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4年第2期-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路上,我们还就昨晚的事情讨论了一番。我问赵小兵,你是不是真没有钱。赵小兵说是的。我说,那就难怪了,幸好我没搞成功。赵小兵就说,那你是不是阳痿呢。我说不是的。他说他不信,我就说,我操,下次操给你看。他说,下次什么时候。我说再说。他说那我更不信你了。我说好吧,那我就是阳痿。他说这还差不多。此外,我们又集体回忆了十年前的一些事,结果我们叹息,十年前,我们是多么幼小,什么也不懂。但是,十年前我们又是多么可爱,再也没有了。在谈到十年前的时候,我对赵小兵说,当年你要我把孙曼转让给你的时候,你还记得我有什么动作么?他说不记得了。我说,当时我回了个头,看到孙曼走了过来。他说,对,是这样。我说,你知道么,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说,时而叹息,时而兴奋。也不知说了多少话。我只觉得,我们把迄今为止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说了这么多的话就说明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路。但抬眼望开去,还是青草,没有人家,没有牛羊。远处的那个小山丘还在远处。我于是停了下来。 
  怎么?赵小兵问。 
  怎么还没看到一个人? 
  对,怎么搞的。 
  不知道啊。 
  我们赶紧跑吧,他提议,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户人家。 
  于是我们又跑了起来。我们跑啊跑啊,跑了很久。跑不动了,我们只好大汗淋漓地蹲在地上,脑袋对着脑袋。我看见赵小兵的口水因为大张着的嘴流到了青草上,然后又顺着青草流到了地上。我想,我也是。 
  赵小兵说,怎么摘的,人呢? 
  是啊,人呢?于是我站起身竭尽全力地叫了起来,人——呢—— 
  没有回音。 
  于是我们两人一起喊,人——呢—— 
  喊了无数遍,嘴都喊干了,还是没人。 
  我们最终疲惫不堪地倒在了地上。我听见赵小兵哭了起来。他哭的样子还是当年的样子,眼睛闭着,嘴张着,泪水从两颊流下,部分落进嘴中。 
  别哭了。我安慰他。别哭了。 
  他说,我害怕走不出去啦。 
  别怕,我说,会走出去的。 
  这到底是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说完,我突然悲伤起来,也哭了。 
  他说,你为什么也哭啊。 
  我说,赵小兵啊,我估计我们已经死了。 
  于是我和我十年前的兄弟赵小兵在草地上抱头痛哭。 
小镇人物
孙方友 
  打 手 
  打手姓袁,叫袁四,“文革”兴起那年二十几岁。他爹叫袁甲,外号袁鳖,雇农出身,好吃懒做,与人赌博把老婆输给了人家。土改那年,他参加了贫农团,斗地主特狠,破鞋底子上扎钉,打在人身上一拉掉肉丝儿。那年袁四才几岁,袁甲就教儿子斗地主的小少爷,让地主羔子手握炮仗他点燃,不炸个血肉模糊不罢休。当年贫农团为挖浮财,常用些非常手段。袁甲为表现自己捞个官儿干干,就经常花样翻新。他的拿手戏除去鞋底扎钉外,还有一招儿叫“添麻坑”。就是烧一锅滚油,让地主的脸面对着热油锅,再朝油锅里点水。热油见水就炸,炸到脸上就起燎泡,燎泡好了就成了麻坑。这一招儿尤其对地主老婆和姨太太起效果,总能挖出不少浮财。但交待之后仍不放过她们,最后还是要落下麻坑。袁甲为此还真当上了民兵队长,只是好景不长,不久就因睡地主的小老婆被撸了职。 
  由于袁甲的名声太低,影响了袁四的婚事,父子两个是光棍两条。“文革”一开始,袁四便参加了造反。造反派自然离不开这类人物,便让他充当打手。 
