉你一个大消息,关于梁书记的.… ,。 〃
陈爱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刘维已经追上了她。
六十一正是春播好时节
的春耕生产运动,遵循着人们的理想和安排的那个
样子
腾腾地展开了
拉沙子的大车,按照新的编制,一队一队地来往运输;按照七地坐落,一片一片地铺垫改造。
搞春播的人们,按照新结合的套具,一组一组地忙碌在田野上;分别土地远近,一块一块地耕翻撤籽儿。
这样的大集体的劳动,头一天就收到了显著的效果:干部不忙乱了,社员不紧张了.人拉粉子、吨子、铁瓦的现象取消了。而拉运的沙子数和播种面积,都比过去增加一倍。
本来对“大联社”这个创举拥护的人,看到的优越性,比预想得还要大,干得更欢了。曾经犹豫的人,看到了成果,出乎他们的意料,也有了劲头。至于那些反对的一这类人当然是各种各样的,单说那些安下坏心眼,怕农业社搞好,盼高大泉摔跤的人,一看这出师大利的架式,就开始有些失望了。
特别使拥护者高兴,又使反对者败兴的事情是,得了重病的支部书记高大泉,没有像一些人担心的那样,病情加重,也没有
像一些人猜测的那样,被活活气死,反而在紧张的工作中挺了起来。尽管他一直还发着低烧,却能扔下棍子,离开搀扶,到热热闹闹的田野里走动起来.直到第二天,第三天,在铺沙子的地里,在播种的地里,都能够看到他那慢慢移动的身影,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最后一批民工得到通知要开拔的那天,他又来到地里,竟然在肩头上扛着一把小铁锨。
当然,人们不放心他一个人单独活动,村长朱铁汉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
繁忙的日子,过得非常快。谁也没有留神,杏花开成了白雪团,桃花开成了火烧云,越过冬天的小麦地,变成了绿毯子。那一块块因为掺进沙子而改变了颜色的土地,又改变了颜色:春小麦种和碗豆种,从垄沟里钻出了幼芽儿,嫩绿嫩绿的,特别讨人喜欢.
“嘿,咱们这一年,又算抓着了,瞧这地,变得多有劲了J 〃 “不假。等苗子长起来看吧:春麦准能赶上秋麦。”“要是不搞大联社,哪能改这么多地?怕是春麦种不了这么多,棒子、谷子和高梁,说不定还没有动手撒籽儿哪户“这么好的事儿,邓久宽怎么就不赞成呢?不知这会儿转了弯没有?〃
“转啥弯?四天没有下地干活了。那么多的人劝,他就是钻牛角尖儿! 〃
“这个人变心了。变吧,有他哭的那一天!〃
刚刚帮着卸完沙子的高大泉,退到一边,让车把式高二林把大车赶过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傍晚的新鲜空气,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拄着铁锨把,朝着春意盎然的田野了望。一种胜利者的喜悦神情,无法掩饰地闪现在他那挂着汗水、带着病态的脸上。
他看着一块块被改造的土地,经过千辛万苦的斗争,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了,他的喜悦心情,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他像自言自语地说:“万事开头难,总算迈出一步了。”
朱铁汉从地头上拾起褂子穿上,一边系钮扣,一边像看一个生人那祥,观察着高大泉的脸色。
高大泉接着说:“要是大联社坚持搞下去,估计,三年,最多四年,就能把全部的耕地程度不同地改造过来。那时候,兴许变成全村一个大社,人力大了,财力厚了,买上一台汽车一台拖拉机,我们就可以往大草甸子的荒地上进军。把那些地一开垦、一改造,芳草地一年得给国家贡献多少粮食、棉花呀!〃
朱铁汉笑着说:“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少想点事儿,你的病还没有好利落,别再闹反复了。,
高大泉说:“想高兴的事儿,只能减病,不会加病。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朱铁汉说:“你这两天说话也太多。人家都嘱咐我不要跟你说话。可你,老是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