  袁四打人,不同他爹。他爹招儿太阴太损,毁人不说,也给自己换来了恶名声。袁四曾多次公开声明,他不是他爹袁甲,而是新社会长大的新一代,打人也要讲个水平和档次。袁四说他打人只用手,别的什么也不用。袁四的双手不是一般的手,平常时候,他每天都用双手打树,镇东官道两旁的大柳树树皮被他打光了许多。原来这袁四年近三十找不到老婆,心里又急又愁,夜间睡不着觉,就到公路上拿树发泄。久而久之,那双手就布满了茧子。原想没什么用处,没想这一下派上了用场。每当斗争会开到高潮时,袁四开始上场,大喝一声,把批斗对象当靶子,左右开弓打上一阵,被打者至少要断掉几根肋骨。袁四的名声很快就传开,周围几个县的造反派都来相请。袁四也打上了瘾,几天没“活”就手痒。 
  这一年,县文化局揪出一个女局长,女局长原在县剧团演戏,长得很漂亮,后来因与一个抓宣传的县委书记相好,被一步步提了上来。“文革”中揪出那个“骚”书记之后,自然也将她捎带了。只可惜,由于女局长长得确实太漂亮,平常作风又不太检点,裤腰带松一些,不但人人爱她,她也爱人人。造反派将她揪出后却下不了手,尤其是一开斗争会给她列罪状时,她不但不低头认罪还抿嘴笑,她这一笑不当紧,将要打她的人手都笑软了。古时候有貂婵能将关公的刀笑掉之传说,不想现在成了现实。但是,要想将那个骚书记斗倒斗臭,这个女局长是关键人物。县里的造反头头给文化局的造反派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下这个女局长。无奈,文化局的狗头军师就向领导献计,请来袁四加强斗争力量,打开一个新局面。 
  袁四被吉普车接到县城后,住进了县招待所,而且是个单间,吃饭不定量,当晚还让他喝了半斤白干酒,为的是让他提足精神修理人。斗争会未开之前,造反派担心袁四看到女局长的漂亮容颜也下不去手,便给女局长来了个女扮男装。不料造反派内部的一个看守平常就暗恋女局长,深怕这回被借来的打手打坏了,并听说此打手掌法厉害,便想了个鲜招儿,偷偷在女局长的棉袄里扎了十几颗钉子。那钉子一寸多长,全是尖儿朝外,似露非露,心想只要那打手一用力,钉子就会扎得他手痛,提醒他手下留情,就是不留情也会减弱他的掌力,保着女局长别伤了美腰。晚上八点多钟,批斗会开始,与往常一样,先呼口号,然后高喊将X X X拉上批斗台。女局长被拉上台之后,便有人上台揭发。女局长虽然是女扮男装,但仍掩不住其秀丽,斗争会开得少气无力。这时候,袁四被领进了会场。袁四被领进会场时已有几分醉意。他打着酒嗝儿到了台上,先向众人扬起两只手,以示自己没带什么凶器,然后绾起衣袖,一步步走到那女局长面前。他向一个造反派头头说:“是不是这个人?”那造反派头头说正是她。接着,电灯突然就被拉灭了。袁四一看电灯灭了,就扬起双掌开始拍打女局长,只听他大吼一声,然后就听到女局长凄厉的惨叫声,一下就倒了下去。 
  女局长棉袄内暗藏的钉子全被袁四拍进了肉里,一颗扎住了肾,女局长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 
  “文革”结束后,那女局长的案子翻了出来,究起死因,罪过却安在了那个偷偷在女局长棉衣内藏钉的人,而对袁四却未追究什么责任。办案的人说,若对袁四这种人定罪,面太广,打击面也太大。再说,钉子带钉帽,怎能倒钉进人体内?不合逻辑嘛! 
  袁四现在已年近古稀,身体倍儿棒,而且每天坚持练掌。公路上的大柳树一棵接一棵焦梢,不久就干枯了…… 
  刘老克 
  刘老克很瘦,外号“老干”,是那种皮包骨头埋在粮食堆里也吃不胖的人物。 
  刘老克旧社会在西北军里当过传令兵,至今还有走路着急的毛病。几个人一同走路,他总是比别人快许多。相书上称这种人为“急慌命”,一辈子为生活奔波,没什么福气。仿佛是印证相书秘言正确似的,刘老克从小失去父亲,随母亲嫁到颍河镇,人称他为“带肚子”。十九岁那年当兵,在军队里混了七八年,回来才同一个瘸女人结了婚。那女人为他生了一男一女,不料在刘老克六十岁那一年,儿子死了老伴儿也死了。好在他的女儿嫁给了镇里的一个后生,他才有了依靠。 
  过去,我家和刘老克家是一个生产队。文化大革命中,我常替父亲给队上看红薯。那年月生产队里的红薯很金贵,用窖藏了,为的是开春育红薯苗儿。所以挑选看护人员时,很慎重,最后就挑上了我爹和刘老克。红薯窖一般都是挖在离村子不远的田野间,搭的有窝棚。刘老克每天晚上都是早早地去。我走到的时候,他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